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凭空消失的黄金右手(第4/5页)

等年轻人捂着胸口,疼痛地站起来时,阿荣早就用强蛮的体躯撞破窗户,翻身跳到海中,泅水而去,不知去向。

年轻人朝天鸣枪,大恼自己的大意。

“船上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请接受检查!”外面的快艇也已经靠近了赌船,几十个身着警服和海关制服的人员跳上船来。

“蔡队长!”游艇上的警员们朝那年轻人敬了个礼。

想必各位也猜到了,那扮作赌徒上船的就是刑侦队的神奇干探——蔡骏马先生!

“船上有伤员,快调集医务人员过来!”蔡骏马干练地指挥道。

蔡骏马走到贵宾休息室,何老爷子像一摊泥一样倒在沙发上,但嘴里还喃喃念叨着:“宝盒,宝盒……”

蔡骏马这才想到那玄黑的盒子,他匆忙跑到大厅,还好,刀疤脸逃了,那个行李箱却忘记带走了。

蔡骏马拖着行李箱回到贵宾室,何老爷子一见那箱子,迫不及待地扑了上来,神经病一样地喊:“我的宝盒,我的宝盒……”

“别动,乖乖躺着,医生就要来了……”蔡骏马轻轻推开了何老爷子。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打开了行李箱。

大箱子里是一片空无,那个神秘的宝盒被刀疤脸早就带走了!

在生死混乱之间,居然还惦记着黑铁盒子,看来这个宝盒真的值得何老爷子用一艘价值千金的大赌船去搏一把!

而何老爷子看到黑铁盒子失踪后,整个人好像老了十年,一下子委顿了下去。

不一会儿,医务人员乘船赶到了。

蔡骏马站在大厅里收拾残局,医生们给激动过度的何老爷子安了氧气面罩,又做了按摩,还打了一剂镇定针。

“他是今天晚上才断手的吗?”医生抹了把汗水问。

“是的,就在半小时前。”蔡骏马回答,这个惊心动魄的晚上仿佛比一年还要漫长。这时,他才蓦地记起在刀王那里还有一场约会。

“不可能的。”医生笃定说,“这个断臂的伤口愈合得这么完整,起码是十几年,不,就是十几年,也未必会愈合得这么光滑平整。”

蔡骏马和周围的几个警员不可思议地看着何老爷子的断臂。

“我不得不说,这个动手术的外科医生,技艺真是无比高超。”医生啧啧称奇,“这种刀法,真是天下无双……”

蔡骏马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其实我见识过这种刀法。”

“什么?”医生回头惊讶地看着蔡骏马。

“在X长的案子里。”蔡骏马说,“在他的脖子上。”

蔡骏马站在甲板上,望着冰冷黑暗的海洋,突然感觉自己已然卷入了一个神秘莫测的旋涡中。

何老爷子等赌徒被带回到岸上接受审查,但很快就有人用大笔保金赎回了何老爷子。而何老爷子在大赌中丢失了一条黄金手臂的新闻也轰动了整个地下世界。

“原来如此。”我惊奇地说,“果然有无影刀的存在,所以这就是那天你大闹刀会的原因?”

蔡骏马拿起茶几上的一杯加烈葡萄酒,一饮而尽:“好酒!”他不由赞叹道。

自古刀酒不分家。《吴书》载:“酒酣,统乃以刀舞。”唐朝大诗人也有“酒后竞风采,三杯弄宝刀”的佳句。

从练武室里出来的李作乐笑道:“这瓶是由马桑德拉(Massandra)酒厂藏酿,1775年的雪利酒。”

“我没记错的话,该酒2001年在伦敦苏富比拍卖行售出,售价4.35万美元。”我笑道,“蔡兄刚才那一口,可是一个工薪阶级半年的收入哦。”

蔡骏马的脸顿时红成了关公。

“是大英雄,当然要喝好酒!”刀王慌忙朝李作乐摆手,“别怠慢了贵客。”

蔡骏马招呼唐果在身边坐下:“这个案子是我从警以来最棘手的一个,怎么会出现这么稀奇古怪的事情?”

“从X长的情妇的口中,我们第一次听说了‘无影刀’。而后我们深入调查,发现城市里的许多富豪高官、名流贵人都收到了一封勒索信,表示若不奉上一定的巨款,就随时飞刀候命,取尔首级!”

“这太神话了吧!就像是唐传奇中的聂隐娘,宋朝的红娘子那样于千军万马中,取敌将首级如探囊取物吗?”我无法相信。

“一开始我也不相信。”蔡骏马道,“在X长的案子发生后,我起初还以为是那个情妇搞的鬼,我们以为是那个戏剧大学生吃醋,杀了X长,但后来多番审讯后,发现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怎么说?”我问。

“那样爱慕虚荣,贪财势利的女人,给她大把大把钞票,荣华富贵,应有尽有,被这样的男人包养,她怎么舍得杀死她的摇钱树,她的大恩公呢?”蔡骏马推论道,“所以她首先没有杀人动机,再者,她没有杀人手段。一个光溜溜的脖子上没有了人头,这本来就是恐怖异常的事情,给你一个诺贝尔医学小组,都搞不出那么完美的手术,她怎么可能做到那么天衣无缝地杀人?也难怪那无头尸体把她几乎吓疯了!”

“这事太神秘了。”我说,“照你这么说,难道你怀疑无影刀的存在?谁又是勒索重金的幕后凶手呢?”

“我不得不相信,尤其是在赌船上亲眼看到何老头丢了一条手臂后。”蔡骏马回忆道,“当时的场面很混乱,所有的人都在盯着何老头的右手,而他的手就在我们的眼皮底下没了,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蔡骏马说,“还有,那个刀疤脸到底是谁?何老头和刀疤脸在开赌之前做的手语又是什么意思?那个黑铁宝盒又是啥?”

蔡骏马这一连串的问题让我们无法回答。

本来只是一把刀,却引发了一系列的问题。蝴蝶扇了下翅膀,北美就引发了一次大海啸。你只是淡淡看了我一眼,却耗尽了我毕生的温柔缱绻。

“刀王,您在想什么?”我发现刀王根据蔡骏马的叙述,下意识地模仿着做了几个手语。

“您知道那些手语的意思?”唐果的观察很仔细。

“没,没有……”刀王欲盖弥彰地挥了挥手臂,“我,我只是活动一下筋骨……”

“您……”唐果还想追问什么。

蔡骏马使了个眼色止住了她。既然不说,定然心中有鬼,先不打草惊蛇。

“晚了,老夫先去休息了,各位请自便。”一向好客的刀王突然委婉地下了逐客令,“作乐,你好好招待客人。”

我,蔡骏马,唐果,都不是傻瓜,而且我们也精疲力竭,哈欠连连,于是起身告辞。

李作乐送到了门口,耳朵红得像辣椒一样,始终不敢正眼看唐果一眼。

天边已经露出玫瑰色的黎明。

我和唐果坐在蔡骏马的车后座,天亮之前,天边有着诡异绚烂的云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