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平行时空(第2/3页)
只见他低着头整了整衣袖,尽量维持着严肃的表情,说:“放下枪,那么紧张干什么,徐舟刚走,手里的东西藏好了别被他看到。”
保镖们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应着点头,把枪收起来。
陆廷鹤又叫住领头的那个保镖,“队长,告诉护工一声,不要在病房里放太多谍战的片子,挽星看多了总想自己演。”
“啊?” 被点到的人愣了两秒,反应过来后拼命帮小两口铺台阶:“知道了知道了!我这就去告诉她,还有…… 那个陆总,我不是队长……”
陆廷鹤面不改色:“从现在开始你就是了,明天去公司报到。”
万万没想到撞破老板的好事还能升官,小保镖欣喜若狂,眼力见儿暴涨,赶紧领着人退了出去,还帮他们带好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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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廷鹤转身走到墙角,站在那只披着蓝白条纹的小团子身后,看他正抱着电脑一脸严肃的处理工作,探头一看,屏幕上是祝挽星刚画的狗。
他噗嗤一声笑出来,“生气了?”
祝挽星头也不抬,烧成小番茄的脸埋在膝盖上,闷闷地说:“你故意的。”
然后泄愤似的在狗旁边写了三个字——陆小鸟。
陆廷鹤强忍着笑意,说:“真不是,刚开门时病房里情况不对,我叫了人,后来你抓着我闹,我就忘记让他们回去了。”
祝挽星噌一下抬起头:“那还是我的错了?!”
说完又憋屈的喘了口气,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好吧,好像就是我的错!气死我了呜呜呜!”
陆廷鹤笑得不行了,屈膝顶了一下他的后脑勺,祝挽星往前一跌,顺势坐在他拖鞋上,蔫嗒嗒地抿着唇,好像脑瓜顶的发旋都透着窘迫和可怜。
“好啦好啦,” 陆廷鹤哄小孩儿似的哄他,“知错就改还是乖小狗,主人不会嫌弃你的。”
祝挽星没好气地嘟囔:“还改个屁,没下回了!下次再玩角色扮演,我就是王八!”
连脏话都冒出来了,看来真是臊到极点了,陆廷鹤连忙好声好气地哄他:“好好好,你说什么都好,哥相信你。”
说完又实在忍不住逗他:“明天我就给你买个龟壳戴上好不好啊?”
“啊啊啊你还笑话我!你烦死了!”
祝挽星气的跳起来咬他,还没得逞就被陆廷鹤抄了起来:“行了好乖乖,别害羞了,我不是帮你圆回来了吗,走吧,穿上衣服我带你下去散步。”
“我不去了……” 祝挽星嘴唇抖动着,边说边想:“他们就在下面,到时候指不定怎么在心里嘲笑我呢。”
说着又皱起小眉头:“可是我每天都这个时间去散步,要是今天不去他们不就都知道我心虚了?”
祝挽星愁的要哭,脸蛋皱成一团,陆廷鹤被他可爱化了,抱着人一连亲了好几口,哄着说:“不会的,用不了明天他们就把这事忘了。”
“但我忘不了,” 祝挽星双腿夹着他的腰往人身上爬,双手捧着他的脸,小模样可怜巴巴:“哥,我没脸见人了,一天被别人撞见两回,这个医院我无论如何都住不下去了!”
陆廷鹤抵着他的鼻尖,好笑问:“那小乖觉得,我该做点什么才能让你继续住下去呢?”
祝挽星眼眉挑起,视线飘忽地说:“想我住下去的话,那哥…… 至少得答应我一个要求吧?”
陆廷鹤还能不知道他打的什么鬼主意吗,无非就是想自己晚上多陪他闹一会儿,或者白天多加几个吻,想都没想就说:“十个要求都可以。”
“真的?什么要求都可以吗?” 祝挽星激动地搂住他,“那我要今晚哥抱着睡!”
陆廷鹤点头:“可以。”
“那我还要明天早上被哥亲醒!”
陆廷鹤再点头:“也可以。”
“那我还要明天早上亲手给哥刮胡子!”
陆廷鹤又点头:“当然可以。”
“那我还要吃楼下小吃摊煎的淀粉肠!”
陆廷鹤点了个大头:“必须可——什么?”
祝挽星蹬鼻子上脸:“我还要吃十根!”
“反了你!”
话落一道敲门声就响了起来,祝挽星泥鳅似的从他怀里钻出去,边说边往门口跑:“晚啦!护士小姐姐已经帮我买完啦!”
原来折腾半天就在这儿等着他呢,陆廷鹤看着他得意忘形的背影好笑,十根淀粉肠就开心成这样,恨不得撅起屁股来摇尾巴。
仔细一想也不怪他嘴馋,从生病到现在祝挽星吃的都很清淡,除了鸡汤鱼汤各种汤就是营养师搭配的术后套餐,估计他早吃腻了。
这么一想又心疼地松口了:“吃可以,但是只能吃一根。”
祝挽星站在门口大声说好,就是一口也满足了。
陆廷鹤失笑:“小馋猫。”
*
祝挽星在门口和护士小姐姐说好话,陆廷鹤走到柜子边把他刚才碰掉的画册捡起来,嘴里念叨他:“还跟个小孩儿一样,冒冒失失的。”
结果画册一打开,里面画着两个真正的小孩儿。
这画册是给祝挽星打发时间用的,养病期间陆廷鹤明令禁止他接触工作,严的时候电视都不能多看。
祝挽星也听话,实在无聊了就画画,把梦里的所有场景都画了下来,除了精神病院的部分。
陆廷鹤打开的这页正是梦魇的最后,两个小孩儿出现的场景。
画册上赤着脚的小祝挽星儿从田陇里跑出来,指尖滑过稻穗,阳光和风都被他落在身后,前方不远处的一棵树下,小陆廷鹤笑着做了个纵跳,张开双臂迎接自己的囡囡。
陆廷鹤看愣了,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瞳孔紧缩,指尖轻颤,祝挽星坐到旁边了他都没发现。
“哥吃一口?” 他拿着淀粉肠问。
陆廷鹤默不作声,眼睛紧盯着那幅画一眨不眨,祝挽星有些不好意思,“别看啦哥,我还没画完。”
色只上了一半,充作背景的远山和梯田也只有寥寥几笔。
陆廷鹤却用力闭了下眼睛,突然开口:“我知道你哪里没画完。”
祝挽星叼着肠疑惑的看向他:“嗯?”
手指精准的落在画中小祝挽星的脖子上,陆廷鹤一字一句说:“这里,差一个军绿色的旧水壶。”
“啪” 一下。
心跳漏排,煎肠掉在了地上。
“怎么可能……”
祝挽星低喃着重复:“不可能啊……”
他从没给陆廷鹤讲过梦境最后的具体内容,遑论小星星脖子上的水壶这种小细节,除非……
他动作僵滞地转过头,看向陆廷鹤:“哥怎么会知道,这明明是我——”
“这就是救你回来的梦?”
陆廷鹤长眸一垂,声音都在发颤:“这也是我做了三年的梦。”
幼时的自己在小星星陪伴下快乐长大,前世的自己牵着祝挽星的手一起飘散在风中。两个再简单不过的片段在他梦里重复播放了上百遍,是他那几年里敢阖上眼睛的全部支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