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大结局(下) 主神学会流泪了(第2/2页)
“怎么可能没有呢,我才见过他的,我见过他好几次的……他跟个仙人一样,善良又好看,他存在过的。”
“我还听贺游说过他的,说他七岁时便能力拔文旦,我想来这里,将他当时的模样给画下来。”
“但是,我好像突然想象不出,他长什么模样了,他七岁时,该是什么模样呢?”
三皇子越听面色越黑,冷喝道。
“你作画作疯了不成?你没见过他,你哪里画出的这副画?”
“你又没见过他七岁的模样,自然画不出当时的情景。”
林子安的泪水止住了。
他呆愣地仰视着三皇子。
一点也不顾及他冷的发青的面色,险些就想揪着他的衣领确认了。
他的模样又喜又悲。
“你说……他存在过的,我见过的。”
“我就说,我就说我没见过的话,怎么可能画出这副画呢?”
“那些家伙果然都是骗我的,或者是他们身份不够,见不到七殿下罢了。”
“那、那七殿下,现在,在哪呢?”
他满脸喜色与期待地问三皇子。
三皇子被他弄得一头雾水。
“什么在哪里,他不是和贺游他们一起上战场了吗?你自己都画着呢。”
林子安的表情依然呆呆的:“上战场?这原来是……去战场的画吗?”
“那我等他回来……等他回来……”
他仿佛疯癫了,又双目无神地流起了泪。
三皇子收起自己前不久才认为的,天鼑运气变好了的想法。
这林子安怎么跟被邪祟入侵了一样?
好歹是礼部尚书的儿子,三皇子决定为他叫个太医看看。
可很快,他觉得自己可能也要看看太医了。
他之前派去调查七弟的探子回来了。
他什么也没带回来,只带回了自己满头的疑问。
探子小心翼翼地问三皇子:“这……这七殿下,是何人?”
林子安似乎也听见了。
他缓缓扯出一抹,仿佛一碰就能碎的笑,望着三皇子。
三皇子的手指抖了抖,指着林子安手中的画,怒不可遏地颤声道:“七殿下,就是他啊,天弘深!”
“你们一个两个的,都在搞什么鬼!”
*
一直想见见大名远扬的天鼑七皇子长什么样的金如林,终于如愿以偿了。
但他此刻却恨不得自己从未说过那番话。
他就应该听副将的,别多嘴,直接杀。
这就是天鼑七皇子?
这是天鼑那老儿能生出来的?
尼玛,这是人?
哪家内力功夫,能让人站在空中如此之久?
哪式剑法,能有这种横推一切的威力?
他看到了什么?
引雷霆,召狂风,啸剑气。
哪一招,都不像是人能做到的。
飘逸的白发,俊美的少年。
他像神明一样。
他的所作所为,更是不真实得像个神话。
金如林甚至生不起一丝反抗的心思,只想匍匐在地,虔诚地,俯首称臣。
将整个西北都送给他。
博他欢心。
或是,能得到他那么丁点注意就好。
他满眼沉沦地望向空中,见到少年扬起了第三剑。
能死在他的剑下……哪怕仅是剑气,都让他感到荣幸倍至。
可少年的最后一剑。
不是对他们。
贺游看得目眦欲裂,眼红如血。
谢折原僵在了马背上。
他还没从仿佛傻了的系统中,问出少年的真实身份。
便见到了这让他即使轮回再多世,也永远忘不了的一幕。
少年……将剑指向了自己。
他转过身,面对着底下全然呆住了天鼑军,面对着贺游,面对着他。
他用力地扯了扯唇。
同往常一样,又是失败的笑容。
谢折原虚握着,不禁大声喊道。
“不会笑就不要强求,你下来,你还小,为师慢慢教你。”
主神看向他,忽然出声,冷冽的嗓音清晰地传入他的耳中。
他说:“你,笑一下。”
谢折原以演员的职业素养,嘴角上勾,露出一个迷人的笑。
主神似乎有些嫌弃,目光很快从他身上移开了。
他垂眸,鸦羽似的睫上好似盛着整个夕阳的美景,又或许是他此刻的身躯虚虚实实,明灭不定。
他看上去柔和与温暖了许多。
他望向贺游。
见他如此狼狈的模样,他有些不高兴。
“你,笑一下。”他又继续对贺游道。
贺游笑不出来。
他如何强颜欢笑,都无法挂住那抹脆弱的假笑。
主神看着他极力想要讨好他的动作,心中仿佛被什么刺了刺。
“算了。”他的剑尖移向自己的心口。
贺游语无伦次地喊道:“再等等,我笑给你看……你想看什么样的笑都行……别走……”
主神感受着自己所剩无几的神力。
他已经没有力量,再去安抚贺游,或是篡改他们的记忆了。
整个天鼑王朝都被他尽收眼底。
他看到了盲目哭泣的林子安,看到了满脸愤怒的三哥,看到了自己那还在寝宫内打盹的这一世父亲。
父亲……他有时候还真像,自己的父亲。
他想爸爸了。
但是……爸爸啊,我也好舍不得,这个世界。
他的眼角忽然湿了湿。
他怔了怔。
038也怔住了。
还没学会笑。
他倒是……先学会了,哭。
这是哭吗?
应该只是流泪吧。
庞观仰视着怔在空中的少年,忽然也忍不住掉下眼泪。
这眼泪一开闸,就再也止不住了。
他的殿下……为何要受这种苦?
明明可以不用如此难过的。
大人啊,你也狠得下心吗?
主神最后还是将目光回到了贺游身上。
他的剑也变得虚化了。
“谢谢,我们……”他的声音越来越轻,到最后,只剩下了口型,“马上,就能再见面的。”
他挥下第三剑。
云层激荡,大地嗡鸣。
天降暴雨。
夕阳也落了下去,夜幕很快续上。
没有星辰,只有一弯惨白的月。
他,不见了。
空中,再也没有什么白发少年。
而与他们对峙的西北联军,却全都莫名其妙地倒在了地上。
没有人议论方才的异象,也没有人提到“七殿下”的名讳。
谢折原出奇地大吼了一声:“安静,敬礼——!”
贺游的肩膀微微发颤,他看着突然披在自己身上的主将袍,看向原本庞观所在的位置。
现在已经空无一人。
他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趣事,又像是陷入了某种疯魔的状态中,冷冷的笑了。
深深……
我马上就来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