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第2/5页)

明浼两只手臂都托着她的腰,手电筒也被她冲过来时撞掉了,只能让她来帮忙。

但鹿言已经被吓得失去了语言系统,乱七八糟地比划了老半天,明浼都没听明白,不得不打断了她:

“你用手电筒照一下,在哪个位置?”

“呜呜呜呜呜我不想、不想再看到了呜呜呜呜……”

她用力地闭着眼睛,连睁开都不敢,明浼只好用安抚的语气,轻声说:

“那你把手抬起来,往你右后方照一下。”

鹿言这次照做了,用手里的手电筒去照他说的位置。

她刚刚就是从这个方向冲过来的,明浼小心翼翼地往前,一路观察地上的动静,一直到走了三米远,也没看见蛇的踪迹。

一中预感突然生出来,明浼又往前走了两步,开口道:

“你把手往下一点,照一下地上。”

鹿言眯着眼睛照做,把地上的那片草丛给照亮,藏在里面的东西一下子暴露无遗。

明浼看着那条做工粗糙的玩具蛇,无语了半晌,最后决定回去后就找叶梧轩算账。

——确实没有危险,只是有满满的恶意罢了。

明浼叹了口气,打算把她放下来,好好跟她解释清楚。

然而察觉到他意图的鹿言怎么也不肯撒手,反而抱得更紧了,那两条光生生的手臂几乎是对他进行了锁喉。

“别松手别松手!我不想下去呜呜呜呜呜……”

明浼有点呼吸困难,他侧了侧脖颈,想换口气再说话,却在侧过头后看见了一道伫立的身影。

也不知道站在这里看了多久。

明浼冲他点点头,打了个招呼。

这样随意坦然的态度,自然能让一切猜疑不攻而破。

安成星抬手擦了擦滑下来的汗,上坡路难走,跑起来更费体力,他能在短时间内赶过来已经是不易。

没想到还得面对这样一幅画面。

——真是一分钟不看着她都不行。

鹿言还闭着眼睛,但已经察觉到了周遭变得有些安静。

她一口气又提了上来,颤颤巍巍地问:

“社长?怎么了?你不嗦话我害怕。”

明浼收回视线,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开口道:

“是玩具蛇,估计是叶梧轩找人放的。”

鹿言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气得怒火中烧。

“叶梧轩这个王八蛋!”

明浼对这句话倒是很认同,但他只是笑着问:“好了,现在能下来了吗?”

“哦,哦!”鹿言才想起来这件事,一看自己四肢都缠在他身上,顿时心虚地说:“不好意思哦,我不是故意占你便宜的。”

明浼:“……”

这句话不说也行的。

鹿言手忙脚乱地想从他身上下来,但她低估了自己胆怂的程度,一落地就腿软得差点跪下去。

一只手从后面伸过来,将她一把抱住,还没开口,鹿言就闻到了他衬衫上熟悉的皂粉气味。

刚刚紧绷的神经这会儿才终于松弛下来,鹿言泪眼汪汪地转过头,看见他就像看见了亲人一样,迫不及待地控诉:“安成星,叶梧轩真的太可恶了呜呜呜呜呜,个王八蛋,我一定要揍他!”

安成星把她从地上拉起来,应了一声:“回去就揍他。”

鹿言借着他的力气,总算是站了起来。

被这么一折腾,她真是一点都不想玩了,满脑子都是回去痛扁叶梧轩,还要找娜娜告状!

明浼看了一圈他来的方向,有些奇怪地问:

“鹿雪呢?”

安成星抬头看着他,回道:“半路上我们选了弃权,她先坐车回去了,我听到声音赶了过来。”

这套说辞没有任何破绽,因为每一句都是真话。

只有弃权的原因,他没有细说。

明浼却了然地笑了笑,一副松了口气的模样,“那太好了,这个捣蛋鬼就交给你了。”

鹿言反应了两秒钟才意识到他在骂自己,顿时反驳了一句:“怪我吗!明明就是叶梧轩那个王八蛋的错!”

明浼很识趣地选择顺着她,笑着说:“都是他的错,赶紧回去教训他。”

鹿言:“……”

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

等到跟着安成星原路返回,走了老远了,她才反应过来:“可是他还是骂我了啊!”

然而明浼早就用“去拍夜景”的借口溜了,她想算账都找不到人。

可恶,最讨厌跟这些聪明人打嘴仗了。

显得她脑子特别不好使。

另一边,特地选择别的路返回度假别墅的明浼停下脚步,他抬头看了眼晴朗的星空,从包里拿出单反相机来,调整好镜头,拍下了这一幕,留作纪念。

随后他翻阅着相机里的拍摄记录,一张一张看过去,直到看见那张被勒令删除的“全家福”,他的动作才停了下来。

少女一脸懵的表情被定格在了镜头中,那一日的阳光对她格外青睐,恰如其分地映衬了她的明亮与鲜活。

明浼笑了笑,这一次也没有选择按下删除键。

“安成星,你怎么就弃权了啊?”

眼看着度假别墅都快到了,鹿言可算是想起来了这件重要的事。

这可是她好不容易促成的相处机会,没想到只是一个没看住他,就又被他给搞砸了。

真是个闯祸精!

安成星的脸上看不出半点异常,他一路上都拉着她的手腕,生怕她一不小心又踩滑了,又受了惊吓,或者别的什么。

大晚上的,能少折腾就少折腾吧。

“我和鹿雪商量了下,都觉得弃权比较好。”

安成星不擅长说谎,也不喜欢对别人撒谎,所以他避重就轻地讲了真话。

至于为什么弃权,他还是没提一个字。

鹿言当然更想知道原因,但好在她还记得自己的作精人设,只能拐弯抹角地说了句:

“你出去的时候不是很高兴吗,走得那么快,哼。”

安成星侧头看了她一眼,突然很想问问她——抽签的结果不是你促成的吗?那你现在又在不开心什么呢?

很多事情,安成星不是看不出来,他只是保持了沉默。

对于鹿言,他总是有着超乎底线的容忍,连他自己也不明白是为什么。

安成星只知道,每一次当他想对她严格一点的时候,只要看见她的脸,那些情绪就都变成了不舍得。

他不舍得训斥她,连说教也是竭尽全力地委婉,怕伤害到她。

可鹿言其实不是那么脆弱的女孩,安成星明明知道这一点,也理智地告诉自己,纵容只会让她一直都长不大。

然而一次次的,他都做不到客观地批判她,只想让她高兴一点。

就仿佛冥冥之中有一条看不见的警戒线,横在了他们之间,不断提醒着安成星——

一旦跨过这条线,你就再也挽回不了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