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是糖(第2/3页)
这种事被拿出来说,姜莺羞愤欲死,正打算否则到底,就听福泉说:“嘴对嘴喂的。”
不得不说,福泉不愧是跟在王舒珩身边十几年的人,他知道殿下的心思,也知道殿下的顾虑,恨不得给两人多制造点机会。毕竟姜莺能让殿下开心,而殿下开心他们才能有好日子过。
果不其然,王舒珩一听就掀开眼皮子望过来,那似笑非笑的目光看的姜莺浑身一哆嗦,哪哪都不舒服。
她只得如实交代:“不要多想,夫君昨晚昏睡喂不进去药,是福泉叔叔想的法子。”
“嗯。”王舒珩不咸不淡一声,就在姜莺松一口气的时候,又听他道:“所以呢?今天就让我自己喝了?”
不然呢?
夫君清醒着,难不成也要用昨晚那样孟浪的方式喂药。姜莺摇摇头,说什么也不肯。
看她警惕地坐远了些,似乎他是什么吃人的野兽,王舒珩不禁好笑。逗也逗够了,王舒珩这才放过她,仰头把药一口气喝完。
等福泉端着药碗出门,姜莺才重新坐回榻上。她从桌上拿了一颗酥和饴递给王舒珩:“夫君吃糖,吃一颗嘴里就不苦了。”
这种哄人的法子,王舒珩很受用。他把饴糖扔进嘴里,嚼了几口,仍是紧蹙着眉头:“还是苦。”
姜莺的想法很简单,说:“我再去取一颗来。”
她起身,哪知脚尖踩到裙子没站稳,一不留神摔倒在王舒珩身上。王舒珩是半躺着,只感觉门面上扑来一阵香软。他呼吸顿住,等反应过来时姜莺已经扑倒在他的身上。
房屋中药香弥漫,苦味中泛起一丝丝甜。
被她突如其来的一压,不受控制的,王舒珩脑子里全是昨夜那个梦。少女柔弱无骨的身子躺在他的怀中,与他一同烹茶,赌书,下棋,岁岁年年如此
王舒珩呼吸微滞,只觉得她磨人。偏偏姜莺不知好歹,一个劲在他身上动来动去。少女扭着身子,慌慌张张说了声抱歉,她刚要爬起来就被王舒珩摁住了背。
男人温热的大掌在她背部抚摸,沿着脊椎往下,目光灼灼,手掌转为在原地轻轻按压。姜莺只觉浑身一阵颤栗,喉中哼了一声。
“夫君——”她面若桃花,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办。身上酥酥麻麻泛起一股痒意,那感觉说不出的害怕。
这种时候,王舒哼也没忘记自己是个病人,他弱弱道:“我嘴里还是苦的紧。”
“我我去拿酥和饴。”
王舒珩哪里会让人走,他紧紧盯住姜莺的唇,一只手继续压制她,另一只手轻佻地抬起姜莺下巴与他对视,缓缓凑近向她讨了一个吻。
“这可比饴糖管用多了。”他说。
*
自从马场回来,明萱便整日心神不宁,时常盯着一个地方发呆,与她说话往往要重复几遍才能听到。这股反常不光贴身侍女,明泓也感觉到了。
原先还以为是病了,明泓请了大夫来看,但吃了几次药还是不见明萱有所好转,明泓就着急起来。
“你到底怎么了?来临安时好端端的,若你出点什么事我可无颜回汴京。”
明萱心里郁郁,但又不能和谁说。那日她鬼迷心窍,原本也没想把事情闹得那么大,谁知那匹马性子能烈成这样
“兄长,殿下真的病了?”
明泓轻哼一声,“还在想这个?在水里泡了那么久,生病不是正常吗?明萱,殿下不适合你,你瞧瞧那日王妃出事,他那紧张的样子。不是哥哥故意说丧气话让你不高兴,但我看来,殿下确实对你无意。”
“我知道。”明萱讷讷,正是因为知道,才不甘心。
以往明泓不阻止明萱单方面喜欢沅阳王,除了疼爱妹妹,还因为沅阳王一直独身。以前他也想着虽然沅阳王谁都瞧不上,但总有成婚的一日,明萱又喜欢他,既然如此两家何不亲上加亲结成亲家呢。
但这个想法,在看到王舒珩身边的姜莺时,彻底破灭了。明泓与王舒珩少年相识,还是头一次见他的目光停留在一个女子身上,那样赤/裸/裸的占有欲,同是男人明泓明白什么意思。
即便眼下王舒珩和那女子之间还有许多奇怪的地方,但不得不承认,王舒珩心里住了人,与明萱再无可能。
明泓还要再劝,就听小厮来报,说沅阳王有请明萱。
突如其来的邀请,明泓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明萱却清楚的很。莫非那日的事,殿下知道了?她惴惴不安,在王府小厮的催促下收拾打扮出门,一路去往平昌街。
她被人引着入府,首先见到的不是沅阳王,而是姜莺。姜莺坐在池塘边喂鱼,看清来人起身,说:“明姑娘怎么来了?”
即便不喜欢明萱,但来者是客,姜莺还是把人请去正厅。途中明萱眼神不住的觑她,姜莺只得停下道:“我脸上有东西吗?明姑娘为何一直看我?”
姜莺不是拐弯抹角的性子,明萱一听很快反应过来,笑问:“上次去马场我和兄长招待不周,让王妃受惊了。王妃身子如何,没什么事吧?”
“不劳明姑娘挂心,我好的很。”
绕过一处垂花门,远远地瞧见王舒珩。王舒珩径直走过来,他吩咐姜莺:“我有事与明姑娘详谈,你去玩一会好不好?”
商量的语气,宠溺十足,叫明萱心中又是一阵苦涩。认识那么久,她何曾听沅阳王与谁这般温柔地说话。
偏偏姜莺不大高兴,她本就对明萱防备,一听夫君要单独与人说话就气不打一处来。小姑娘哼了声,气呼呼掉头就走。
王舒珩失笑,知道这是误会了,但他与明萱有事要说,只能一会再去哄她。姜莺一走,王舒珩笑意淡下立马换了一副脸色。他无声打量明萱,压迫感十足。
明萱还是头一次被心上人这么看,可她心里没有喜悦,只有害怕。他还打算说些什么,便听王舒珩道:“是你吧,那天偷换姜莺马匹的人。”
果然,他知道了。明萱并没有多意外,她当时脑子一热并没有考虑后果,也是后来回城才渐渐觉到后怕。但她一直在赌,赌姜莺在沅阳王心中并没有那么重要。毕竟王府与明家关系匪浅,看在祖父的面子上,王舒珩就算知道大概也是随手翻过这一篇。
她完全没想到,王舒珩会来同自己对质,一时间慌了神,结结巴巴道:“我我只是”
“不用狡辩!本王既叫你来,自然有证据。”男人声音威严,带着绝对的不容置喙。
这种时候,明萱才知晓,对方是沅阳王,上阵杀敌刀尖染血的铁血将军。他生来骨子里流淌的血就是冷的,从不为任何人任何事网开一面,更不会因为她姓明就心软。
明萱还想说点什么,但王舒珩明显不想听她狡辩,寒着脸道:“本王只告诉你一次,这样的事再有下次,就是恩师出面都救不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