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24/24页)
那些战俘结为一体,称他们自己为被释放的人(西班牙语),也就是“自由人”,实际上他们已经承担起马蒂和他团队的重任,继续将人类引向和平之路。
他们开始显露出令人瞩目的集体智慧的力量。他们从第一定律中推断出能够关闭木星工程的信号特征,利用哥斯达黎加的一个小型射电望远镜将这个信号发送到木星——拯救了这个世界,将其作为这个战争游戏计划中的第一步。这是一场寻找自身规则的游戏。
在接下来的两年里将要发生的许多事情,对于我们这些普通人来说很难理解。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场战争最终大概会得出一个达尔文式的结果,即两个不同的物种争夺一个生态环境。实际上,我们都属于亚种范畴,现代智人与和平主义智人,因为我们可以异种交配。毫无疑问的是,和平主义者最终将会赢得这场战争。
当他们开始隔离我们这些在不到一代人的时间里就将沦落为亚正常人种的“正常人”时,马蒂让我担任分布在美洲的正常人——主要是古巴、波多黎各和英属哥伦比亚的移民——的首席联络官。
我说不行,但最终还是在他连哄带劝下答应了。这个世界上只有二十三名曾经与人性化的人进行过接驳的正常人。因此,对于其他那些分布在塔斯马尼亚岛、中国台湾、斯里兰卡以及桑给巴尔岛等等岛屿上的正常人来说,我们是笔无价的财富。
我想,最终我们可能都会被称为“岛民”,而那些接受过人性化改造的人类将会取代我们的曾用名。
在建立起世界新秩序之前,将要有两年的混乱状态。不过,这种混乱在克劳德把那个小女孩带进三十一号大楼中,与她的兄弟姐妹们进行完全的双向接驳之后开始渐渐变得尘埃落定。
现在大约是正午时分。阿米莉亚和我都已经疲惫不堪了,但是我们不愿意,也几乎不能入睡。当然,尽管一个勤务兵已经过来小心翼翼地告诉我房间已经用水桶、板刷和一两个装尸袋“收拾干净了”,我也永远不打算在那间屋子里入睡了。
一个女人带来了几篮子面包和煮得熟透了的鸡蛋。我们在台阶上铺开一张报纸,把午餐放在上面,把鸡蛋切成薄片放在面包上。
一个中年妇女面带微笑走到我们的面前。我第一眼并没有认出她。“克莱斯中士?朱利安?”
“中午好(西班牙语)。”我说。
“我欠你很多东西。”她说,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着。
然后我恍然大悟,她的声音、她的脸都是那么的熟悉,“马德罗市长。”
她点了点头。
“几个月以前,在那架直升机上,你把我从自杀的颓废中拯救了出来。我进了战俘营,接受了接驳,现在我仍然活着;不仅仅是活着,因为你的同情心和迅速果断的行动,我获得了重生。
“在过去的两个星期里,我一直在改变着自己,我一直希望你还活着,这样我们就可以像你所说的那样接驳在一起。”她笑了笑,“你的话很有趣。
“然后我来到了这里,发现你还活着,但是已经失去了接驳的能力。不过,我已经与那些在你们可以探察到彼此心灵时了解你、爱着你的人进行过接驳。”
她拉起我的手,看着阿米莉亚,又把另一只手递给了她,“阿米莉亚……我们之间也曾心灵相通过那么一瞬间。”
我们三人拉着彼此的手组成了一个三角形,一个无声的圈子。三个为了爱情、为了愤怒、为了忧伤几乎放弃了他们生命的人。
“你……你,”她说,“没有词汇(西班牙语)。这一切无法用语言表达。”她放开我们的手朝着海滩走去,在灿烂的阳光下擦拭着眼角。
我们坐在原地,看了马德罗一会儿,我们的面包和鸡蛋在阳光下正被慢慢烘干,我把阿米莉亚的手紧紧地攥在手心里。
就像往常一样,又是我们的二人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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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著名插画家。——译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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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精神病患者提供的四周都是软质材料的房间。——译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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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指特拉克帕克。——译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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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名字在英语里有邪恶的地方的意思。——译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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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国家公墓。——译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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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总统,1868年受众议院弹劾,在参议院未通过。——译者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