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第3/7页)
“快跑!”
“别打了,那东西会扩散到里面!”
五区的争斗停止了。
现在所有人,都在如老鼠一般四处逃散。
郑玄海惊恐的看着外面膨胀如气球一样的东西,已经扩散到了石门里面,将没能躲过的玩家,全都被‘吃’到了肚子里。
里面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郑玄海着急万分,想要再度凝出骨灰香烟,令尸怪闯入那堵墙内。
而蔺明繁却拦住了他,双眼失神的看向了不远处——
“红绸在……”
“它想捕获白茧里的宗昙。”
那颗巨大白茧被抬到了半空,下方垫满了厚厚的绸缎,红白交映间,显得异常诡异。
郑玄海只能这样呆愣的看着,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喉咙,巨大的阴影笼罩在他的身上,令他难以动弹。
“到底……出了什么状况?”
为什么像是有生命一样?
然而目前该担心的,远远不止这边——
建筑化的诅咒之物吞了好几个玩家,因此捕获了玩家的声音,借由他们的嘴来说话。
人头从墙上长了出来,全都是刚才外墙扩大时,被吞没的寒鸦玩家。
至此,它的膨胀才终于停止。
那堵墙渐渐被缩小,恢复到了正常的样子,隔离在石门之外。
他们歪着头,仿佛一只窥探人心的怪物。
“嘻……好大的雨。”
“终于还是瞒不住了,阿珩知道了。”
他们模仿的口吻,是殷长夏幼时的记忆?
殷长夏处在诅咒之物体内,根本无法得知外部的动静。
但这两句话……
殷长夏诧异的回过头去,停下了自己的动作。他因为这两句话而被激怒,再次进攻时变得更加用力:“陆子珩,你不相信就不相信,何必窥探别人的记忆?”
陆子珩发冷的看向了自己的手,也没想到黎靖的载物还有这样的功效。
既然被误会,陆子珩便不想解释:“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我当然要用自己的办法去试一试。”
殷长夏表情沉默了下去,不再顾及出去的想法,反倒再度和陆子珩打了起来。
“你真是冥顽不灵。”
然而这两人在过招的时候,房间内出现了两个虚影,就像是模拟着当天的场面,要蛊惑扰乱他们的心神。
“喵!!!”
动物的惨叫声从屋内传出。
“阿祈呢?”
一男一女显出了虚影,听到了里面的响动声,赶忙走到了里面。
猫死了。
它四肢抽搐,躺在了地上,身体被外力扯开了两半。
在瞧见屋内的东西之后,男人脸色惨白,举起了随手能拿到的扫帚:“滚啊,你们这群东西,别缠着我儿子,他不是你们的盘中餐。”
那东西牙齿层次不齐,舌头被拉得老长,样貌极度丑陋。它站在飘窗上,看着床上的殷长夏,嘴里不断滴落黄色液体。
滴答——
咕噜——
女人瑟瑟发抖的趴在殷长夏的身上,嚎啕大哭了起来:“呜呜呜……”
男人牙关打颤:“别、别哭,小任之前不是告诉我们吗?越恐惧就会越危险。”
女人:“这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如果可以,谁愿意去做那种事。现在阿珩也被我们逼走了。”
男人:“……”
陆子珩身体僵硬,缓缓转过头去,眼底是止不住的震惊。
这是他那天走后的发生的事情吗?
殷长夏捏紧了拳头打了过去,直接伤到了陆子珩的脸:“还看?”
过去和未来在同一时空交织了起来。
通过一个载物,正在双向进行着。
之前是殷长夏闪躲,现在却轮到了陆子珩。他的侧脸都被拳风擦到,嘴角渗出血液,感受到了肉体的疼痛。
只是……陆子珩的心已经乱了。
陆子珩不想对战,反倒想将目光方向那边——
男人和女人的阻拦根本没用,不一会儿那只鬼物,便窜到了里面,趴在了天花板上,正在用肥硕得舌头一下下的舔着男孩的脸。
“嘻嘻嘻……”
“养灵体质。”
随着它的动作,那些窜入男孩身体里的黑丝开始增多。
养灵体质被激发了出来。
那一天夜晚,暴雨惊雷,窗户被开启,瓢泼的大雨涌入了进来。
一道惊雷闪过,女人望向了外面,发现鬼物们趴在外面的屋子,阴气浓郁到影响到了他们的眼睛,让原本无法见到的东西,也变得清晰。
太多了。
这就是养灵体质的魅力吗?
女人牙关打颤,却仍然不肯松手,想要保护男孩:“如果你们要夺的话,就夺走我的命好了。”
她站在屋内,朝着那帮东西大喊。
然而它们仍旧暴躁的拍打着窗户,无数烂泥般的碎肉飞溅到了窗户上。
除了最强的这只进入到了房间内部,其余低级邪物们,全都被屋内的符纸困在了外面。
瞧见天花板的鬼物更加得寸进尺,男人一把抱起了正在床上昏睡得男孩。
“走!去阿珩的卧室!”
“阿珩那边……?”
“小任给了我们两张,还有一张在阿珩那边。”
两张?
大约这东西十分珍贵,那个时候的任叔只能做得出两张,他们却没有用在自己身上,还是有一张给了自己。
陆子珩眼神闪烁,有种深陷于过去的错觉。
这种后知后觉的‘对他好’,才是真正的钝刀子。
像是烈酒入喉,又痛又让人上瘾。
‘过去’不受控制的继续展露着,已经脱离了最初的预设轨迹——
两人冒险抵达了大儿子的卧室,看见那边脏东西在门口守着,却迟迟无法进入,这才松了一口气。
男人满眼的红血丝:“阿珩走了也好,走了也好……”
女人:“你是故意让阿珩知道的吧?别以为我不知道。”
男人:“你知道……还陪我演了这场戏?”
女人:“我受够了,这是夏家的事,我不想再延续那些东西。自从我们动了这个念头之后,每次回到那间宅子,他们都在催促着,让我们把阿珩带到凶棺的房间……”
男人沉默了下来,满脸的绝望,只是抱紧了小儿子。
明明他最初……也不是为了这个目的去收养的陆子珩,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觉得无力。
是他太软弱了。
既没有力量反抗,也没有玉碎的决心,于是便只能这样不上不下,卡在痛苦当中。
“……故意让我知道?”陆子珩低声呢喃,大脑那根弦快要彻底崩断。
殷长夏当时只知道自己发了高烧,迷迷糊糊看到一些画面,但根本不清晰。
可陆子珩的动作却受到了影响,他的回击渐渐变弱,整个人透着更加强烈的死寂。
他并没有因此而被救赎,反倒陷入了更加剧烈的空洞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