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第2/3页)

白清竹抿抿唇,摇头:“没什么。”

余故里瘪嘴装可怜。

她也不说话,就那么眼巴巴的看她。偏偏她眼睛长得圆,眼珠黑白分明,又水汪汪,眉毛一皱,显得格外委屈。

白清竹张张嘴,差点要说实话,最终还是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将话题转走:“你做了什么?很香。”

“鲜虾饼,香橙奶酪寿司,菠菜虾仁鸡蛋,粉丝茄子煲,还有一个玉米排骨汤。”余故里溜达到她身后。

白清竹腰间的挎包鼓鼓囊囊的,手居然在流血。

“你手怎么了?”她皱眉,拉着她坐下,从茶几下取出急救箱打开,摁着给她上了药。

白清竹说:“刚才取快递的时候在那边直接拆了盒子,不小心被后面的人撞到胳膊,手被划破了。”

“那人怎么这么不小心……”余故里不管不顾的护短,给她一边吹一边擦药,“什么快递啊?这么神神秘秘的。”

白清竹就笑,也不说话,把挎包放在衣架上挂好,洗手后落座。

她还没动筷子,手就被余故里拦住了。

余故里有时候喜欢和她坐在面对面的位置,有时候又喜欢和她肩并肩坐在一起。这次就在白清竹对面,眯着眼睛说:“你有事儿瞒我。”

她用的是肯定句。

白清竹无端一慌,干脆在桌面上反握住她的手。

余故里忙活一上午,手很暖和,和她的不同,她手偏凉,余故里没躲开,反而握住她的手小心翼翼的摸,像是……要摩擦生热似的。

“现在还不是时候。”白清竹斟酌着说:“到时候再告诉你。”

余故里眼睛一亮:“什么啊?荆澜姐给你寄的快递是给我的礼物吗?有惊喜啊?!”

白清竹点头,迟疑道:“大概……吧。”

她抿唇,和余故里松开之际,又捏了捏她的手。

余故里却没打算放过她。

她从桌边绕了一圈,搬着椅子坐到白清竹身边,抱着双臂,一脸严肃的说:“除了这个呢,你还有事瞒我呢。”

这下白清竹倒是真被她问住了,十足十的疑惑说:“我没有东西瞒你了。”

余故里才不信她。

“我刚才接到荆澜姐电话了,她打的是你卧室的那个座机。”余故里说,戳她胳膊。

白清竹任由她戳,等她下一句。

余故里又眯了眯眼,表情有些像是偷腥的猫,“然后你电脑屏幕突然亮起来了。”

白清竹一愣。

余故里搬着凳子往她那边又挪一点,眨巴着眼睛跟她说话:“你干嘛啊,偷偷自己注册个账号偷窥我啊?你什么时候注册的?偷偷看我多久了?”

白清竹终于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事了,当下就有些不太敢看她。

即便直播是余故里的工作,谈隐私也有些说不上,可她的行为……也的确不算是光明正大。

她也是后来才知道的,有很多在网上直播的人,并不希望现实中有人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有人在关注她们,会让他们产生一种自己被偷窥的很不好的感觉。

“抱歉。”白清竹顿了顿,说:“我以后不看了。”

余故里歪头:“干嘛不看啊?反正我是个正经主播……”

她被自己闪了下舌头,忽然想起自己从前直播的时候最喜欢舔屏的事儿,又喜欢保存美女模特图片扩充自己素材库临摹的事。

余故里十分迅速的把这个话题带过去,心想反正白清竹早就知道她好色,但是也肯定知道她没有别的坏心思。

当下她定定神,又说道:“你看吧,我没什么不能让你看的。不过你那个ID是什么意思啊?qzzgl……清竹,故里,中间那个z是什么?追?之?在?什么意思啊?”

白清竹吻了她一下。

余故里安静下来,巴巴的看她,模样显得有些乖巧。

这个方法似乎总能让余故里安静下来,百试不爽。

白清竹唇角不意外的挑起,看着余故里,低声说:“是‘在’。”

余故里一愣,喃喃念了一遍:“清竹在故里?”

她忽然懂了这话的意思。

余故里眼眶不出意外的红了,忽然有些哽咽。

白清竹又吻住了她,余故里乖乖受着,配合着白清竹的动作,任由她温柔的轻抿,也任由她有时忍不住的轻咬啃噬,也回应着她珍视的含吮。

余故里的名字含义就是故乡。

可她是一个没有故乡的人。

十年前,那个时候,她孤身一人,和这个世界都像是没有什么羁绊和联系。身边的人随着毕业不再联系,孤儿院的孩子随着成年各奔东西。

她不知从何处来,也不知要到何处去,永远为了一口饭,为了看不见摸不到也猜不清的未来奔忙焦虑。

就这么日复一日,而余故里给了她第一个家,给了她第一个足矣称得上是故乡,让她有归属感的地方。

所以她一直在等,等着自己的归属重新出现。

一吻完毕,两人都有些喘。

余故里喜欢粘人的脾性又上来了,黏黏糊糊的把白清竹堵到了沙发上,腻着她贴在一起,有一下没一下的抱她,亲她,也摸她。

无关乎什么情.欲,只是喜欢又珍惜,忍不住想碰她。

白清竹和她几乎一样,两人的腿胡乱的缠在一起,分不出你我来。

“我有一个东西想送给你。”白清竹额头抵着她,垂眸将沙发角落的挎包勾到手里。

余故里说:“什么啊?不是说现在不是时候吗?”

“大约吧。”白清竹又亲她,离开时又笑了一下,说:“其实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算‘是时候’……刚刚又突然觉得,不如就现在。”

余故里看着她,双眼水汪汪的,隐隐约约有了个猜测。

这个猜测让她陷入了无端的紧张里,眸子不自然的睁大,呼吸都稍稍屏住了。

白清竹从包里取出了一个藏青色的绒盒。

巴掌大的盒子,做工却很精美,也显得很有分量。

白清竹打开,盯着盒子里两枚小巧的戒指,近乎有些虔诚的看着余故里,说道:“婚姻这件事情,我这辈子想过无数次,可最终落实,却只有一个你。我不知道我们的未来会怎么样,但我希望我能做到让你开心的最好……鱼儿,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

余故里看着白清竹,这时候才知道原来被求婚时,人真的会哭,会落泪,会激动,会语无伦次只知道点头说‘我愿意’,会感动的一塌糊涂。

她哽咽着点头,“我愿意。”

这时候,的确谁也说不上它是不是一个好时机。

似乎没有什么节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庆典,但从今以后,今天就有了一个另外的名字,是余故里和白清竹的订婚纪念日。

午时阳光正好,透过明净的窗子洒进来,落了相拥的两个人满身,像给她们渡了一层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