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姜姒竟然看到了陆望。永……(第2/4页)

严近野的演奏结束,全场爆发出剧烈的掌声。

他完美演绎了这首曲子,如果陆司越选的曲目不如他,他很有可能会赢过陆司越。

这时,陆司越没有立即弹奏。

他偏头,看了一眼姜姒。

在家里的时候,他曾看到过,姜姒怔怔地拿着八音盒,听一首曲子。

那是李斯特的《爱之梦》。

每当姜姒听这首曲子的时候,她整个人像是沉在了时间的长河里,陷入了某种回忆。

现在,陆司越准备为姜姒演奏这首曲子。

他要把姜姒那时的心境,通过琴声演绎出来。

琴声落在空气中时,所有人都惊讶了,陆司越选的怎么会是李斯特的《爱之梦》?

严近野演奏的是炫技式钢琴曲《钟》,陆司越竟然没有想在技巧上压过他,而是选择了一首情感充沛的曲子。

这首执着追求爱的曲子,此时,在陆司越的演绎上,曲调变得哀伤起来。

同样的婉转优美,却染上了别样的色彩。

陆凛听到《爱之梦》的时候,他的心脏像是被钝刀轻轻地磨过。

他仿佛要被卷入某种深不见底的漩涡。

一瞬间,短暂的耳鸣。

陆凛的耳膜闷闷的,琴声变得遥远起来。

过了几秒,听觉才逐渐回笼。

他薄唇紧抿,修长的手下意识覆在腕间,想要摘下心率表。

腕间空荡荡的,陆凛一怔,他微微低头。

他这才发现,这次来音乐厅他本就没有带心率表。

《爱之梦》的琴声落进姜姒耳中,她眼前恍惚看到了一个画面。

姜姒怔怔地看着,指甲不自觉抵在掌心。

然后,她看到了……

陆望。

画面慢慢变得清晰,像是一场恍若隔世的旧梦。

陆望一身军装,风尘仆仆。

他腰间的配枪带着幽蓝的色泽。

他面色冷峭,一步步走来。

背后硝烟四起,烽火连天。

空气肃杀,仿佛弥漫着沉郁的铁锈味。

陆望走进屋内,门轻轻阖上。室内的光照亮了他的身形,他军装上染着斑斑血迹,他却毫无所察。

此时,陆望拿起八音盒,他拿着一把雕刻刀,细细雕刻着八音盒。

八音盒上已经有了好几朵木质桔梗花。

姜姒一眨不眨地看着,她数着八音盒上雕刻好的桔梗花。

一朵、两朵、三朵……

足足六朵桔梗花。

在姜姒的记忆里,八音盒上本来就雕刻着六朵桔梗花。

这次拿到八音盒的时候,姜姒却发现,那里多了一朵她从未见过的红色桔梗花。

而现在,陆望正在雕刻这朵红色桔梗花。

姜姒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她从未见过这个。

因为那时候,她已经遇刺身亡。

此时,陆望眼底带着近乎绝望的色彩,他拿着雕刻刀的手微微颤抖。

但仅仅只是一瞬,他就恢复了镇定,继续认真地雕刻着。

现在,桔梗花染上了红色的颜料。

那是陆望特地找来的,长久不褪色的颜料。

姜姒倏地想起了,红色桔梗花的含义。

永世不忘的爱情。

姜姒的心重重一颤,她直直看着陆望。

陆望的瞳仁深沉,燃着一簇簇火苗。

那是他的执念。

在她死后,陆望仍要雕刻着桔梗花。

陆望的意思是……

哪怕要跨越生死,他依旧要执着地爱着她吗?

这朵红色桔梗花仿佛是能连接阴阳两界的媒介,在她死后,陆望仍以他的方式,表达他的爱意。

木刀刺破了陆望的掌心,殷红的鲜血落在颜料里,像是绮丽无比的绫罗,烫得惊人。

姜姒觉得,她的眼角像是被灼伤了一样,涩涩的疼。

她眨了眨眼,想继续看着这个画面。

然而,她的视线却越来越模糊,泪水无声地从她眼角滑落。

姜姒哭了。

画面消散,这一刻,姜姒像是失去了所有支撑一样,她的身子不可控制地向一旁倾倒。

蓦地,一双修长的手覆在姜姒的肩膀上,把她带入怀中。

姜姒抬头,撞入一双漆黑的眼眸。

陆凛俯身看着姜姒,他眼底带着担忧,嗓音微微绷着。

“你没事吧?”

灯光下,陆凛的眼眸似黑夜一样,深而沉。

姜姒微微恍神。

很快,她平复了心情,她轻轻摇了摇头。

陆凛放了手,但他的视线仍落在姜姒身上。

姜姒眼角微红,她为什么哭了?

现在琴音仍在响着,两人都压住了心里的思绪,暂时不再去想刚才的事情。

过了一会儿,《爱之梦》的演奏结束。

全场寂静,很多人都哭了。

刚才陆司越弹的曲子太感人了,里面的哀伤情感,让他们每个人都想到自己的心事。

这时,掌声忽地响了起来,掌声久久不歇。

就连严近野也抬起手,为陆司越鼓掌。

陆司越弹的曲子,确实比他有感情,他承认,陆司越比他厉害。

凌隐的眼角泛着泪花。

他妻子过世前,最爱听的曲子就是《爱之梦》。

他曾一遍遍把这首曲子弹给妻子听,然而,现在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凌隐看向陆司越,说道:“情感永远高于技巧,这架钢琴归你了。”

陆司越向凌隐道谢后,他抬头,紧张地看向陆凛和姜姒。

大哥大嫂觉得他弹得怎么样?

陆司越看见,陆凛唇边极轻地牵着,姜姒歪头朝他笑了笑。

他心口漫上暖意,他轻轻地笑了。

-

春寒陡峭,入夜后,空气透着几分沁凉。

傅济臣回国已有一段时日。

回国后,他的工作逐渐步入正轨。

原本将全部时间投注在工作上的傅济臣,竟然给自己放了个假。

傅济臣没向任何人提起,独自一人开车前往A城某处。

最终,车子在一处老小区停下,里面的居民大多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很少会听到孩子的欢声笑语。

傅济臣下了车,从狭窄的路口走了进去,拾级而上。

三楼门上绿漆已经斑驳。

钥匙插入锁眼。

“咔哒”一声,门开了。

一股尘封已久的味道,迎面而来,灰尘在楼道的灯光下起伏。

傅济臣恍若未觉,踏步走了进去。

按下开关,灯光倾泻而下,里面的布置早已和多年前不同。

没错,这是傅济臣母亲傅思菀的老家。

傅思菀原是千金大小姐,后来她家道中落,几经兜转,最后住在了这处破败的小区里。

当傅思菀出国后,房子就被卖了出去。

直到最近,傅济臣重新将其买下。

只开了一盏灯,屋内的光线依旧灰暗。

傅济臣似乎要和这黑夜融为一体。

安静的房间里,手机忽地响起。

傅济臣低头,屏幕上显示的是姜锦月的来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