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摊牌(第4/5页)

他这一高兴,血流了一地。

程溪:“……”

这可真是拿命在嘴嗨啊!

程溪也没闲着,随着这重伤修士躺下,她从储物袋里拿出稀薄版的百灵膏捏碎,将乳白色粉末撒在他腹部伤口。

“你们去哪?”

程溪撒完药,发现把人送过来,同样受了重伤的三人准备离开,不由问了句。

“处理伤口。”

其中一人瓮声瓮气道,他伤在大腿部,腿骨森然,血已经浸湿整条左腿。

“怎么处理?服用丹药然后静修?恕我直言,你这种处理方式太慢了,非常影响计划。”

程溪看着三人,她身材虽然娇小,但此刻语气却不容置喙:“想在两天内恢复,就给我上去躺着。”

“过来啊你们,啊,医师姑娘的药效果真好,我已经感觉到自己正在恢复,很快就会好了。”肚子破了个大洞的修士絮絮叨叨。

三人最终还是拗不过程溪,纷纷躺在竹床上,像这种外伤用药汤调理的效果比不上稀薄版百灵膏。

程溪把三人伤势处理好,守着五个药灶,熬制内服调理气息的药汤。

这些事对她来说,已经犹如吃饭喝水一样简单,程溪还能趁着药汤熬制的间隙,继续恢复治愈能量。

原本程溪琢磨着有自己提供的帮助,灵船的人员损失一定会大幅降低,任务效率也会加快。

如此一来,大家都能轻松些。

本来,程溪是这样想的,但架不住任务实在太多,程溪接连五天连轴转,医治的修士次数超过近三百。

看着熟悉面孔早上走着出去,晚上躺着回来,程溪整个人都裂开了!

有完没有,到底有完没有啊!

程溪主动打破与裴游时之间的微妙氛围,让张无带她去见他。

掌舵室里,几扇窗户大开,血腥味已经趋近于无,程溪见到了盘坐在地,面白如纸神色却格外淡然的裴游时。

“伤在哪?”程溪走近以后问。

裴游时没做声,只是垂眸把手伸出来,意思不言而喻。

“你不会以为我只碰手臂,不看伤势就能包治百病吧?”程溪乐着说:“我鼻子很灵,你身上那攀附血肉邪咒气味,快要熏死我了。”

听到这话,裴游时才解开外衣,显露里衣被恶臭湿透,血肉腐烂的右边肩胛骨。

“我能克制,只是要耗些时间。”裴游时视线盯着地面,低声说。

“我信。”程溪自是信他说的话。

毕竟她没来之前,裴游时就已经在雷云渡兴风作浪。要说没点保命之法,早就被沼州势力给弄死了。

“我是答应了帮你,但你能不能考虑下弱小又可怜的我能不能受得住。我在缘仙城被严苛的首席教导时,都没这么累过。”程溪手掌附在这邪咒上,用治愈能量边清理边说。

“这个月底,陆州镇压势力就会前来,在这之前,灵船上的人需要一个转移机会。”

裴游时声线带着哑意,平静道:“沼州那边人死得多才会乱,越乱机会越大。”

“所以这段时间你们才一直在外面厮杀。”程溪了然总结,她盯着裴游时血肉模糊的肩胛骨。

这邪咒很难缠,但最终还是不敌程溪的心法,邪咒清理之后,已经被腐蚀的血肉并未好转。

程溪伸手触碰裴游时里衣的衣领,手掌被他挡着隔开,他低声道:“余下皮肉伤,已无大碍。”

“我给你的百灵膏用完了?”程溪不甚在意地问。

“嗯。”

裴游时应了声。

“喏,这几天实在没空,只做了这么点。记得擦擦,留疤就不好看了。”

程溪把三块百灵膏放下,起身离开。

她走后,裴游时轻轻捡起百灵膏,扯下半边里衣,掰了小块动作有些笨拙地敷在肩胛骨上。

程溪回到灵船一楼,路上遇到的修士见到一身黑袍的她,本能地肃然起敬。

这五日来,灵船上的修士少则被救治一次,多则救治三五次,众人已经亲身体会过这位身材娇小玲珑,修为不高的医师医术。

论实力,身为灵船的船主,裴游时的实力一直被一众船员私底下称其为变态。

而程溪,在医术上被他们认为可以与裴游时并驾齐驱,自从她坐镇灵船,众人的士气都被鼓舞不少。

这就相当于救命药啊!

“程医师,可是有什么需要?”待在舱厅里整理各种最新情报的张无见到程溪,恭敬问道。

“你们的任务是怎么安排的?”

程溪知道裴游时最终目标是沼州腹地,但眼下距离月底还有大半个月。

如果强度还像这五天一样,程溪觉得自己会先扛不住,一天救助几十次,她哪里顶得住啊!

不确定少女是来兴师问罪还是单纯询问,张无下意识量少女神色,可惜只能看见她白皙下巴。

张无言简意赅说了遍。

沼州这回对雷云渡表露的态度是势在必得,并且还想要整个吞下主城以及附近地盘。

他们每天都会派出队伍去占据关键要塞,掐断元婴期的外援,而裴游时这支队伍,主要任务就是杀人。

杀那些沼州修士,杀得越多越好。

“可惜沼州不给悬赏,不然我们还能搜集一波雷云渡主城的身份牌,找沼州换一批资源。”张无风度翩然的脸庞,尽是遗憾。

之前在圣坛时,程溪以为张无只是精于算计,自从昨天见识他的伤势以后,程溪就知道这位也是个狠角色。

能谈笑风生杀人屠城的那种。

“沼州要是给这种悬赏,还不得被人换得破产呀。雷云渡这些修士哪比得上沼州修士独树一帜,都不用割耳朵,直接把簪花带去主城就能换资源。”路过舱厅的一位金丹后期修士听到张无的话,感叹道。

“簪花?”程溪侧头望向他。

“就是手掌尾骨自掌心处粉碎,将血肉剃干净,接上熔炼的银质花朵。等掌心愈合,这簪花就跟从身体里长出来的似的,还能动弹。”

张无随口解释。

程溪听得都疼,尾骨粉碎啊,她疑惑问:“这簪花有什么效果?”

“效果?没有,这就是一个辨识。听闻这些簪花奴都是出自宿家,而宿家主是位女子喜欢漂亮花卉,这才有了这个习俗。”

张无侃侃而谈道:“有些簪花奴为媚主,会刻意将簪花点缀出不同的样式。更甚者还会拔除旧的簪花,接上新的。”

“难以理解。”程溪拧着眉头说。

“强权的癖好强加在弱者身上罢了。”张无随意道:“这些簪花奴也无法理解我们,为何不愿意顺从沼州。与他们一样全心全意侍奉五大家族,获取资源安心修炼。”

程溪若有所思地点头,折身回船尾。

“溪池,想不想赚点灵膳宴?”程溪走到甲板上,把突破元婴中期后,窝在锦袋里用沉睡对抗食欲的龙溪池捞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