第65章 一位“故人”(第5/9页)

宇文护笑着说:“吃饭?对,是赴宴,但并非只是赴宴。”

宇文会迟疑地看着宇文护,说:“那……阿爷要去么?”

宇文护点点头,说:“去,我宇文护说出来的话,决计没有不算数的,既然镇军将军动用了这个人情债,我自然要去还上,这趟宴席,赴定了。”

“是,”宇文会拱手说:“那儿子这就去回帖。”

杨兼设下宴席,大冢宰宇文护亲自赴宴,同时来赴宴的还有宇文护的儿子宇文会,和宇文护的侄儿宇文胄。

杨广说:“父亲请大冢宰赴宴,不知想要做些甚么?”

杨兼似乎早有准备,说:“就做一席……凤凰宴。”

“凤凰宴?”杨广也算是见多识广,但是从未听说过这样的宴席,凤凰宴是甚么宴席?

杨兼说:“别急,父父已经让膳夫们去买凤凰了,这会子应该买来了,随父父去看看。”

买凤凰?

杨兼越说越是邪乎,凤凰要是能买到,也不会有那么多“楚凤”了。

杨兼拉着小包子杨广往膳房去,还没进门,便听到“咯咯咯——咯咯咯!咯咯!”的声音,膳房里吵闹不休,还有羽毛飞出来,扑腾的满处都是。

杨广嫌弃的用小肉手扇着风,定眼一看,好家伙,膳房里摆着好几只活鸡,甚么凤凰,分明就是鸡!

杨兼大言不惭的说:“儿子,快看凤凰!”

杨广:“……”

杨广眼皮狂跳,压了压自己的额角,说:“父亲,您打算用鸡肉,款待大冢宰?”

杨兼垂头看着杨广,说:“鸡肉怎么了?儿子你看不起鸡肉么?你之前可是很稀罕啃鸡架的。”

话虽如此……

但杨广觉得,大冢宰宇文护是不会啃鸡架的,如果杨兼真的拿出烤鸡架来款待大冢宰,这场宴席一定会谈崩。

杨兼笑着说:“儿子,你那是甚么不信任的目光?父父从来不做没谱儿的事儿,这点子我儿应该最清楚。”

杨兼走过去,挑选了几只看起来不错的“凤凰”,让膳夫们处理了,杨兼这才剔下了鸡腿,把鸡胸肉全都弄下来,剩下鸡架子。

鸡腿去骨,将中间的大骨头拆下来,然后经过腌制处理,一会子待用,鸡胸肉则是煮熟,撕成细丝,而这鸡架子,杨兼也没有浪费,将鸡架子放入锅中熬煮,熬出浓浓的鸡汤来。

杨兼炖上鸡汤,便开始捣腾他的去骨鸡腿肉,他准备用去骨鸡腿肉,做一个任是谁也无法抗拒的绝世美味——无骨炸鸡!

说起鸡肉的吃法,杨兼觉得,鸡肉的极致一定是油炸,无论是炸鸡,还是辣子鸡丁,经过油炸的鸡肉喷香四溢,也可以忽略鸡肉口感天生欠缺一等的缺陷。

杨兼今日要做的便是炸鸡,他将大块的去骨鸡肉腌制起来,确保入味,去腥,然后便开始下锅炸。

呲呲的油腥飞溅,大片鸡肉滑入锅中,很快变得喷香四溢,外壳焦黄,内心却鲜嫩多汁,如此炸制出来的鸡肉,肉质不会太老,口感更加细腻。

杨兼将炸好的炸鸡盛出来,放在一边控油,然后将膳夫们和好的面拿过来,似乎准备做面条,又拌了一些芝麻酱,总之杨广看得是云里雾里。

杨广嗅了嗅小鼻子,炸鸡的味道喷香,经过油炸,香味极其霸道,一股股扩散开来,想要忽略都不行。

杨广从案几上跳下去,哒哒哒跑过去,扒着承槃,张着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焦黄酥脆的炸鸡,虽板着一张小脸,但眼眸中露出浓浓的馋意,好像一个不留神,口水便会堕下来。

