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前世(第2/4页)

曹虎松开了手,沈沅嘉抓住机会,窜出了几步远。

原是杏花咬在曹虎的手上,他才不得不松手。

曹虎猛地甩了一巴掌,将杏花打出去几步远,他被惹怒了,拿着一旁的木棍就要打杏花。

沈沅嘉看到木棍,才知道,她是跑去替她找武器了。

沈沅嘉见曹虎那根棍子气势汹汹,若是砸到杏花的小身板上,不死也要半条命。

她飞快地冲上去,将手中的簪子刺出去,她一有空,就在磨簪子,这簪子尾部尖锐极了,说是匕首也差不多了。

可这曹虎肉多,扎下去,也没扎到要害。

沈沅嘉一击未中,连忙再刺了几下,扎得曹虎几个血泊泊的大洞。

曹虎没料到沈沅嘉手中有利器,一时被暗算,他大步退了几步,躲开了沈沅嘉的攻击。

“呼哧呼哧……老子小瞧了你们这两个女人。”曹虎脸色苍白,死死瞪着沈沅嘉。

沈沅嘉额上细密的汗,发丝一缕缕地贴在脸颊上,她的呼吸也有些急促,胸脯剧烈地起伏。

如今……怕是真的没办法了。

沈沅嘉掌心微热,那是曹虎身上的血。她满手的鲜血,猩红刺目,在她细白的手上格外显眼。

杏花从地上爬起来,跑到了沈沅嘉身旁,紧紧拉着她的衣袖。

她第一次看见带血的场面,有些被吓到了。

沈沅嘉想要摸摸她的脑袋,见自己满手的血,又放下了,只小声道:“你待会儿趁着……混乱的时候逃出去吧!你没有签卖身契,逃出去了也不会被抓回来。”

曹虎买杏花只是临时照顾她,并没有签卖身契。

杏花泪眼汪汪,看到沈沅嘉眼底的决然,总感觉等会儿有不好的事发生,“我,我不走。”

沈沅嘉细声道:“走吧,这里不是个好地方。”

“我想跟着您……”杏花怯懦道。

沈沅嘉怔了怔,复又笑道:“跟着我做甚,又不是个好去处。”

她待会儿都要死了,哪里是好去处?

杏花只是摇头,打定主意要跟着她。她被爹娘卖了,家也没了,唯一的温暖是沈沅嘉给的,她喜欢跟着沈沅嘉,去哪里都无所谓。

沈沅嘉无奈叹气,等会儿,看她死了,就知道她所言不虚了,就怕她承受不了……

曹虎在一旁道:“你们叽叽咕咕的说什么呢?!”他脾气暴躁,如今伤口疼痛,更让他易怒。

他刚刚撕了几块布,裹住了伤口,血不再流了,他也被沈沅嘉惹得上了火。

“老子就拿你下火!”他大步走上前,血迹斑斑的手就要去抓沈沅嘉,沈沅嘉腿一软,跌坐在地,顺势将杏花往怀里带了带,紧紧盯着他。

“啊!”曹虎又是一声惨叫,伸出去的手齐齐切断。

沈沅嘉脸上被溅了几滴温热的血,她茫然地眨了眨眼。

“啊!”又是一声凄厉的叫声。

曹虎的脚被砍断,跌倒在地,不断哀嚎,没一会儿,便晕死过去。

沈沅嘉抬起眸,就看到一袭潋滟红衣的陆筵,眉眼狠戾,手中一把薄如蝉翼的长剑。

沈沅嘉第一次见到陆筵亲自动手。

周身如雾气遮掩,缭绕似仙,那双眼微垂,眼底淡漠,凉薄得没有一丝感情。

他长指握着剑,长剑发出冰寒的光,砍了手脚却不沾鲜血,仍是干干净净地如一捧雪。

她仰着头,望他。

陆筵一手执着剑,跨过曹虎的身体,直直来到她身前。

沈沅嘉死里逃生,心跳还在剧烈跳动,一双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好似她一眨眼,眼前的人就会消失一般。

陆筵屈膝,缓缓蹲在她身前,用手指替她细细擦去脸上的血迹。

指尖一碰到沈沅嘉的脸,她就被凉意激得抖了一下。

陆筵手指顿了顿,漫不经心地解释道:“抱歉。方才吹了风,手吹得有些凉了。”

话落,沈沅嘉就感觉落在脸上的温度变得暖了起来,便知晓,陆筵驱动了内力取暖。

祟见他驱动内力,只为取暖,脸色难看,出言道:“殿下……”

“闭嘴。”陆筵淡淡道。

祟不敢多言,铁青着脸站在陆筵身后。

陆筵仔仔细细地擦去沈沅嘉脸上的血渍,方才温声道:“我来晚了。”

沈沅嘉听到这句话,隐忍了许久的眼泪蓦地掉下来,大串的泪珠砸在陆筵的手背上。

陆筵一愣,第一次见这样情绪外露,哭得这样委屈的沈沅嘉,他的心顿时软成一滩水,心里也满是自责。

自己该早点来的……

沈沅嘉哭完,黑白分明的眼睛也满是水意,她看陆筵耐心十足的望着她,一直替她抹眼泪,眼角余光又看到他湿了一小片的衣袖,才觉得有些难为情。

陆筵见她心情平缓了下来,轻缓问道:“好了?”

沈沅嘉胡乱点了点头。

陆筵直起身,将手递给她,沈沅嘉瞧了一眼,握上去,借着陆筵的手站起了身。

沈沅嘉本想松手,却被陆筵反手握住,十指相扣。

掌心源源不断传递来的热意,不动声色地舒缓她的情绪,让她安心。沈沅嘉如今劫后余生,正需要依赖,如此,她也就由陆筵牵着了。

她低头看了一眼杏花,见她眼巴巴的看着他们,小脸发白,显然是被陆筵刚刚的手段吓住了。

“杏花,别怕,他不会伤害你。”沈沅嘉安抚道。

杏花仍是害怕地望着他。

沈沅嘉无奈,心想,怕是要花许多时间,才能让她打消恐惧了。

沈沅嘉朝陆筵道:“这个孩子,我想带回去。”

陆筵眼神随意地扫了一眼杏花,不甚在意地收回目光,“随你。”

沈沅嘉一喜,她挺喜欢杏花的,尤其是杏花刚刚冒死来救她,她就想让杏花过得更好一些。

沈沅嘉又看了一眼地上的曹虎,迟疑道:“他是死了吗?”

陆筵冷嗤一声,“命硬着呢!”

沈沅嘉点了点头,知晓陆筵没有一剑结束了他的性命,想来是要折磨一番了。她虽善良,可也不是没有脑子的善良,曹虎掳她欺她,若是让他得逞,她的日子也不会好过,陆筵既然要惩治她,她也不会死心眼地去求情。

不值得。

陆筵跨过曹虎的身体,牵着沈沅嘉往外走去。

宅子外停了一辆马车,陆筵松开手,抬了抬下巴,“上去吧。”

沈沅嘉依言上了马车,刚坐定,就见陆筵由祟搀扶着,弯腰进了马车。

沈沅嘉如今镇静下来,就发现今天陆筵的不对劲。

陆筵向来不喜颜色艳丽的衣裳,今日却一反常态,穿了红衣,他以往都是先行上马车,再将沈沅嘉拉上马车,抑或是将她抱上马车,今日却还需要别人搀着上车。

“殿下,您,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沈沅嘉轻言慢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