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二更(第2/4页)

蜚蜚愣了愣。

阿木飞身从外面进来,拔开剑就和那人缠斗在一起。

对方穿着夜行衣,还蒙着面,若不是点了火折子,根本就发现不了他。

“别打了,是自己人。”少年闪身避过阿木的剑招,摘下面巾,“大哥你轻些,是我。”

吊儿郎当的语气,竟然是顾瑾城!

“你为什么会在这儿?”阿柔气苦地瞪着他,随即回身捋着蜚蜚的背,“要让你吓死了。”

顾瑾城心虚地看着蜚蜚:“妹妹没事罢?”

蜚蜚松了口气,一股委屈就涌了上来,但是这个场合,显然不适合再影响他们。

就硬生生忍住鼻酸的感觉,掌根揉了揉眼睛,沉默着摇了摇头。

唉,显然是吓得不轻。

“到底搞什么鬼?”阿木按着他的后颈,威胁地问。

顾瑾城在他面前就像是收了獠牙的狼崽子,被凶了,也只是如实说道:“我来查案的。”

“查案要这个时候来?查案谁都不带?”

顾瑾城说道:“反正也睡不着。”见阿木脸色不好,补充了一句,“主要是怕跟着我的人里有别人的眼线。”

这说法,阿木勉强能接受。

可见到妹妹可怜兮兮的表情,还是生他的气,说道:“刚好,你留下帮阿柔。”

说着,牵起蜚蜚,要带她出去。

阿柔跟顾瑾城都是一脸紧张,齐声说道:“等等。”

对视一眼,相看两讨厌。

一个说:“我才不要他帮忙。”

另一个说:“孤男寡女不合适。”

阿柔一个眼刀飞过去,几天前积攒的好脾气顿时都没了,手里捏着长长的银针,极力控制住扎他的冲动。

“不许胡闹了。”阿木不悦地说道,“赶紧验完出来。”

说完。牵着妹妹离开义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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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空气显然比里面要好很多,蜚蜚揭下面巾,抓着大哥的剑穗挑挑捡捡。

“好点儿了吗?”大哥安慰她,“下回别跟着你姐姐这么胡闹。”

蜚蜚连忙替阿柔解释:“姐姐也害怕的,她、她也只是强装镇定罢了。”

说着,她低下头,歉疚地说:“家里出了事,我真的好着急,可我真的太笨了,什么忙都帮不上,还拖后腿。”

“别这么想。”阿木摸摸她的头发,“若连你都要费心,还要咱们做哥哥姐姐的干嘛?”

“真的?”蜚蜚抓着他的剑穗,眼神透着天真,像个毛绒绒的小尾巴,“大哥不嫌弃我笨吗?”

“蜚蜚才不笨。”宠溺地捏她的脸,大哥说,“妹妹是最乖的。”

蜚蜚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没有说话。

“别想那些了。”阿木说道,“小时候,我们都以为你养不活,所以,你能健康平安,就已经很好了。对你没有什么别的要求。”

蜚蜚眼眶泛酸,想到姐姐手上的那只镯子,想到小时候种种,无数次感慨自己的幸运。

同时,也就更担心阿柔。

几次要进去看看,大哥没有让她去。

“马上出来了。”阿木说道,“可能会有开膛破肚的场面,你确定要进去?”

蜚蜚:“……”

大约等了一刻钟,两人出来了,脸色都有些不好。

起初还以为他们吵架了,询问之下,才得知,事情或许已经超出了他们的预期。

“验出来了吗?他到底怎么死的?”阿木连忙问道。

阿柔面沉如水,抿了抿嘴巴,才说道:“的确是中毒而亡。”

“中的什么毒?”

见她这样,蜚蜚还以为真的和酒馆有关,连忙问了一句。

谁知道,阿柔却瞥了眼一旁的顾瑾城,说道:“一种叫‘燕轻’的剧毒。”

“燕轻?”阿木说道,“这名字,好生熟悉,似在哪听过。”

阿柔脸色更加难看了,随手一指顾瑾城:“小时候差点儿要了他命的那个。”

蜚蜚和大哥对视一眼:“!!!”

“无色无味,主要症状是全身麻痹、精神涣散,中毒者,会陷入昏迷,不消半日便会窒息而死。”阿柔说道,“若饮酒,则会引发猝死。”

顾瑾城在旁边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似乎并不关心。

但阿木对他的了解,远远超过他的想象,一见他这幅表情,就知道他又难受了。

拍拍他的肩膀,转移他的注意力:“有线索吗?”

“有。”顾瑾城在夜色下,笑得张扬肆意。

“别笑了。”阿木揽住他的肩膀,用两人独有的交流方式,“十年了,开心吗?”

顾瑾城点了点头,在他们看不见的位置,嘴角却向下撇着,似乎是要哭了。

“开心还这样?”阿木笑了两声,“反正你也睡不着,到家里喝酒?”

顾瑾城下意识看了看蜚蜚。

“你、你要是想去就去罢。”蜚蜚第一次见他这样难过,也不气他吓自己了,反而说,“我家里还有许多好酒,一醉解千愁嘛。”

这个小傻子,还学会安慰人了。

“若此人与小周氏有关,那当年……”阿柔硬生生顿住,瞥一眼顾瑾城,转移话题:“喂,明日查可疑人,你去吗?”

她一副挑衅的语气,惹得顾瑾城笑了笑,说道:“自然奉陪。”

“好,别忘了你答应我的。”说完,阿柔拉着妹妹快跑几步,先回了家。

蜚蜚被姐姐拉着,下意识回头,刚好瞧见顾瑾城仰起头苦笑的表情,心里咯噔一下,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小手给攥住了。

也跟着酸涩的厉害。

因为她平时,就只有不想让眼泪流下来的时候,才会这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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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你刚刚说什么可疑人?”蜚蜚坐在高高的浴桶里,与阿柔隔了一扇屏风。

瞧见她那边影影绰绰的动静,便与她说话。

夜间头发不好干,于是都盘了起来,露出纤长的脖子和清丽的锁骨。

锁骨延伸出两段薄薄的肩头,落进铺着花瓣的水里。

她很白,夜色下白的晃眼。

“今夜吓着了罢?”阿柔自责地说,“确实怪我,不该带你过去的,此案凶险,有我跟哥哥们,你便不要过问了,嗯?”

蜚蜚往水下沉了沉,温热的水没过肩膀,她舒适地喟叹了一声。

“可我想帮忙。”蜚蜚说,“我能帮什么吗?”

阿柔心都要化了,仍劝她:“不是要瞒着你不让你去,而是此案既与顾瑾城扯上关系,便不是简单的投毒陷害。”

“他来沬州半月有余,早已锁定了目标,两案竟然发生了重叠,想要结案怕是没那么简单。”阿柔说道,“你若卷入其中,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听她这样说,蜚蜚便明白了。

点点头:“好罢,那我不问。”小姑娘说,“那你千万要注意安全,还有他……也要注意安全。”

“对了,最好带上几个镖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