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同上京城(第5/6页)
秦凤仪原就是个直心肠,且是个极热心的性子,见此人与李钊酷似,想着多半是李家亲戚,不禁心生好感,笑道:“没有,我就是看阁下长得跟我李大哥好像。哦,李钊,李大哥。”
那人见秦凤仪衣饰整齐,相貌更不必提,更兼他面上带了些少年的天真气,便有几分喜欢,朗声一笑:“原来是阿钊的朋友,如何不多坐会儿?”
秦凤仪笑道:“李大哥刚回来,今天有些冒昧,明天才好正式拜访。”对这位酷似李钊的青年人笑了笑,一拱手,“大哥,我不打扰了,有缘再见。”
那人又是一阵大笑,驭马先行一步。秦凤仪也骑马回了会馆。
秦凤仪是高高兴兴地回了会馆休息,至于安排房舍的事,自然已有管事来办,他只管让丫鬟把明天要穿的衣裳理出来,明天打扮得光鲜亮丽地去给老丈人请安。
淮扬会馆里有几个淮扬商人,秦家是淮扬大盐商,在商界,亦不乏名气,也有几人听说过秦家过来打招呼,问询秦公子到京城来可是做生意的,可有需要相帮之处。秦凤仪过来,为的是亲事,自是大喜之事,他并不瞒着,更不低调,有人问,他便说了。几个商人当下对秦公子另眼相待,连忙请他上坐,秦凤仪摆摆手:“几位叔伯只管坐,我明天去给岳父请安。说来,还没见过岳父呢,听说他颇是威严,小侄这心里,还怪紧张的。”
倘不是秦凤仪这般相貌,穿戴亦是不俗,何况,秦家大管事,有人是认得的。不然,人听他这话,只得当他吹牛。不过,秦凤仪玉貌仙容,有扬州城的商人知晓这位凤凰公子的名气,想着,大约是千金小姐也过不了凤凰公子这“美人关”,说不得便以身相许了。
秦凤仪这桩亲事,当真让诸商贾羡慕。想一想,景川侯府的大小姐,哪怕是个庶女,哪怕是个无盐,就凭这出身这门第,也值啦!
秦凤仪不晓得这些人竟然肚子里这样琢磨他家阿镜妹妹,酒过三巡,便顺势打听起这城内房舍来。在会馆住的,一般不是什么大商家,在京城,他们也没有置产,不过,商贾消息灵通,当下便有人说了处官员的宅子,离侯府不远,四进的院子,极好的地段,这家是出租的,只是租金贵了些,对房客也挑剔。不过,秦公子人品不俗,倒是可去试试。租宅子的银钱,自然不在秦凤仪眼里。秦凤仪只打听地段,听说与侯府离得不远,心下便有几分满意,想着让二管事明天去瞧瞧,要是合适,便租下来。他们搬过去,也方便与岳家亲近。
几位商贾都给秦凤仪留了自己的帖子,还有一位介绍宅子的说明天带着秦家二管事去看宅子,算是帮人帮到底了。
当夜,秦凤仪吃好睡好,还做了场好梦,不晓得梦到什么喜事,第二天琼花还说呢:“大爷昨夜一会儿说,一会儿笑的,做什么好梦了?”
秦凤仪想了想,笑道:“记不得了,不过,一定是个好梦,我早上醒来只觉心下欢喜。”桃花捧来温水,笑道:“人逢喜事,必有先兆,这就是好兆头。”
两个丫鬟服侍着秦凤仪梳洗整齐,待用过早饭,秦凤仪换上新衣,便拎着礼物,骑着骏马往岳家去了。结果,人家门儿都没叫他进,门房原本准备了一篇的狠话,但对着秦凤仪的脸,硬只憋出一句:“侯爷说了,不准姓秦的进门。公子,您还是回吧,小的也是奉命行事,您别让小的为难。”
秦凤仪道:“我又不去找你们侯爷,我来寻你家公子。”“那也不成。”
秦凤仪想了想,丢给门房一块银锭,道:“我岂会让你们为难?”转身走了。
留下门房手里抚摸着银锭,心下倒觉着,这位秦公子虽是盐商出身,倒也与寻常商贾颇有不同之处。
大管事孙渔都有些替自家大爷担忧,李家这样,是明摆着没得谈的。秦凤仪道:“无妨,咱们去兵部。岳父在兵部当差。”
孙渔连忙道:“大爷,兵部乃重地,怕咱们不好进。”秦凤仪道:“我自有法子。”
甭看秦凤仪没什么学问,他法子有的是。而且,常人想不出来的法子,他能想出来,他非但能想出来,他还敢干,半点儿不觉丢人。
譬如,到了兵部门口,门口有兵丁守着,没有腰牌或是公文函件,是进不去的。秦凤仪就有法子,他让孙渔管事带着侍卫在远处等他,他到兵部门口站着,自身颜值高,在兵部门口站一时,不必他开口,就有人来问他:“小公子怎么在此枯站,在等谁不是?”
秦凤仪见此人年不过三十出头,生得眉目清秀,而且,一身的官服,虽则他认不出是几品,但这肯定是官服无疑。秦凤仪便一副拿不定主意的模样:“我来找我爹。”
“哎哟,令尊在兵部当差呀,不知是哪位?”这小孩儿这么俊,不知是谁家的孩子,倒是有些眼生。
秦凤仪道:“景川侯。”
这人吓一跳,眼珠子险没瞪出来,盯着秦凤仪片刻,见他一身衣裳皆是上等衣料,身上穿戴佩饰无不精致,委实不像个骗子,此人思量片刻:“景川侯家没你这一号啊?”
秦凤仪一听,便知这人对景川侯府颇是熟悉,定是景川侯的熟人,道:“我自小没在京城,我在南面儿长大的。”
这事也常见,什么外室子啊、庶子啥的,养在外头的,并不稀奇。稀奇的是,秦凤仪这风姿相貌委实太过耀眼。这人熟知景川侯家的几位公子,可见不是一般的相熟,起码是常来往的那种。这人道:“行了,你也别在外头站着了,你同我进去吧。唉。”叹口气,带秦凤仪进去了,只当自己日行一善。
这一系列的转折,大管事孙渔都看傻了,没见他家大爷怎么着,结果就有人把他家大爷带兵部衙门去了。
秦凤仪一路还跟人打听着:“大人你如何称呼?”那人笑道:“我姓郦,与你爹算是老相识了。”“郦叔叔,多谢你啊。”
“你也算我侄儿了,不必如此客套。”郦悠看他生得好,想起一事,问秦凤仪,“你找你爹,怎么不去侯府啊?”
“我爹不叫我去。”
郦悠便知是人景川侯家内务,他不便多嘴,不过,看秦凤仪的目光,不由得多了几分怜惜。俩人说着,郦悠就带着秦凤仪七拐八绕的,去了一间待客的空屋子,与秦凤仪道:“你稍等,我去与你爹说一声。”
秦凤仪乖巧地应一声:“有劳郦叔叔了。”郦悠摆摆手,深觉自己做了件大善事。
秦凤仪刚坐下,就有侍卫端来茶水,秦凤仪十分客气地赏了角碎银,那侍卫道谢去了,又给秦凤仪端来几样干果茶点。秦凤仪心说:这兵部衙门瞧着气派,里头的人倒也和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