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三更合一(第4/5页)

那这事儿就耐人寻味了,崔主簿罪名一定,死到临头了,为何不拉几个垫背的一起陪葬,反而力保陈氏父子。

“这里头必有什么干系……你死罪已定,还有什么事能靠上陈家父子?”

白玉堂发现自己在提及到这里的时候,崔主簿和陈侍郎父子表情都有异样,他便越发确定自己的揣测在点子上了。

白玉堂便请问包拯和公孙策,在永康查抄崔主簿家的时候,他有多少妻妾子嗣。

包拯立刻明白了白玉堂的意思,看向公孙策。这方面的事情,公孙先生比他记得更清楚。

“一妻十二妾,却只有两个女儿。”公孙策顿了下,接着道,“还有一八岁的儿子,据传在两年前夭折了。”

啪!

包拯就掐在这时候拍响了惊堂木。

崔主簿和陈侍郎、陈翠山三人全都吓了一跳,身子俱是一抖,很快就见三人的额头上冷汗频出。若真问心无愧,他们何至于心虚至此?

大家便有了合理的猜测,崔主簿知道自己干私造铜钱的活计,是提着脑袋赚钱,说不定哪一日就会东窗事发,一命呜呼了。他便将唯一的儿子嘱托给了别人,请这个人带着他的儿子安全度日,走更好的前程。当然为了表达感谢,使钱如粪土的崔主簿必然会许以重利。

“八岁的孩子,如今若活着,便是十岁。”包拯便命人彻查侍郎府内所有十岁左右孩童的情况。

“你们可真能瞎编故事。”陈侍郎哼笑一声,仍是嘴硬不认。

崔主簿也一样。

在包拯吩咐之后,他们的脸色反而没有之前那么紧张了。

白玉堂揣测这孩子八成应该没被安排在陈侍郎家。如此的话,要想从孩子这里着手去查,可能要花费不少时间搜寻。至少在当下,暂时没那么快查出实证。

陈侍郎微微仰头,挑衅看向包拯:“行,你们不是怀疑我既跟这案子有关,又跟那案子有关?我今天就等你们查,等你们把证据亮出来给我看。我倒要瞧瞧你们能查出什么来。

我配合你们开封府查案,配合到底!可你们若什么都查不出来,明日在朝堂之上,我若不把你们开封府这些人送进大牢,我便撞柱向陛下鸣冤,撞得头破血流也要求个说法。”

“大人,周老判官回来了。”苏园这时进堂,规规矩矩传话。

“原来你在!”陈侍郎一见苏园,便火气大起来。

“我刚才不在,回房小睡了一会儿。不过在你说随我们调查的时候,才在。”

苏园对陈侍郎礼貌一笑,表示请他放心,开封府今日绝不会辜负他的期望。

“定会好好彻查你们,让你们死得其所。”

“你!”陈侍郎最忌讳听‘死’这个字,气呼呼质问包拯,“包希仁你可听到你的属下说什么没有?她——”

陈侍郎话未说完,就看见周老判官带着他岳父家的管家雷福进门了。

雷福看了一眼桌案上的宝瓶之后,便对包拯和周老判官道:“此瓶价值连城,不敢有所隐瞒,家中从未有过这等富贵物件。”

雷福说罢,又唤进来一位老婆子。这老婆子是他家老夫人生前的贴身丫鬟,掌管着老夫人的嫁妆和私房。

老婆子看一眼宝瓶之后,立刻否认,表示从没在老夫人的嫁妆里见过这种宝瓶,平日应酬时得来的礼物中也并无这种宝瓶。

“先前陈大爷对外说这宝瓶为我家老夫人所赠,老夫人生前也确实是认下了,大家便都没有深究。如今老夫人去了,开封府突然来问此事。我家老爷便猜到,许是陈大爷从别处得了这物件,却无法对外交代,便借老夫人之便,对外声称是生辰礼。

我们老夫人素来是心软和善之人,加之当时年迈,人偶尔也会犯些糊涂,她又是最疼爱陈大爷这个外孙。所以陈大爷若有所求,她必会应下。”

雷福接着告知包拯等人,除了在陈翠山刚出生时,曾赠过他一把金制长命锁之外。他们老爷老夫人送给陈翠山自小到大的生辰礼,皆是一些笔墨纸砚、琴棋书画之类的东西,再未沾过什么金银。

陈侍郎和陈翠山在听了雷福的话之后,脸色俱是大变。

明明还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他们有罪,这雷福为何主动来说这些事?以前那宝瓶陈翠山声称是外祖母的赠礼,外祖父也从未管过。这事他们完全可以糊弄过去,说老夫人去世了,他们也不知具体情形,便就能混过去了。

外祖父为何要把事情查的这般明明白白,置他于死地!

包拯敲了惊堂木,便质问陈翠山,这瓶子来历不明,又刻有崔姓,当如何解释。

陈翠山慌张起来,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回答。他不想认罪,但他知道这是个明晃晃的破绽,他这会儿找不到完美的理由去解释了,随便找借口撒谎的话,开封府的人只要一查就能查出来。

陈侍郎也万万没有想到,他们父子周全应对到了现在,居然竟崩在了这件事儿上。

雷福再行一礼,对包拯道:“老爷让小人跟包大人赔罪,他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就不亲自来了。但若是他外孙做了什么违法乱纪之事,还请包大人秉公执法,为民除害。”

陈侍郎父子听到这番话更是气得不行。

明明还没有证据证明他们的罪行,他的岳父/外祖父为何要这样对他们!

苏园在这时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

“有句话说得真好,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一个时辰前,你们因觉得苏喜丢人,选择休弃苏喜。如今很快就感受到了,那种还没有证据定罪,就先被别人抛弃背叛的滋味。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很好?”

陈侍郎脸憋得通红,终究是偃旗息鼓,有话说不出了。他两腿一颤,就坐在了地上。

陈翠山哭丧着脸,搀扶着陈侍郎,跪在陈侍郎的身边,慌慌张张问陈侍郎到底该怎么办。

“我们都被你外祖父给害惨了!”陈侍郎怨恨得不行。

在场地开封府众人等,对其这番话感觉到相当无语。

“趋利避害是人之本性,你本就是做出这种事的人,想必非常能理解跟你们做出同样选择的人的心情。陈侍郎这又是何苦怨呢,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陈侍郎听了苏园的话后,原本赤红的脸突然变得煞白。

他猛吐出一口鲜血,晕死了过去。

这一口血刚好大部分都喷溅在了崔主簿的脸上。

崔主簿见事情败露,有几分气急败坏。但终究是拂袖擦了脸上的血,没说什么。

苏园在得知崔主簿可能有位十岁的儿子在京时,立刻揣测道:“钱多不怕使唤人,如此爱子,为子谋后路,却偏选陈家,必然是陈家有让他看中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