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7/24页)
“我认为比那要阴险得多,用了更多的花招。”朱利安说,“我想马蒂需要一个曾经当过机械师、了解士兵的技能,但是对人性化程序免疫的人。”他用拇指指向斯潘塞。
“他现在知道全部情况了?”
“精华部分。”
“我认为马蒂想让我变成现在这样,以防有需要暴力的情况发生——就像你,当你打电话叫我来保护布雷兹时,你暗示的是同一个意思。”
“嗯,这只不过是——”
“你也是对的!我现在太他妈的疯狂了,以至于我能杀死一个人!难道这还不疯狂吗?”
“朱利安……”
“噢,你不会使用‘疯狂’这个词的。”朱利安压低了声音,“但是很古怪。是不是?我好像有几分恢复原样了。”
“那也可能是暂时的。你有权愤怒。”
朱利安坐下来,两只手紧紧地攥在一起,好像要束缚住它们一样,“你们从她那里知道了些什么?还有其他的刺客在城里或正在赶来吗?”
“实际上,她知道的唯一的另一个刺客是英格拉姆。不过,我们知道了她上级的姓名,而且他一定与高层联系紧密。他是布雷斯代将军。他也是下令禁止发行你们的论文,并派人杀掉布雷兹搭档的人。”
“他在华盛顿?”
“五角大楼。他是国防部高级研究计划署(DARPA)的副部长。”
朱利安差点笑出声来,“国防部高级研究计划署时时刻刻都在枪毙各种研究计划。我以前还从没听说他们会去谋杀一名研究者。”
“他知道她来瓜达拉哈拉的消息,包括她要去一个接驳诊所,但他知道的全部也只有这些。”
“这里有多少个诊所?”
“一百三十八个,”斯潘塞说,“哈丁教授在这里做完手术之后,唯一能透露她真名的就是我自己的办公室记录,以及那个……你管你签署的那个东西叫什么?”
“委托书。”
“对,那东西压在律师事务所的文件堆里——尽管如此,也不可能把它与这个诊所联系在一起。”
“我不想太过大意。”朱利安说,“如果布雷斯代需要的话,他可以采用与她相同的方法找到我们。我们留下了一些痕迹。墨西哥警察能够确认我们在瓜达拉哈拉——也许甚至还知道我们在这儿——他们很容易接受贿赂的。对不起,斯潘塞先生。”
他耸了耸肩,“这是事实(西班牙语)。”
“因此,我们得留意每一个从那扇门里进来的人。但是,阿米莉亚怎么办,布雷兹——她在附近吗?”
“大概有四分之一英里远,”杰弗森说,“我会带你去那儿的。”
“不用。他们可能会跟踪我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我们还是不要增大他们的几率了。把那儿的地址写下来,我坐计程车去那里,途中换乘一次。”
“你想给她个惊喜?”
“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她跟别人住在一起?”
“不,不是。哦,是的,但那人是埃莉·摩根。没什么可担心的。”
“谁担心了?不过是问问而已。”
“我要说的意思是,我是否应该给她打个电话,告诉她你要过去?”
“对不起,我还没缓过来。去给她打……等等,不要打。电话有可能被窃听。”
“不可能。”斯潘塞说。
“迁就一下我?”朱利安看了看杰弗森写下来的地址,“很好。我先乘坐一辆计程车去市场(西班牙语),让自己消失在人流中,然后再钻进地铁里。”
“你的谨慎程度已经接近偏执狂的边缘了。”斯潘塞说。
“接近?实际上我早已过了那个边缘了。如果你最好的一个朋友刚刚剥夺了你一半的生命——而某位五角大楼的将军又派出刺客去追杀你的爱人,你能不成为偏执狂吗?”
“就像他们所说的,”杰弗森说,“就算是个偏执狂,也有可能被人跟踪。”
虽然我说过我要先去市场,但后来我还是先乘坐计程车到了T城,然后又坐地铁返回到市区。凡事小心一些总不为过。
我从一个小巷子钻进了阿米莉亚居住的汽车旅馆的院子。埃莉·摩根应的门。
“她在睡觉,”她近乎耳语般地对我说,“但我知道她一定愿意醒来。”她们的房间相邻。我走进房间,她在我身后轻轻地关上了房门。
从睡眠中醒来的阿米莉亚温暖而柔软,身体上残留着她喜爱的熏衣草浴盐的香味。
“马蒂告诉了我发生的一切,”她说,“这一定可怕极了,就像失去了一个感觉器官一样。”
我无法回答她,只是把她拥得更紧一些,就这样待了一会儿。
“你知道那个女人和……和雷……”她开始有些口吃了。
“我已经去过那里了。我和她谈过。”
“那个医生准备和她接驳。”
“他们已经那么做了,一次高风险的快速插件安装。她是上帝之锤的成员,与英格拉姆在同一小组。”我告诉了她关于那个五角大楼里的将军的事,“我认为你在这里不安全。在瓜达拉哈拉的任何地方都不安全。她通过低轨道的间谍卫星,从圣巴托罗缪修道院一直准确地追踪我们到了这个诊所。”
“我们的国家利用卫星去监视自己的公民?”
“是这样的,这些卫星绕着整个世界旋转。他们只是不想多事地让它们转到美国上空的时候停下工作。”一台咖啡机嵌在墙面里。我一边跟她说着话,一边冲了一杯咖啡,“我觉得这个布雷斯代并不知道我们的准确方位,否则出现在我们面前的就会是一个特种战斗小分队了,最少也会有一组人做她的后援,而不是她单独一个人。”
“从那些卫星上看到的实际图片是否能够精确到我们每一个人,还是只是那辆巴士?”
“那辆巴士和卡车。”
“这么说我可以离开这里,赶到火车站,然后悄悄溜到墨西哥随便哪个地方去,而卫星却无法发现我的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