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第3/6页)

言忱挑眉,“怎么?”

沈渊笑起来,那双好看的眼里有光,恣意张扬,“还没小爷万分之一好看。”

言忱作势要往回抢,他却高举起胳膊,“送出去的东西还有拿回去的道理?”

“你不是不喜欢?”

她抢东西的时候俯着身,和他不过咫尺距离,话说完以后有几秒的沉寂,她能准确无误地听到他的心跳声。

而他的脸慢慢染上红色。

她低声逗他:“害羞啊?”

她笑得痞里痞气,却在一瞬间引燃了沈渊的胜负欲。

沈渊空着的另一只手摁在她腰间,“你说我?”

“不然?”

她挑衅地说完,两秒后忽然感觉脸上有奇妙的触感,而沈渊轻笑着看她,“想不到你嘴硬,脸还挺软啊。”

他在教室里趁所有人都不注意的时候,光明正大地、无所畏惧地吻了她的侧脸。

言忱的耳朵一瞬间就红了。

后来在南京的酒店里,她拽着他的白衬衫领子和他接吻,还在他领口落下过浅浅的口红印。

那是他送她的口红,也是她人生中第一支口红。

……

言忱猛地睁开眼那瞬间先抬起手背摸了摸自己的嘴,在梦里的触感有些过分真实,好像真的在不久前才和他接过吻似的。

言忱躺在床上懵了五分钟,这才缓缓坐起来,看了眼表已经是下午的四点多。

午觉睡了一个多小时,难免昏沉。

她起身想去厨房倒杯水,出房门的时候发现岑星在客厅坐着敲电脑,神情严肃认真,应当是在工作。

言忱倒了杯水喝完,脑袋才算清醒。

她本来打算回房间,但在看到岑星停下手头动作也看过来时,忽然改变了主意,直奔沙发而去。

言忱向来不是个热络的性子,在酒吧工作那么长时间也没交到过朋友。

她几乎不参加聚会,如果迫不得已去了也一定是背景板,哪怕她漂亮到应该是全场人打趣的焦点,但她孤冷的性格让众人不敢打趣她。

所以这会儿想和岑星聊聊也不知道该从哪儿开口。

在沙发上坐了几分钟还是岑星先开口,“想聊会天吗?”

言忱点头。

岑星把电脑阖上放在一旁,起身去冰箱里取了两罐啤酒,“应该能喝吧?”

言忱接过打开,“挺久没喝了。”

“那今天算是破例?”岑星坐在她对面,用轻松愉悦的语气开了个玩笑。

言忱稍放松一些,“勉强算。”

她捧起啤酒喝了口,太久没喝,入口满是涩味,待入了喉才品出一口醇香来,虽然一直在酒吧工作,但她几乎不喝酒。

那地方鱼龙混杂的,喝多了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用傅意雪的话来说就是她不想在社会新闻版面上看见自己。

客厅内是一派沉寂,显然两个人都有点不知道该从哪个方向来聊。

两人以前并不熟,甚至可以说是不认识,如果这是在路上擦肩,言忱一定认不出来她。但现在同处一室,以后还有可能做很久的舍友,再加上这一点点过往的交际,关系忽然就近了。

“沈渊。”言忱轻晃着酒杯,佯装无谓地提起这个名字,“为什么复读,你知道吗?”

岑星笑了下,“你想知道这个啊。”

言忱点头,“是。”

“他五月最后一次模拟考有一门缺考了。”岑星说:“具体的原因其实我不太清楚,那会儿大家都忙着复习,很少有人说这些事,但中旬那次模拟考他回校,我见过一次,他的状态不太好,很瘦很瘦,就是快要瘦脱相那种。第二天上午考完综合,中午有救护车来学校,好像是他晕倒在考场外,之后他一直没来过学校,直接去参加的高考。”

言忱的手指摁在易拉罐上,生生摁出了两个指头印,她哑着声音问:“然后呢?他高考考了多少?”

“好像是四百多。”岑星说:“我听你们班的一个同学说,他擦边过的本科线,好多老师去他家做思想工作让他补习,毕竟是清北的料。你知道的,其实咱们学校很多老师都觉得他很有资质,当初我们班主任还想挖他去参加数学竞赛,他说没兴趣,把我们班主任气得在班里直说他。”

言忱狠灌了一口酒,“他数理化方面确实天才。”

“我记得你那会儿学习也很好。”岑星说:“要是你没放弃的话,上重本应该也很轻松。”

“啊?”言忱听她把话题绕到自己身上,言语间满是惋惜,她低敛眉眼,声音很轻,“没放弃,只不过是选了别的路。”

那时候学习多不适合她啊。

等着好好学习逃离那座城市,去变成一个自由的人,简直是天方夜谭。

而且在一个写作业都嘈杂的环境里,她得多努力才能做个好学生?

还是做坏女孩来得轻松。

但坏女孩好像害了另一个人。

言忱低下头苦笑,早知道就不跟他产生交际了。

他还是吊儿郎当的控分小能手、清北预备役,是无所不能的沈哥。

她还是保持着特立独行、张扬叛逆,是人们提起来就皱眉的不良少女。

他们不应该交叠彼此的轨迹。

“他后来去哪里复读的?”言忱低声问。

“还是一中。”岑星说:“第二年好像考了673,对他来说正常发挥。”

言忱又和岑星聊了会儿,也没个既定主题,就绕着她们最近的发展来聊。

岑星当年高考596分,考到了华北师范大学汉语言专业,毕业以后先在教辅机构出模拟题,后来嫌做得无聊转到了出版行业,毕业两年也算是有了些社会经验,而且她一直在北城待着,知道言忱是刚来北城以后还说有机会可以带她出去逛逛。

言忱点头应声好。

言忱本以为像岑星这样的学霸,要是知道她在酒吧驻唱,估计会觉得她不务正业或是不太正经。

孰料岑星只是笑笑,“还挺符合你气质。”

言忱对岑星的好感度直线上升。

跟岑星聊天还算是很愉快的一件事,她总是恰到好处地引出话题,在讲事时不过分偏颇一方,尽可能地给出重要信息点,但不会令人不舒服。

言忱话少,她也能照顾得到。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一个多小时,从北望的事儿聊到北城,不自觉变得亲近几分。

晚上傅意雪回来,言忱请客去外边吃了火锅,自然就把沈渊那一茬给揭过,谁都没提。

但等到夜深人静,言忱坐在房间里拿着手机总想发点什么。

隔了许久,她那快要长草的朋友圈发了一条:【有时不得不说,很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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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意川临睡前都有刷朋友圈的习惯。

刚打完游戏,正好是躺着刷朋友圈的好时机,结果刷到了一个没备注的人大半夜卖文艺,他回去一搜才发现是言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