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穿越之三百六十二(第2/3页)

“信忠和信孝都像小光一样,超可靠的。”三郎赞叹道。

“所以那边的阵容已经足够——”暴雨溺亡的人数持续增加,在这种天气下出阵就算有船只也风险甚大,家臣们饶是气弱也仍然想要劝谏。

“阵容什么的和我无关。”三郎认真道,“因为我以前也没有争霸天下的经验——虽然不知道(历史上的)‘织田信长’会怎么干成功的,但这种事情光是坐在后面看小光他们出兵是不行的吧”

他这句话没有人能反驳。

“那小久去看一下水流的情况。”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家臣的哑然,一如既往的以自身意志碾压过去的三郎朝堀秀政招招手,郑重其事地说道,“没问题就按原来的时间出发!”

三郎原定的出阵时间是五月十三日。暴雨从十一日开始倾盆而下,蓑衣与笠在这种能称上一声“狂躁”的天气下完全派不上用场,持续下落的雨水似乎根本没有停止的可能,连呼吸都是湿漉漉的水汽。领命而去的堀秀政在当时干脆的应下,之后也不可能阳奉阴违——和他如女子一样秀美的相貌不同,堀秀政本质上异常坚韧,饶是为了查探水流的情况,他几度差点被卷入水中,也仍然面不改色。在雨中前行和回返都尤其困难,即使是堀秀政已经十分努力,也只在十二日傍晚才返回了三郎所在的地方,将查探到的情况全盘托出。

乘舟而行,是可行的!!

堀秀政目前仅仅是三郎的近侍,并担任奉行的职位,但是他的可靠已经是织田家众人皆知的事情,这次他冒险带回来的信息又牵涉到三郎的人身安全,因此“乘舟可行”这样的结论准确无误。船只的预备因为三郎对畿内把控牢固,筹措起来根本没有花费多少时间,只在十三日中午时,就已经尽数准备完毕!

然后,就在三郎带着大军登船的时候,雨停了。

所有人:“……”

所谓的强运要发作起来,真的是叫人毫无防备。饶是有些在场的家臣对“天命”一说并不信任,在面临了武田信玄、上杉谦信两位强敌皆在与三郎面对面交锋前倒下、暴雨在出阵当日停歇的事情,也不由得怀疑起来,在这世道之中,是否真的有“天命”的存在——并且越过了身为征夷大将军的足利义昭,选择了织田信长。

越是探究三郎之前征战的经历,就越能看到其中的巧合。这一次次累加起来化险为夷的经历,几乎让人难以判断是三郎的直觉与敏锐程度真的灵敏到了能让人误以为未卜先知的程度,还是他真的身负结束这一乱世的宿命。

家臣们的复杂心理,是三郎从来就不在意的。他之前也知道暴雨的程度,可是此刻雨停,他也只是舒展了眉,口气轻快随意地宣布:“好巧——雨既然停了,那就出发吧。”

天命:傻了吧。我不能让织田家的足轻不溺死,但是我可以停雨啊。

↑开玩笑的。其实我只是恶搞一下天命梗。

上杉谦信是座棺,也就是桶状的棺材,这个其实是我猜的。

以及上杉谦信的墓,我是看百科上说他的遗骸安置于米泽城内,维新后改葬于上杉家庙所,并且在春日山林泉寺与高野山都有谦信公之墓。因为不知道他遗骸运送的路线,这里就私设在越后停留了一下,而后葬在奥羽的米泽城了。

顺便一提米泽城是伊达政宗的出生地。

历史上那段时间,织田信长的行程是:二月二十九日组织相扑比赛,三月六日带鹰狩猎,三月八日回安土。三月二十三日又上洛,并且移居二条新邸,四月七日招来神保长住赐予黄金百枚并派人将其护送至越中。(以上来自信长公记)四月九日升任右大臣(来自公卿补任)。

对比下那段时间忙于打仗的秀吉和光秀……啧啧啧。

信长预定的出阵时间是五月十三日,结果十一日的上午天降暴雨。这来自信长公记第十一卷 。

以及我看赤军长胜的《织田信长传》,说的是在六月的时候羽柴秀长才驻守竹田城,但我先前看百科上说的是在去年(1577年)十一月的时候就已经驻守竹田城了。

堀秀政查探水流等等事情也是我编的。《信长公记》的原文是这样的:【即使遇到这样的洪水,信长仍未更改原定的出阵日期,众人考量之下认为乘舟尚能出阵,因此淀、鸟羽、宇治、槙岛、山崎众势备下数百艘船只,至五条(实际上是三条)的油小路,立起帆桨做好准备】。

顺带一提信长最终还是没按原定时间去成。哈哈哈。

——

IF路线:如果五虎退去见了上杉谦信最后一面——

上杉谦信恍惚间觉得自己大限已至。

他的身体以一种连他自己都难以置信的速度衰弱下去。距离他发病至今不过三日,但上杉谦信再回忆起三日前在马上豪迈饮酒的那个他,却觉得那个自己像是只存在于几十年前一样——眼下这个急速的昏迷、衰竭、难以动弹的身体,分明是应该再过几十年才会被他拥有的。

身体在短短几日内虚弱至此,他就像是骤然被人偷走了数十年的光阴。

他在半刻钟前才昏迷过一次——这几日来,他清醒的时间格外稀少,因此谁也没有想到他这一次会这么快就重新睁开了眼睛。帐篷内暂时空无一人,只有门帘微微掀开以保持通风,但帐内未因此而寒凉,温度仍是适合养病的温暖干燥。

他的小姓就坐在帐篷外,随时等候他的吩咐。

上杉谦信并没有第一时间呼唤他的小姓进来。他躺在相对柔软的的被子里,呼吸粗重又起伏不定,光听呼吸声简直如同一个将行就木的老人。

在真正面临死亡的时候,上杉谦信原以为他会觉得恐惧的——或者在临死前也都担心上杉的继承人问题以及他死后公方大人(足利义昭)又将有何人援助的事。但是或许是他这一生都坦荡正直,笃信佛教,在这一瞬间他的内心竟然分外安详,在出兵之前频繁困扰着他的种种杂事都如同已经从中解脱的噩梦一样,再度想起时已经缺乏了那种迫切感。

他重重地喘息着,目光在空荡荡的帐内四处游移,最终落在了被放在一旁的、本应在出阵之日穿戴在他身上的盔甲刀剑上。作为他护身短刀的五虎退放在离他最近的位置,如白虎皮毛般点着黑色圆点的刀鞘掩盖了锐利逼人的刀刃,乍看上去竟然有种装饰物般的无害。

上杉谦信看着短刀,忍不住笑了一声。

他的身体虚弱到了极致,脸部肌肉也异常地僵硬着,这种牵动嘴角的简单事情颇耗费了他一些精力。他没有见到五虎退是如何将“五虎退”交给北条氏秀的,却不妨碍他想象出那个孩子——不,那个付丧神不舍又坚强的含泪模样。哪怕是现在他已经头脑混沌、神智难以长久维持清醒,也能在脑海中清晰地描摹出白发少年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