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青龙胎记(第19/22页)

二皇子一上午都像霜打的茄子似的没精神,秦凤仪以为二皇子是惦记他娘,就与他道:“要实在记挂,你就先回宫看看关娘娘,就是陛下知道,也不会说你什么的。”

二皇子心中更过意不去了,秦凤仪看他这蔫鹌鹑样儿,直接给他收拾东西了,道:“你就回去看关娘娘吧,我跟陛下说,让他多关照关娘娘一些。”

二皇子实在是过意不去了,闷声道:“我母妃已经好了。”“那你这愁眉苦脸的样儿作甚?”秦凤仪将收拾好的东西又给放下了。二皇子看秦凤仪一眼,闷闷地道:“我觉着,对不住你。”“你怎么我了?”秦凤仪还没明白过来呢。

二皇子是个实在人,老老实实地同秦凤仪说了:“我昨儿要去你家的,可母妃一早上叫我过去,就说身上不好,折腾半日,太医就给开了个太平方。她一直说不舒坦,我也没能去你家。你还这么关心我,秦探花,我心里,很过意不去。”

“哦,”秦凤仪方才恍然大悟道,“原来关娘娘的病是装的啊,就为了不让你去我家吃酒?”

二皇子实在是既羞且愧,说不出话来。

秦凤仪摸摸头:“我还真没多想。”他拉把椅子坐二皇子身边,看他都这样儿了,也不好责怪他,他已想通这其中的门道,问二皇子,“你跟你娘在宫里没被皇后为难吧?”

二皇子摇摇头,秦凤仪道:“你心里是个有数的,唉,我有个朋友也是庶出,在嫡母手下讨生活,日子就艰难。算了,你都跟我实说了,我不会怪你的。”

二皇子心下很不好过,再憋屈的人,也是人,不是木头。二皇子眼圈儿都有些红了,秦凤仪劝他道:“你这是有缘故的,又不是你故意不来。你心里明白就成。”他还拿帕子给二皇子擦眼泪。

二皇子抽了一鼻子问:“那你以后还跟我好不?”“好。”

“还像以前那样指点我不?”“指点。”

二皇子难得感情大爆发,很是哭了一回,把心里话都跟秦凤仪说了。有些事,还真的出乎秦凤仪意料,在秦凤仪看来,二皇子过继愉亲王府是挺好一件事,可没想到,二皇子自己并不大乐意。二皇子道:“我要是过继给愉叔祖做孙子,以后就没办法孝敬我娘了。我娘就我一个儿子,要是我过继了,我娘以后连个孝敬的儿子都没有了。”

秦凤仪自己也是个孝敬的人,二皇子这样的孝心,秦凤仪便道:“这也是啊!”他又与二皇子道,“这事也不用急,眼下愉爷爷身子骨硬朗着呢,再活个三五十年没问题。这过继之事,又不是在眼前,你现在好生孝敬你娘就是。就是以后,真说到过继上头来,你怎么想的,与陛下直言就是了。你不愿意,谁也不会勉强你啊!”

“可我又怕父皇生气,说我不知好歹。”“什么叫不知好歹啊,你不愿意换爹就是不知好歹?要是有这样的道理,我倒要问问陛下。”秦凤仪偏生还是个爱大包大揽的性子,尤其富有同情心,道,“你放心吧,到时我一定为你说话。”

二皇子点点头,秦凤仪与他道:“可凡事你自己心里也得有数。小事不要紧,大事上莫失了分寸。”

二皇子道:“大事一般都跟我没关系啊!”

秦凤仪听这话直翻白眼:“行了,咱们先把小事做好再说。”

秦凤仪私下同景安帝提了二皇子这事,道:“这事,我只与陛下说,回家跟我媳妇儿都不会说的。除了陛下,便是老马你听到了,如果有人说出去,就是咱们仨当中的一个。”他便把二皇子母子俩的处境说了,“庶出本就不如嫡出,以前我也觉着二皇子不若其他皇子一般神采飞扬。他这人,话不多,人也不是那等八面玲珑型的,可有时想想,真叫人心疼。这也怪,您说,关二爷是何等威风,怎么关娘娘就这么软弱呢?都是姓关的,这差距可真大。”

景安帝本身也不是很喜欢关美人,不然也不能二皇子都这么大了,关美人还在美人的位分上。景安帝道:“她也是皇子之母,自己如此,有什么法子。”

“有什么法子?你家小老婆,你没法子?”秦凤仪见景安帝脸色要不好,忙给他奉上香茶,劝道,“也只得陛下多关照他们些了。还是我这法子好,我就一个媳妇儿,既没通房也没小妾,我媳妇儿待我也好。”

“可不是嘛,时不时便揍个鼻青脸肿。”景安帝讽刺道。“谁说的谁说的?没有的事。”“也不知道是谁,一路从城里哭到城外,脸都哭肿了,是不是你?”“不是不是!”秦凤仪坚决否认。

二皇子母子之事,不是件能往外说的。要是说关美人不该装病吧,就关美人这软弱性子,说她一句,真要吓死她。也不好说平皇后,人家平皇后什么都没干啊,又不是平皇后让关美人装病的。

饶是景安帝九五之尊,如今也只好不去凤仪宫,改去裴贵妃那里了。

平皇后简直是摸不着头脑地就失了宠。

原本,大皇子给景安帝生了个不得了的皇孙,景安帝近些天一直宿在凤仪宫,与平皇后好得仿若初婚。这完全不知因何而起,景安帝就不往凤仪宫去了。就是初一十五这两日,也没往凤仪宫去。平皇后这下子可坐不住了,与母亲哭诉:“若是我哪里不好,也得有个缘故吧?无缘无故就如此,叫我一肚子的委屈也不知往何处诉去。”

平郡王妃问:“是不是你哪里不合陛下的心意了?”“前一天还好好儿的,问了我不少永哥儿的事,也不晓得如何就这般了。”平皇后说着,眼泪都下来了。夫妻这些年,关键是两人感情一直不错,突然间,丈夫移情别恋了,不自政治利益上讲,就是夫妻情分,这叫谁受得住呢。

平郡王妃悄声道:“有没有问一问陛下身边的近人?”“他们也不晓得。”

“那马公公呢?”“那老东西,凭谁也甭想从他嘴里问出什么来。”

平郡王妃一时也没法子了,安慰了女儿半日道:“这你也别急,我回去同你父亲拿个主意。”

平皇后点点头。

平郡王妃当天晚上与丈夫说了这事,平郡王浓眉微拧:“绝不会没有缘故,陛下何曾这样发作过皇后?”

便是只有夫妻二人,平郡王妃声音都压得极低:“打听都打听不出来。”“陛下御前之事,不好私自窥视。”平郡王问,“多久了?”“一个多月了呢。”

平郡王闭目想了想道:“陛下把秦探花派给了二皇子,近来,二皇子母子那里可有什么事没?”

平郡王妃道:“这个我倒是不晓得,要不,明儿我进宫问一问娘娘?”“先不要进宫。”平郡王道,“明天让阿岚去找秦探花打听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