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月 15 日(第20/38页)
“正是如此。”鲁宾说道,“当它们的 DNA 突变时,它必须得到修复。你看,这种细胞通过分裂复制。如果 DNA 得不到修复,就没有一种物种是稳定的。无论你用哪种细胞,大自然都想将突变率控制在一个可以忍受的程度。只是,现在就出现了安纳瓦克理论里的困难了。一个分子总是全面性地修复,不管它有多长。你得想象,修复酶像警察巡逻队一样沿着整个 DNA 巡逻,寻找故障,一旦发现一个损坏处,它们就开始修复。为了保留原始正确状态的信息,修复分子可以说是基因组知识的侍卫。检查过程中它们会立即辨认出,这里的基因是原先的、那里的是有毛病的。就像你想教一个孩子讲话一样,他还没学会一句话,修复酶就来了,将大脑的程序设回原始状态,也就是设到无知状态。不可能形成知识。”
“那么安纳瓦克的理论就是无稽之谈。”黎议论道,“只有当单细胞生物里的 DNA 的变化得到留存时,它才有效。”
“一方面这是对的。每种新讯息都被修复酶视为损坏,基因一下子就被修复。也就是说,回到原点。”
“我猜,”范德比特冷笑道,“现在轮到另一方面了。”
鲁宾迟疑着点点头,“另一方面……”他说道。
“那是什么呢?”
“不清楚。”
“等等,”皮克说道,他吓了一跳从椅子里直起身来,脚缠绷带,看上去相当疲累。“你刚刚不是……”
“我知道!但这理论实在是太好了。”鲁宾叫道。他的声音愈来愈嘶哑。每当他较长时间地讲上一段之后,灰狼扼杀袭击的后果就会影响到他。“它将解释一切。那样我们就确知了,箱里的那东西确实是我们的敌人 Yrr。带来这一切灾难的生物,我肯定,就是它们!今天早晨我们目睹了奇怪的事情。这东西检查一台潜水机器人,事情的本身没什么,也和本能行为或动物的好奇根本无关。这纯粹是为了认识所引发的智慧行为!安纳瓦克的解释应该是对的,韦弗的计算机模型是有效的。”
“谁会想得到呀?”范德比特叹息道,擦干额头。
“哎呀呀,”鲁宾双手一摊,“可能性在于异常行为,修复酶也可能出错。虽然可能性很小,但每一万起修复会有一起失败,会有一个基因对回不到原始状态。这很少见,但足以让有人一生下来就有血友病,或患有癌症或咽喉裸露。我们认为这是残障,但它证明了恢复策略并非绝对有效。”
黎站起来,在房间里缓缓踱步。“这么说,你坚信那些单细胞生物和 Yrr 是一体的?我们找到了我们的对手吗?”
“两个前提。”鲁宾迅速说道,“第一,我们必须解决 DNA 问题。第二,必须找到像女王般让这一群拥有不断成长的智慧的领导首领,但我们在下面看到的,我认为只是整体的一个领导部分。”
“一位 Yrr 女王?应该怎么想象她呢?”
“同类,但又不一样。你就以蚂蚁为例吧。蚁后也是一只蚂蚁,然而是一只特殊的蚂蚁。一切都从她出发。Yrr 是一种群居生命,集体的微生物。如果安纳瓦克说得对,它们代表了进化成智慧生命的第二条道路—但一定有什么控制着它们。”
“如果我们找到这位女王……”皮克开口道。
“不,”鲁宾摇摇头,“我们不欺骗自己,可能不止一个,可能有数百万个。如果它们狡猾,它们不会在我们附近出现的。”他停顿一下。“而要想行使女王的权力,它们必须同其余的 Yrr 拥有相同的原则——结合和遗传性记忆。现在,我们在准备提炼一种细胞分泌物作为它们结合标志的气味,一种费洛蒙,奥利维拉和约翰逊正在加紧找这个配方。透过这种费洛蒙、这种气味,那些细胞肯定也会同女王结合。气味是 Yrr 之间联络的钥匙。”鲁宾沾沾自喜地笑了,“它可能会成为解决我们的所有问题的钥匙。”
“很好,米克。”范德比特欢呼地向他点点头,“我们又开始喜欢你了,即使你在底层甲板上出过错。”
“这根本不是我的错。”鲁宾生气地说道。
“你是中情局的人,米克。你在我的组织里,这里没有‘这根本不是我的错’。我们在征选时忘记提起此事了吗?”
“没有忘记。”
范德比特笨拙地将手帕塞进口袋里,“这话我爱听。朱迪马上就要跟总统报告。她可以告诉他,你是个多么听话的孩子。谢谢你的来访,回去工作吧!”
指挥区会议室
克罗夫和尚卡尔不像在破译第一个信号时那样自信了。团队里笼罩着一种压抑和紧张的气氛,它不仅是因底层甲板上的可怕事件引起的。事情愈来愈明显,谁也无法理解 Yrr 的行为。
“为什么它们既发信息来又同时攻击我们呢?”皮克问道,“人类绝对不会做这种事的。”
“请你快停止这种思考方式吧,”尚卡尔说道,“那不是人类。”
“我只是想弄明白。”
“如果你采用人类的逻辑思考,你根本就不可能会明白。”克罗夫说道,“也许第一道信息是一次警告。我们知道你们在哪里,至少它们这样回答了我们。”
“这会不会是一种骗局呢?”奥利维拉建议道。
“那你认为欺骗的目的是什么呢?”安纳瓦克问道。
“引开我们的注意力。”
“从什么方面引开呢?从发现它们不久之后将装扮得像棵圣诞树吗?”
“才没这么夸张,”约翰逊说道,“有一件事它们毕竟成功了。我们曾相信过它们有兴趣交流。萨洛说得对,人类绝对不会做这种事的。也许它们知道这一点,所以表现得花枝招展,让我们失去了警惕,我们友好地期待着宇宙的启示,反而吃了大亏。”
“也许你们应该向海里发送其他东西,而不是发送愚蠢的数学作业。”范德比特对克罗夫说道。
自安纳瓦克认识她以来,克罗夫似乎头一回失去了冷静,她怒冲冲地瞪着那位中央情报局副局长。
“你知道什么更好的办法吗,杰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