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夺爵刺杀(第9/10页)
景安帝问秦凤仪:“你原先在朕耳朵边子上叨叨了好几日,就是想把柳大郎重惩,将你前些天担惊受怕的仇给报了。如今碍于柳郎中的面子,又来找朕求情。这事,你最终是个什么打算?”
秦凤仪心说:我能跟您说吗?可看景安帝一副等着听的样子,秦凤仪颇有些小狡猾,努力做出一副诚恳的样子:“我自然都听陛下的。”
景安帝嘴角一挑:“少说这些好听的,你虽驳不了柳郎中的情面,却也不打算轻饶了柳家。最好是饶柳大郎一命,其他的自恭侯府找补回来,是不是?这样既全了柳郎中对你救命之恩的面子,你也算报了先时柳大郎杀你之仇。估计柳郎中也不过是想你饶柳大郎一命,没有别个要求,对不对?”
秦凤仪瞪圆了一双桃花眼,不可思议道:“陛下您怎么全晓得啊?”景安帝但笑不语。
秦凤仪有个毛病。你要是有什么话实实在在地告诉他,他反不郑重,倒是景安帝这般半遮半掩、云山雾罩的,让秦凤仪很是向往。
秦凤仪大为佩服景安帝的智慧,拍景安帝马屁,说景安帝是天下第一聪明人。
待景安帝给柳大郎判了二十年的大狱,外加流放三千里的刑罚,还有恭侯府降爵的旨意传来,秦凤仪认为,皇帝陛下非但是天下第一聪明人,更是古往今来天下第一公道的皇帝。
景安帝宣召秦凤仪时,说到恭侯府,不,现在得是恭伯府了,说到恭伯府之事,还考校了秦凤仪一回:“明白了没?”
“明白啥?”秦凤仪完全没明白皇帝陛下这话自何而来啊!
景安帝看他一副小白痴的模样,叹道:“亏你往日还称京城第三聪明之人呢。”
秦凤仪一向是不明白便要问的,偏生不论他如何问,景安帝都不肯告诉他。秦凤仪回家跟媳妇儿说起此事,李镜道:“这都不明白?陛下是问你,自恭伯府之事上,可有学习到些什么?”
秦凤仪眨眨一双漂亮的大桃花眼,一副美貌无敌样,说出的话却蠢到不行:“这有啥可学习的,我觉着陛下断得挺好的。”
“怎么还不明白?”李镜屈指敲他的脑门儿,因夫妻俩素来无事相瞒的,李镜对于秦凤仪和景安帝的来往亦是一清二楚,道,“你先时与陛下说,规矩与现实,其实两者偶尔是相矛盾的,那么,当两者有矛盾时,要如何解决呢?”
秦凤仪点头:“对对对,我是说过这意思。可陛下当时也没回我啊。”“如今陛下处置恭侯府,你就没觉出什么来?”“觉出来了,活该!”
李镜微微一笑:“这便是了。陛下给你的答案就是:当规矩与现实冲突时,先按规矩来,按规矩把事办了。但一旦遭遇现实之事,那些不堪用之人,自然就会有把柄、做错事,届时,你依旧可以按着规矩把他们给办了。如今,既不妨碍规矩,也不会令无能之人占据高位。”
秦凤仪方才恍然大悟,对媳妇儿的智慧越发信服。他这人,一向存不住事,待得再进宫,就把他媳妇儿给他总结的这一套与皇帝陛下说了,景安帝笑:“哎哟,这回家定是冥思苦想了吧?”
“没想!”秦凤仪答得爽快,“我一问我媳妇儿,我媳妇儿就告诉我了!”
景安帝方才知晓,原来自家探花的答案都是自媳妇儿那里学来的。景安帝心说:这傻小子还真有运道,景川家的闺女真是不错的。就听秦凤仪给京城智慧排了个名次,道:“陛下是第一聪明智慧之人,我媳妇儿是第二,我是第三。”
景安帝心说:你有个屁的聪明智慧,就知道拾人牙慧。
秦凤仪半点儿不觉得拾人牙慧、跟媳妇儿学习有什么丢脸的地方,而且他还很大方地把自家媳妇儿排成京城第二聪明人呢。
秦凤仪自觉又跟皇帝陛下、媳妇儿学了一手,心下十分得意。
而且虽则这回没能大庆生辰,但在家一家子吃过寿面,媳妇儿还单独给他过了生辰,过得秦凤仪十分美妙,抱着香香软软的媳妇儿,同媳妇儿商量:“能不能咱们把一百年的生辰,都提前过了?”
李镜给他一下子:“闭嘴,睡觉。”秦凤仪央求:“媳妇儿,成不成?”“看你表现!”
秦凤仪立刻表示,他一准儿好好表现,争取明天就把明年的生辰提前过了。
显然,柳家的问题解决后,秦家人也轻松不少,便是京城里那些闲汉也俱消停了。加上京兆府着意清理过后,京城治安的确好了不少。不过,秦凤仪身边的人依旧没少,他爹娘他媳妇儿还有他岳父他大舅兄等人都让他出入小心着些,多带些人,以防万一。
其实,那些个被柳大郎收拢的闲汉杀秦凤仪的事,也不只是柳大郎一人的主意。这次朝廷就处置了不少人,除了柳大郎外,还颇有几个跟着煽风点火出坏主意的。刑部何等地方,纵使愉老亲王说刑部办事效率低什么的,但审柳大郎一案,皇帝陛下亲自盯着,刑部完全是事无巨细,将此案审得清清楚楚,多少不为人知的细枝末节都审出来了。
包括柳大郎那些个心理阴暗,更包括那些在一边煽风鼓噪的小人。
有些还是秦凤仪的翰林院同窗呢,其中,一个柏楠一个周远,这俩人以前说过李镜闲话,还导致秦凤仪、李镜夫妻的第一次争吵,李镜亲自到翰林院,一人给了两记大耳光。这两人还算与秦凤仪有些过节儿,此次借机落井下石,要秦凤仪倒霉,不是没有道理。不过,还有几个翰林院的人,平日间秦凤仪都不大熟的,却也夹杂其间。另外就是柳大郎自己相熟之人,秦凤仪更是认都不认识。问他们为何要害秦探花,他们也说不出什么原因。如果硬是要找出一个原因,那就是,他们在家都因秦探花挨过父母长辈的臭骂。
当大舅兄与他说起这些事,秦凤仪都傻了,不能理解道:“我根本不认得他们,他们也没得罪过我,他们家里干吗要因为我去骂他们啊?”
说到这个,李钊也无奈了,打趣:“还不是因着你太出众了,你二十岁弱冠之年就中了探花,京城读书人家说起来,恨不能家中孩子个个像你才好呢。”他虽是打趣,却也是实话。秦凤仪在京城一向很有名声。
秦凤仪虽则也觉着自己比较出众啦,但他其实颇有自知之明,道:“大哥又不是不晓得,我那探花是运气好才得的。再说,大哥做传胪时,才十九,比我中探花时还小一岁呢。而且大哥你的传胪是实实在在的。要这么说,大哥岂不是比我更招人恨?”
“我是自小念书就好,人家都知道我是数年苦读方春闱得中,有何可恼恨之处?你不一样,你以前又不念书的,突然之间改邪归正,还得了探花。有许多人家认为他们自家子弟也该如你这般,随便念上几年就中探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