杨兼笑了笑,故意说:“儿子,来帮父父尝尝炸鸡的咸淡。”

“嗯!”杨广点点头,肉肉的小脸蛋直颤悠,奶声奶气的说:“那儿子便帮父亲尝尝罢。”

他说着,因为身量不够高,够不着承槃,还要垫着小脚丫,努力伸手,从承槃中拿起了一只最大的无骨炸鸡。

鸡腿肉很大,恨不能比杨广的小脸蛋儿还要大,杨广两只手举着炸鸡,炸鸡外皮焦脆,尤其是鸡皮的部分,已经把油脂全部炸了出去,炸鸡皮的味道如此诱人,乃是炸鸡最精髓的地方之一,还没吃入口中,便闻到了一股子油润的香气,十足勾人。

小包子杨广眼眸锃亮,一脸迫不及待的模样,“嗷呜!”一口咬下去,鸡皮酥脆,稍微一碰恨不能掉渣,鸡肉内里却鲜嫩多汁,加之腌制的入味,鸡肉也新鲜,完全没有任何腥气,鸡肉的美味被烘托的淋漓尽致,不可挑剔!

“嗷呜!嗷呜!嗷……”小包子一句话没说,连续食了三大口,往往是一口没咽下去,又迫不及待的再咬一口,小嘴巴肉嘟嘟的蹭着油光,油花花的咀嚼着,感染力十足,看的杨兼都有些饿了。

杨兼笑眯眯的说:“儿子慢慢吃,一会子还有其他美味儿,千万别吃饱了。”

杨广点点头,不过他的小嘴巴塞满了炸鸡,根本无法开口说话,虽然他也想停下来,但炸鸡似乎不听话,一个劲儿自己往嘴里跑,怎么拦也拦不住,很快三两口,便吃完了一整只大鸡腿。

杨广意犹未尽,低头看着自己油花花的小胖手,上面还残留着炸鸡的脆壳碎屑,于是举起小肉手来,“啜啜”两下,把手心里的碎屑也给吃掉了。

杨兼弄了一块面,又弄了一些鸡胸肉丝,要做的不是别的,正是鸡丝凉面!

鸡胸肉很柴,炒着吃影响口感,如果抓的太嫩,又失去了肉质的紧实,因此杨兼并不喜欢鸡胸肉炒菜,反而是鸡丝凉面,上面撒上撕得细碎的鸡胸肉,拌在凉面里,完全不会影响口感,也不会觉得鸡胸太柴,反而会增加凉面的层次感。

杨兼做了一道无骨炸鸡,做了一道鸡丝凉面,又用鸡架子和各种菌菇熬了浓浓的汤,很快便准备齐全,这就是杨兼打算招待大冢宰宇文护的三道菜。

杨广抹着油花花的小嘴巴,奇怪的说:“父亲,这三道菜色虽然都极是美味,可是招待大冢宰,只用三道菜色,会不会显得太寒酸?”

杨兼说:“这三道,刚刚好。”

大冢宰宇文护带着儿子宇文会,侄儿宇文胄前来赴宴,黄昏之时,便到了隋国公府。

今日的宴席人不多,主人家只有杨兼和杨广两个人,宴席摆在一个小厅里,十足清净,甚至还有些冷清。

宇文护走进来,拱手说:“镇军将军!”

杨兼前来迎接,说:“大冢宰赏脸,有失远迎。”

宇文护笑的很是亲和,说:“镇军将军动用了人情债,这趟宴席,看来老夫是非要一饱口福了。”

“请!”杨兼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引着宇文护进入了厅堂。

厅堂里摆着三张案几,一张是杨兼和杨广的,一张是大冢宰宇文护的,另外一张则是宇文会和宇文胄的,众人分案几坐下来,全都低头去看案几上的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