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战斗机器(第5/8页)

“在硅城的一点小改变,一个人为我添加了战斗功能,它能帮助我迅速锁定掩体后敌人的位置,并进行穿透性射击。”她说话间,左眼的光芒逐渐消失,两三秒间皮肤便再生出来,恢复了之前的眼睛。

我内心的惊喜远大于她这功能带给我的震惊:“你竟然还活着……天呐,我到底在说什么……你怎会在这里?也被流放了?”

樱子像是开玩笑似的说了一句:“你在哪里,我便在哪里。”

“那你为什么不来找我?”说完这句,我也觉得有点不对,我和樱子失散之后,就被秦铁抓走了,樱子纵然想找我,也不能硬闯。

“我每天都去找你。”

樱子的话令我一头雾水,这时候孔丘晃晃悠悠靠了过来,盯着樱子的白色短裙道:“原来是一家人。小姑娘啊,这是要干嘛?小小年纪,裙子未免也太短了!”

“我是陪酒女郎。”

“哦?巾帼竟也有如此雅兴,老夫与你共饮一杯。”孔丘显然不懂陪酒女郎的意思,他拎起吧台上的酒瓶,往玻璃杯里倒了满满一杯红酒,“葡萄美酒夜光杯,我活着那时候还没有,后人真是有福!姑娘年纪不大,枪法可谓出神入化,老夫先干为敬,多谢救我们于危难之中。”

孔丘喉咙嚅动,咚咚咚将高脚杯中的葡萄酒喝了个干净,然后向樱子一揖。樱子举杯,红唇在葡萄酒上微微一抿。

孔丘佯装不悦:“才喝一口,不厚道嘛。”

爱因斯坦走了过来:“中国人劝酒的陋习,就是你传下来的!注意形象,可别忘了你是一代宗师。”

“就许你州官在学生面前抽烟,不许我这小老百姓在姑娘面前饮酒?”

“我是说你一个大宗师跟小姑娘计较什么。再说了,葡萄酒哪有你这种喝法?你这么喝,有失身份。”爱因斯坦往烟斗里蓄了一缕烟丝,我递给他一个打火机。

“我想怎么喝就怎么喝,要你这西戎教我?”

樱子道:“西方葡萄酒的喝法与中国不同,酒倒入杯子只需要三分之一即可,喝酒的时候,以舌尖轻抿一小口,含在口中,让红酒在口中与舌头和口腔接触,让舌头上的味蕾充分感受一下红酒的味道,再小口咽下去。”

爱因斯坦的烟斗忽明忽暗,黑暗中传来嘿嘿两声。

他们斗嘴的时候,我去地上众人中找到了关鹏,他身上无伤,只是被刚才的阵仗吓得晕了过去。

孔丘颔首向樱子一揖,然后向爱因斯坦道:“三人行必有我师,你们搞物理的又怎能理解华夏民族的心胸?”

爱因斯坦耸耸肩,转头向樱子道:“你管程成叫程复?”

樱子道:“这才是他真正的名字。”

他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

樱子又向我道:“浩劫将至,只有你才能终止这一切。”

“你……说什么?”

“我看见了,滔天洪水来临之际,是你驾驶方舟,带领这里的人逃离险地。”

我不明所以:“你……看见了?”

“看见了。”

樱子没有详细解释,我一头雾水,也不知道她言语中的深意。这时候,忽听发动机的声响碾过酒吧门口,透过酒吧玻璃,两队士兵正从一辆装甲车上跳下来,排成两列,枪口一致对着酒吧。”

关鹏悠悠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成哥,这下完了,我们被包围了。”

樱子道:“若凭这几个人,还是拦不住我们的,不过后面的电磁脉冲炮着实有些难对付。”她话音刚落,外面一个黑人上尉就朝着里面喊话,对方已经知道了我的名字,声称若不投降,他们即将发动全面进攻。

关鹏伏在窗口的一边,向外望了望:“酒吧三面被围,后面是石壁,也是逃不掉的,这是国防部常驻巴贝卓乐土附近的快速反应部队,是新大陆最为优秀的一支部队。”

“小姑娘,你打算怎么办?”爱因斯坦问道。

樱子道:“我听程复的,你问他。”

我摇了摇头:“对阿铭动杀心的时候,我就已经想好了结果——我自己投降认罪,事由我起,与关鹏无关,更与孔丘和爱因斯坦无关,只要找到老周,我认为白继臣不会惩罚你们……但我实在没想到,樱子竟然在这里。”

孔丘道:“你们这群现代人,做事情总是如此冲动,缺乏谋略。”

爱因斯坦道:“难不成你还懂谋略?”

“这你就孤陋寡闻了吧,世人只知我孔丘的文治,却鲜有知我武功者。”

“你好赖也是儒学之祖,注意形象啊。君子耻其言而过其行,这可是你说的原话。”爱因斯坦扫了一眼樱子和我,“在你们中国人面前,可别为老不尊。”

孔丘清了清嗓子:“你们这些西戎之后,简直是目无华夏,我生活的春秋时代,诸侯征伐之战虽不如二战庞大,却比近现代的战争更为讲究。其中产生的军事思想,一直沿用到当今之世——你和孙武平时多聊聊天,自然就会收起你们物理学家的傲慢了。对了,孙武根据当今的战争又写了新兵法十三篇,你以后可以看看。”

爱因斯坦撇了撇嘴:“我看你是言过其实,不如讲点实际的,面对现在这样一个复杂的公式,你如何用春秋之时的军事知识求解?”

樱子仿佛听得颇有兴致:“程复若听你的,我也听你的。”

孔丘微微一笑:“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言罢,抿了一小口红酒,体验樱子教他的品酒方法,然后摇头晃脑地沉醉其中。

爱因斯坦一口烟在嘴里含了十几秒,就等着孔丘说出下文:“没了?”

“没了。”

爱因斯坦咳出一大口烟:“我呸,你这算什么谋略。”

孔丘胸有成竹地点了点头:“天之未丧斯文也,匡人其如予何!”

“大言不惭!”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这和赌博有什么区别?”爱因斯坦摇了摇头,向着樱子道,“别听他胡说了,还是赶紧想办法,别耽误你们一辈子。”

孔丘故弄玄虚地向我道:“不可与言而与之言,失言。”

爱因斯坦道:“都这时候了,你竟然还信天命?”

孔丘道:“时然后言。”

爱因斯坦无奈地喷出一大口烟。

樱子听得一头雾水,看向我:“他在说什么?”

“大概就是说,他相信老天会让我们化险为夷。”

孔丘道:“程成,你不是有一支奇兵吗?”

“我都山穷水尽了!就有一个关鹏还跟着我,算什么奇?”

“我听老周说,你和慧人之间有着某种微妙的联系。”

樱子忽接道:“然后呢?你的指令下达得非常模糊。如果有了慧人奇兵,你将如何拯救程复?”

孔丘把高脚杯在两根手指中摩挲:“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