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此去通途33(第2/3页)

这套当时就是为了“未来”而制定的方案,在现在看来,也依然充满了挑战性!

“方案的细节问题,你们自己去找林铸江。”

张学书说,“不过,你也别高兴的太早了,你知道这个方案,最大的问题是什么吗?”

谢雁想也没想,直接道,“钱!”

“对,”

张学书看了她一眼,笑道,“当年第一座跨江大桥,沪城没有钱修,八个多亿,都是贷款修的,第二座依然如此,接近十个亿的造价。”

“我在给你们算一笔账,第四座大桥,四个多亿。现在,这个方案是浦江上的第五座跨江大桥,预算要二十多个亿!”

一座桥,二十多亿。

苏擎和方斯闻闻言,也开始算账。

就连落谷河大桥,投资也才六个多亿。

二十多亿……

似乎那些省下来的几百万价格的螺栓,也变得便宜起来了……

苏擎被张学书这一招说的有些犹豫。

但随后一想,“不对啊,如果没钱,还能把我们叫回来?”

“那可说不准。”张学书坐在椅子上,笑着回答。

实际上,连选进规划里的花桥项目,后面也被取消了。

苏擎看向谢雁。

眼神可怜至极,像一只自己的狗粮盆被人抢走的大狗。

她问,“你看我干嘛?”

苏擎说,“管它是什么问题,看你肯定能有办法!”

谢雁:“?”

张学书憋不住了,才道,“行了,你们两多和小雁学学,她怎么不着急?说明你们对沪城的关注还不够啊。”

系统:这个推理……我觉得是老师对你有滤镜。

“小雁,来,你说说。”

仿佛回到了大学的时候,被抽起来给老师撑场子回答问题。

“投融资体制改革。”

谢雁说,“这是华国正进行的改革举措之一,而在这样的政策下,沪城可以对市政项目进行公开招商。”

张学书这才道,“没错,比起借钱,倒不如让我们国家自己的企业来负责,这次,有中船工业和江南造船厂,还有其他几家一共六家单位联合出资,建立一家为修建这座跨江钢拱桥而成立的公司。”

“所以,老师,您刚才是故意吓我?”

苏擎反应过来。

“谁让你们刚才进来就说,要转行去搞建筑设计?”

张学书摆手,“快回家好好休息吧,我一会还有课。”

材料、技术到位了,资金到位了,他们需要做的,就是根据如今华国的情况,去调整方案中的其他细节问题。

今年的春节,谢郁也回来了。

他毕业后进入了空军,一年难得回来一次,春运路上反正也拥堵,赵图强索性今年的春节不做生意,给自己放几个月的假。

有存款和积蓄,还在沪城有房子,不用养老婆孩子,就是如此任性(不。

谢雁把林奉献和全家福的照片彩印了几张,原件放在红铁盒里,其他的照片,用相框装起来,放在家里的房间,谢郁也要了几张。

几年没见,谢郁的身形越发挺拔,小麦色的皮肤,端正俊秀的五官,还有一身的奖徽。

“我还说我晒黑了,结果姐才是晒得最厉害的那个。”

谢郁买了东西回来,晚上他们两和赵图强一起吃年夜饭。

谢雁的手艺没有方斯闻好,但跟着他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还是学了点。

赵图强就别提了,平时只会吃干粮和路边饭馆,让他花时间做饭,不如睡觉。

年夜饭做的很丰盛,谢雁和弟弟说起断崖村。

断崖村的桥建好那天,她去扫了墓,最后一颗糖,原本是应该留在那里的,想了想,还是没舍得,带了回来。

外婆和母亲的坟边,青青郁郁,草木茂盛,角落还开着花。

她每去一个墓,就把谢郁和自己的生活,在坟前说一遍。

——弟弟长大了,成了保护人民的军人。

我也长大了。

你们不用担心我们吃不饱饭,没有地方住,我们有新的“家人”,新的朋友,唯一的遗憾,是没有你们。

“断崖村的桥修起来了,脱贫是迟早的事,”

谢雁摆上菜,叫两人来吃年夜饭,饭桌上说,“王叔有了孩子,在县城住的也不多,那个女人对他挺好的。”

“岂止是好。”

赵图强往嘴里塞着鱼肉,“他现在是小老板了,断崖村的药园,听说他拿了下来,等再过几年,我还得改口叫王老板!”

谢郁听到刘超找人躺车轱辘的事,“小时候他就喜欢欺负人,长大了一样不走正路!”

“对了,”

赵图强想起什么,说,“小雁,你今早上搬回来那几个箱子是啥啊?一大早出去买的年货?是啥好东西,还贴了个标签。”

他把标签往桌上一拍。

那是普通的便利贴,上面写着几个大字。

“赵图强勿碰。”

着他不得好好问问?

谢雁差点笑出声,她看着桌上的纸,收敛笑意,道,“没什么,一些平时用的普通东西。”

谢郁悄悄拉着她,凑在耳边压低声音问,“是什么?”

谢郁也压低声音回他,“床单,被套,墙纸,窗帘!”

谢郁立刻懂了,眉眼也笑的舒展开来。

果然还是姐姐厉害。

他这几天每次回到房间,就好像回到了公路上。

还有市中心有红绿灯的那种。

谢郁满意了,坐直身子,开始低头吃饭。

“你们两姐弟有什么悄悄话是我不能听的?”

赵图强眉头一皱,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秘密。”

两人相视一眼,一同笑着回答。

与此同时,方斯闻家里也亮着灯。

他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桌,擦了擦手。

“瘦了?”母亲看着他说。

“瘦了!”父亲看着他回答。

“黑了?”

“黑了!”

“吃苦没!”

“肯定吃了,还不少!”

两人一问一答。

不善言辞的母亲,随后默默流着泪。

父亲瞧见了,连忙替她擦泪水,“工地上再累都没哭,回家没说几句话就哭,像什么话!”

方斯闻由着她哭,然后乘了碗鸡汤给她。

“我进了新跨江大桥的设计组,这几个月都会留在沪城,”

他说,“你们留多久?”

语气还是很平淡。

“一个月。”

母亲擦了眼泪,说,“我们争取了最长的假期,这一个月都在沪城陪你,不过,新工程年后就要——”

“说这些干什么,”

父亲拦住她,“尝尝儿子的手艺!”

她看向儿子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没有抱怨,没有怨恨,没有一切负面的情绪。

那双眼睛里,映出的只有他们两人的影子。

“苏擎,吃饭了!快点!”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