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巧言令色(第10/13页)
景安帝没同意,却也没反对,其实,就是同意了。
秦凤仪回家与媳妇儿一说,李镜笑:“那我明儿就去同大公主说一声,她可得预备一下太后千秋宴时的大礼服。”
秦凤仪一脸邀功的模样,执起媳妇儿的手亲一口:“怎么样?我办得如何?”李镜笑赞:“甚好甚好。”
秦凤仪嘚瑟地抖着腿,眯着眼睛直往媳妇儿胸脯处打转,伸手把人圈怀里,一副色狼相地问:“那有没有什么奖赏?”
别看秦凤仪多看别个女孩子一眼,李镜都不痛快。秦凤仪对着李镜露出个色狼相,李镜只觉好笑地问他:“你要什么奖赏?”
秦凤仪勾勾手指,拉长腔调:“你再近些,大官人就告诉你。”不一会儿,室内就传来夫妻二人的笑闹声。
第二天,李镜就过去与大公主说了这事。
大公主自然欣喜,就是张嬷嬷,也是喜得直念佛。张嬷嬷开心道:“阿弥陀佛,再没想到的事。叫人怎么说呢,阿镜,多亏了你与你夫君啊!”
李镜笑道:“我们与公主和张大哥不还是亲家嘛,这都是应当的。何况咱们认识这些年了,我小时候在宫里,都是婶婶你照料我与公主。”以前叫嬷嬷,自从公主与张羿成亲,李镜便改叫婶婶了。
张嬷嬷笑道:“那本就是我分内之事。”这位老人家心地极好,不说以往照顾大公主的情分,就是现下,也是与大公主情同母女,并不会摆婆婆的架子。
大公主虽则高兴,到底在宫多年,亦知皇家规矩、朝廷礼数,道:“只是,我进宫合适吗?怕要惹得物议不安了。”
“这个无妨,相公说,陛下那里已是松了口的。你也知道,宫里的事,还是要陛下说了算的。我想着,明儿再求一求长公主,请长公主带我进宫,看能不能托贵妃娘娘在太后娘娘那里说些话,这事也就成了。”李镜道,“只是一样,你的尊号还是要等一等。”
大公主道:“这有何妨,我原也不在意那个。”
张嬷嬷笑道:“难得阿镜过来,你们好生说话,我叫厨下做些你们爱吃的小菜,中午咱们娘儿几个一道吃饭。”
李镜与大公主自然都说好的。
李镜在大公主这里待了大半日,午后方回自家。待李镜告辞离去,张嬷嬷道:“阿镜这样的朋友,能有一个也是好的。”
“是。”大公主心情也很好,她倒不一定要那公主的尊位,只是她自小在宫里长大,虽则那里有许多不想见的人,但也是她的家。她又笑道:“得预备一两件祖母大寿时的礼服了。”
张嬷嬷笑:“我已叫人开了库,咱们挑几件好料子。”
大公主虽则身子笨重了些,到底高兴,便与婆婆一并挑起做大礼服的料子来。
如今秦凤仪虽则没了太后千秋宴跑腿的差事,这一对夫妻完全是拿出去岁捞大公主的势头来,一个跑宗室,一个跑宫里,就为了让大公主参加太后娘娘千秋宴的事。
大公主到底是裴太后看着长大的,裴太后与裴贵妃道:“这个阿镜也是,我说她怎么又跟着长公主进宫了呢,原来是为着这个。与我说便是,还要求你来我这里递话不成?”
裴贵妃笑道:“她那孩子一向心细,要是跟您说,您若回绝了,岂不是没了余地?再者,孩子们面嫩,心里怕是没把握,就先到我那里撞撞钟。若这事成,自然是;若是不成,我也只说,看您老人家不乐意,就没跟您老人家提,省得那孩子心里惶恐。”
裴太后叹口气,与裴贵妃道:“大公主这也八个月了,我只担心她那身子,成不成?”裴贵妃道:“这您放心,阿镜是要与大公主做亲家的,大公主生下来的,说不定就是秦家的儿媳妇儿或是女婿,阿镜能不上心吗?要是大公主身子不好,断不放心她来的。我问过了,说大公主身子好着呢,每天都要到园子里走一走。产婆看过了,说胎位也正。说来,这好几个月没见,我还真惦记着大公主。”
裴太后叹道:“这孩子也是命苦,当初咱们走了眼,那事虽则是阿俐不好,可俗话说得好,物不平则鸣,何况是咱家的公主?我一想到那柳大郎的品性,只恨先时不晓得,不然我早叫阿俐与他和离了。”
“谁说不是呢。”裴贵妃笑道,“好在,大公主这眼瞅着也苦尽甘来了,到了六月,给您老人家生个重外孙或是重外孙女的,您老人家还不得见天地稀罕不够呢。”说得裴太后都笑了。
裴贵妃为人细致,又打发人给大公主送了些时兴的衣料首饰,怕她参加太后的千秋宴没有合适的衣裳头面。这宫里,每年的贡品是有数的,大公主没了往年的例,也只能在绸缎庄里置办衣料子,或是用以前的料子,那样穿戴出来,岂不叫人小瞧?
皇家自来重体面,裴贵妃便替她想到了。待儿子休沐时,还让儿子去看大公主。
李镜这里进展顺利,秦凤仪那里却遇到了麻烦。甭看愉老亲王平日里待秦凤仪不赖,可大公主这事儿,愉老亲王坚决不允,他与秦凤仪道:“你年轻,不知轻重。今次太后娘娘的千秋宴不同以往,届时不少藩邦属国要过来的,要是让别国使臣知道大公主之事,岂不丢脸?”
“丢什么脸哪,您以为他们都是些什么人呢。说是使团什么的,其实都是些未开化的。就拿南夷土人来说吧,他们根本不守节,女人看男人不好,直接踹了另找的多的是。还有北蛮,更是个没规矩的地方,爹一死,儿子非但能继承爹的财产土地,还能继承爹的姬妾,那叫什么地方啊!更不必提海外诸国,我听说,他们那里,兄妹成亲都是寻常。他们笑话谁啊?”
愉老亲王摇头:“那也不成,年初刚削了尊位,这才三个月,就进宫给太后贺寿,叫人瞧着不像话。”
“有什么不像话的啊,亲祖母过寿,又不是要复大公主之爵,我问王爷一句,大公主不是公主,那还是陛下的长女、太后的长孙女吧?”
愉老亲王摆摆手:“你不必再说,这事我再不能允的。叫朝中百官知道,皇家岂不是朝令夕改嘛。”
“改什么了呀,又没有复大公主之爵。难不成,亲孙女给亲祖母贺寿就犯法了?”凭秦凤仪把天说下来,愉老亲王就是不点头,秦凤仪气道:“您老可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呢。”
愉老亲王道:“我要是允了,那才叫不通情理。”
秦凤仪连去了三天,都没把愉老亲王劝动,秦凤仪一恼,对愉老亲王道:“既是不答应,咱们以后也不用来往了,我反正不跟老刻板做朋友的!”
愉老亲王一把年纪,还是头一回见有人叫自己老刻板,当下也恼了,一拂袖子:“爱来不来!我还请你来不成!走吧走吧,以后都不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