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第一章 返回邓肯号(第2/3页)
听完蒙格尔斯船长的讲述后,哥尼纳凡对他的表现大加赞赏。然后,他又转向玛丽小姐说:“亲爱的小姐,蒙格尔斯对你倍加赞扬,我想你在他的船上一定不会寂寞吧。”
“当然不会!”小姐一边回答,一边望着海伦娜夫人,似乎同时也望了一下年轻的船长。
“啊!我姐姐很喜欢您,船长先生,”罗伯特叫起来,“我也很喜欢您。”
“我也很爱你,亲爱的孩子,”蒙格尔斯回答说。小罗伯特这么一说,让蒙格尔斯感到有点羞红,玛丽小姐的脸上也泛起了红晕。接着,船长转变话题说,“阁下,有关邓肯号航行的情况就是这样,阁下说一说横贯美洲大陆的详情和我们小英雄的事迹吧!”
没有比海伦娜夫人和玛丽小姐更爱听这样的故事的人了。哥尼纳凡爵士自然会满足她们的好奇心,将他们在两洋之间旅途的经过一一道来:翻越安第斯山、遭遇地震、罗伯特失踪、秃鹰把罗伯特叼走、塔卡夫一枪、恶战红狼、小罗伯特的献身精神、曼纽尔军士、战洪流、“翁比”树上避难、树遭雷火、斗鳄鱼、狂风肆虐、大西洋海岸的一宿等。不管是可乐的还是可怕的,一幕幕惊险场面都详细地讲给他们听。众人听得目瞪口呆,忽而欣喜,忽而惊惧。叙述中,罗伯特不时地受到姐姐和海伦娜夫人的抚慰。从来没有哪个孩子像他这样受到亲人和朋友如此多的热烈拥抱和狂吻。
“好了,朋友们,”哥尼纳凡爵士叙述完后又说,“该想想眼前的事了,过去的过去了,未来是属于我们的,我们还是谈谈我们要找的格兰特船长吧。”
午饭后,大家来到海伦娜夫人的小客厅里,围坐在一张桌子前。桌子上摆着几张彩色地图和寻访方案,谈话开始了。
“我亲爱的海伦娜,”哥尼纳凡爵士说,“上船后,我跟你说过,虽然格兰特船长没能同我们一道归来,但我们有足够的希望找到他们。横穿美洲一趟没有白跑,其结果是使我们更加增强了信心,更恰当地说,我们坚信,不列颠尼亚号既不是在太平洋沿岸,也不是在大西洋沿岸失事的。关于对巴塔哥尼亚的解释是完全错误的,我们错误地解读了信件的意思。多亏了地理学家巴加内尔先生,他灵机一动发现了错误。他确定我们犯了路线错误,经过他的重新解读,现在我们心里不应有什么疑问了。为了让大家更加明白,我现在请巴加内尔先生从法文的角度把信件再解释一下。”
巴加内尔毫不谦辞地接受了请求,立刻滔滔不绝地讲起来。他详述了gonie和indi这两个完全不同的字,又断定了austral就是Australia一词(澳大利亚)。他明确指出格兰特船长离开秘鲁海岸回欧洲的时候,可能因为机件故障,被太平洋南部的海流刮到了大洋洲的海岸。他的诠释和解读独到,合乎情理,推理精细,连一向性格执拗、从不凭空想象、讲究实事求是、不易受他人意见左右的蒙格尔斯船长听后也表示完全赞同。
地理学家解说完后,哥尼纳凡爵士宣布邓肯号立即驶向大洋洲。
这时,麦克纳布斯少校要求在决定掉头向东航行之前,允许他发表点看法。
“但说无妨,麦克纳布斯。”哥尼纳凡说。
“我并没有要与我们的朋友巴加内尔唱反调的意思,”麦克纳布斯说,“我认为他这些推断缜密完善、睿智、慎重,我完全赞同,可以作为我们今后寻访的依据。但是,我又在想,此行事关重大,希望诸位对这几封信件再作推敲,以求达到慎之又慎,准确无疑,无可争辩的程度。”
众人不知这位一向谨慎的少校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听了这话有些迷惑。
“请继续往下说,少校,”巴加内尔说,“我已准备好回答你所提出的任何问题。”
“我的问题很简单,”麦克纳布斯说,“大家知道,5个月前,当我们离开克莱德湾的时候,认真地研究了这3份信件,觉得我们的解释是准确无误的。当时认定除了巴塔哥尼亚的东海岸,别的海岸没有任何沉船的可能性。对于这一推断,我们深信不疑。”

巴加内尔毫不谦辞地接受了请求,立刻滔滔不绝地讲起来
“您说得对。”哥尼纳凡回答说。
“后来,”麦克纳布斯少校继续说,“巴加内尔先生粗心大意,阴差阳错地上了我们的船,我们把信件拿给他看时,他也毫不保留地认可我们来美洲海岸搜寻。”
“我不否认。”巴加内尔说。
“结果我们弄错了。”少校又继续说。
“是的,我们的确错了,”巴加内尔回答说,“人难免不犯错误,但是,错了一直错下去,明知故犯,那才脑子有毛病。”
“别急,巴加内尔先生,待我把话说完,”少校回答,“我绝不是说我们要一直在美洲找下去。”
“那么,您的意思是……”哥尼纳凡问。
“我没别的意思,一定得认定!我只要求你们现在就明确认定,大洋洲就是不列颠尼亚号的出事地点,就如同我们当初坚信美洲就是出事地点一样。”
“我们当然这么认定呀。”地理学家回答。
“很好,既然如此,”麦克纳布斯又说,“那么,我要劝告您一句:您的想象力太丰富了,但请注意不要总以自己的凭空想象断事,今天来一连串的肯定,明天又不断地否定,如此来回折腾。谁敢保证我们搜寻完澳大利亚之后,又会发现哪个洲、哪个国家肯定值得搜寻,我们又得重新开始搜寻呢?”
哥尼纳凡和巴加内尔面面相觑,没有说话,似乎觉得少校的话不无道理。
“因此,我认为,”麦克纳布斯接着说,“在我们最终决定起航去澳洲之前,有必要对信件再作一次查证,在地图上把37度纬线所穿过的各个点,按信件所示,再研究一番,看看有没有其他地方在信件中已明确标识出来。”
“这太简单了,不费事儿,”巴加内尔回答说,“很幸运,37度纬线所经过的陆地并不多。”
“瞧,”麦克纳布斯说着便打开一张英文版的麦卡托投影法(1)印制的地球平面图,将整个的地形呈现在众人面前。
地图是摆在海伦娜夫人面前的,大家围拢来听地理学家按图解说。
“我已给大家讲过了,”地理学家再次解释说,“37度纬线穿过南美洲之后,就是特里斯坦达库尼亚群岛。我认为信件中没有一个字与该群岛的名字联系得起来。”
大家仔细检查了几封信,都认定这位地理学家说得对,这个群岛可以排除在外。
“继续往下看,”地理学家又说,“离开大西洋后,在37度下面两度,就过了好望角,然后进入印度洋。途中只可能遇上一个群岛,那就是阿姆斯特丹群岛。同特里斯坦达库尼亚群岛一样,我们再在信件上查看一下,看哪个字与该群岛的名字相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