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月 11 日(第3/15页)
“我正是为此而来的。”
鲁宾指指钢门。“是不是令人难以置信?不久前这里还是仓库,虽然是军队在最短的时间内建起的一座隔离实验室,但不用担心,各方面的安全水平均符合第四级标准。我们可以毫无风险地检查那些动物。”
第四级是实验室的最高安全级别。
“你会一起进来吗?”约翰逊问道。
“我和奥利维拉教授。”
“我以为,罗什是甲壳动物的专家。”
“这里每个人都是各方面的专家。”范德比特和奥利维拉加入谈话。那位中情局官员身上有股汗味。他亲热地拍拍约翰逊的肩,“我们挑选这群极其聪明的诸葛亮,是要让各方面的专业知识结合成一块总汇比萨。另外黎不知怎么地迷恋上你。我敢打赌,为了搞懂你在想什么,她会日夜陪伴着你。”他哈哈大笑起来,“你是不是也对她有意思啊?”
约翰逊报以冷冷的微笑,“你为什么不问她呢?”
“我已经问过她了。”范德比特镇定地说道,“我的朋友,我替你担心,你必须明白,她确实只对你的头脑感兴趣。她认为你知道一些事情。”
“是吗?知道什么呢?”
“请你告诉我。”
“我什么也不知道。”
范德比特轻蔑地盯着他。“没有成熟的理论?”
“我觉得你的理论够成熟了。”
“只要没有更好的出现,它就是成熟的。你马上就要进去了,博士,请你想着某种我们称作海湾战争症候群的东西。1991 年美军在科威特损失很小,但后来在那里作战的士兵有近四分之一患上神秘疾病。事后他们显示出像红潮毒藻所引发的轻微症状—记忆丧失、注意力不集中、脏器受到伤害。我们推测,这些人接触到某种化学物质,伊拉克的弹药库爆炸时,他们就在附近。当时我们猜是沙林,不过或许伊拉克人使用了某种生物病原体。半个伊斯兰世界都拥有病原体。通过基因改造将无害的细菌或病毒变成杀手,这不成问题。”
“你认为,我们要对付的就是它们?”
“你最好跟黎阿姨开诚布公。”范德比特挤挤眼睛,“私下说说,她有点疯。懂吗?不要惹到疯子。”
“我不觉得她哪里疯。”
“这是你的问题。我已经警告过你了。”
“我的问题是,我们知道得仍然太少。”奥利维拉说道,指指门,“进去干活吧。罗什也一起进来。”
“那我呢?你们不需要保镖吗?”范德比特冷笑道,“我很乐意加入。”
“谢谢,杰克。”她打量着他,“可惜符合你尺寸的隔离衣目前缺货。”
他们四人一起穿过钢门走进三个闸室中的第一个。这个系统设计使得闸门可以相互拴死。天花板装有一台摄影机。一堵墙上挂着四套亮黄色的隔离衣,配有透明头罩、手套和黑胶鞋。
“你们都熟悉如何在一间隔离实验室里工作吗?”奥利维拉问道。
罗什和鲁宾点点头。
“理论上熟悉。”约翰逊承认道。
“那好,正常情况下我们必须培训你,但没有时间了。这套隔离衣能保障你性命三分之一。你不必担心它,它由 PVC 焊接而成。另外三分之二是小心谨慎和集中注意力。我来帮你穿上。”
那东西很笨重。约翰逊钻进一种马甲,目的是要让输入的空气在隔离衣里均匀分布。他难受地穿上黄色外套,并顺从地听着奥利维拉的解释:“穿好之后,你会接上一根管子,将空气灌入你的隔离衣。这空气经过排湿、调温,在负压状态下通过活性炭滤网,它能阻止外漏意外时的空气流入。多余的则从一只阀排出去。你可以自己调节入气阀,但没有这个必要—全明白了吗?感觉如何?”
约翰逊低头看着自己。“像个米其林宝宝。”
奥利维拉笑了。他们走进第一道闸门。约翰逊听到奥利维拉还在低声讲话,注意到他们现在是通过无线电联系:“实验室里是负 50 巴的低压,里面不会出现霉菌。断电时我们还有备用发电机,几乎不会有问题。地板是涂漆水泥,窗户使用防弹玻璃。实验室里的所有空气都经过高科技滤网消毒过。这里没有下水道,废水马上在大楼里消毒。我们不是用无线电就是通过传真和计算机与外面联系。所有的冷冻柜空气调节器都装有警报系统,警报系统同时连接了控制室、病毒室和出入管制。每个角落都有摄影机监视。”
“这样说吧,”范德比特的声音在喇叭里解释,“如果你们当中有一位倒下死去,就会给孩子们留下一卷漂亮的家庭电影做纪念。”
约翰逊看到奥利维拉在翻白眼。他们先后穿过三道闸门,走进实验室,穿着隔离衣就像是要登陆火星。那房间约有 30 平方米大,布置得像饭店厨房,有冷藏箱、冷冻柜和白色壁橱。汽油桶大小的钢桶沿墙摆放,里面装有用液态氮保存的病毒和其他生物。工作台提供足够的位置,所有设施边缘都是圆的,以免不小心刮破隔离衣。奥利维拉指着三个警报系统用的红色按钮。她带他们去工作台,打开一个盆状容器。
里面盛满白色小蟹。它们浮在 30 厘米深的水里,看起来相当呆滞。“妈的!”鲁宾脱口说道。
奥利维拉拿起一把金属镊子,依次碰碰那些动物,但动也不动。“我想,它们死了。”
“真不幸。”鲁宾摇摇头,“非常不幸。不是说我们会得到活的吗?”
“据黎说,它们上路时是活的。”约翰逊说道。他俯下身,仔细地逐一观察那些蟹。然后他戳奥利维拉的手臂。“上面左边第二只的腿刚刚抽动了一下。”
奥利维拉将那只蟹弄到工作台上。它安静不动了几秒钟,然后突然快速跑向桌边。奥利维拉将它抓回来后,它又开始逃跑,来来回回好几次,然后将那只动物放回盆里。“有什么想法?”奥利维拉问道。
“我得检视一下体内。”罗什说道。
鲁宾耸耸肩。“似乎表现正常,但我还从没见过这品种。你也许见过,约翰逊博士?”
“没有。”约翰逊想了想,“它表现不正常。正常情况下,它会将那镊子当成敌人而张开螯,做出威胁的姿势。我认为运动机能正常,但感觉器官不正常。它让我觉得像是……”
“好像有人给它上了发条。”奥利维拉说道,“像玩具似的。”
“对。像某种机械。它跑起来像只蟹,但它表现得不像一只蟹。”
“你能确定是哪一种吗?”
“我不是分类学家。我可以告诉你们它让我想到什么,但你们不要全盘信任我讲的。”
“尽管讲吧。”
“有两个明显的特征。”约翰逊拿起镊子,先后碰了碰几只没有生命迹象的身体。“第一,这些动物是白色,也就是无色。颜色从不是用来装饰的,颜色始终有作用。我们熟悉的大多数无色动物,之所以没有颜色,是因为它们活在不会被看见的地方。第二个特点是根本没有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