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我抱着你(第2/3页)

谢清呈……

贺予在心里默默念着他的名字,追了上去。

两人来到了易家村希望学校。

该校在赵雪就读时,曾名为易家村希望小学,后来改制合并,成了九年制一贯教育,小学初中合为一体,因此才有了现在的名字。

谢清呈一看到接待他们的校长,就知道情况不容乐观了。

校长非常年轻,也就三十不到的样子。显然不是当时帮助过赵雪的那个老校长了。而当他们与新校长进行了一番简单的交流之后,他们的心更是沉到了谷底——老校长已经在好多年前就去世了。而学校里的其他老师,流动量也很大。

来农村里支教的教师大多不会留太久,待上五六年的屈指可数,而这些人当中接触过仁恒高中负责人的,一个也没有。

“档案也无法查阅了吗?”贺予问。

“村里本来是有个档案馆的,但是几年前失了火,仁恒的资料也都储存在那里,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失火的档案楼。

贺予和谢清呈听到这里,更确定这一切都和成康精神病院、沪传广电塔案有着紧密的关系。这一系列作案手法实在是太过相似,很难说是巧合。

但问题也已经很明显了:对方没有留下任何可被追查的线索。

随着时间的推移,知情的人已如大浪淘沙,再难找到了。

一天下来,谢清呈和贺予几乎算是一无所获,到天黑时,两人一起回了农家。

农家准备了些饭食,谢清呈吃了一些就回屋休息了。

贺予看着他疲惫的侧影,只是一个身影就能瞧出心事重重。

他想了想,问农妇:“阿姨,这附近有好一些的餐厅吗?”

“有一家还不错的,但是有些远,走过去要三十多分钟呢。”妇人有些担心,“是晚饭不对胃口吗?”

“啊,没有。我吃的很高兴。”贺予笑笑,“只是我朋友他身体不太舒服,我也怕打扰您,所以才想去餐厅买一些吃的给他补补。”

妇人理解了,又问:“那位先生是你哥哥吗?”

“……算是吧。”

“小伙子对你哥真好,你看你们俩,兄友弟恭的。”

贺予笑而不语。

妇人很热心,刚好她家男人要去田里,说能顺路捎贺予一程,贺予欣然答应了。

结果男主人开的是拖拉机。

贺予:“……”

在这穷乡僻壤也没什么可挑剔的了,有拖拉机坐,总比一个人走无灯的夜路三十分钟要好。

贺予于是成了一个坐着拖拉机去给他谢医生千里买外卖的总裁。

得亏那家店做的菜肴确实色香味俱全,虽然店面小了些,但可贵在干净清爽。贺予点了几份炒菜打包,想起谢清呈最近总是咳嗽,又请店家帮忙熬了一份冰糖炖梨膏,然后坐上拖拉机回去了。

他一回屋,就看到了谢清呈已经睡下。

屋内就一张床,谢清呈显然不想和他一起睡,于是打了个地铺。

贺予回家的动静让他从浅寐中醒来。

“你去哪儿了?”

贺予走到桌前,把塑料袋里的打包盒一样一样取出来,屋内刹时充满了食物的香味。

“晚上我吃不惯,去附近餐馆随便买了点,你吃不吃啊?”

谢清呈:“……不吃。”

贺予拿筷子的手顿了一下,有些阴沉:“我点多了,你不吃我全倒了。”

“你能别这么浪费粮食吗?”

“那你倒是起来陪我吃点啊。”

谢清呈没办法,咳嗽着,从地铺披衣起来,坐到了桌边。

但他一看桌上的菜色,就微微皱起了眉,然后目光上移,落在了贺予脸上。

“怎么了?不合胃口?”

“没有。”

哪里是不合胃口。分明是太合胃口了。

椒麻鸡,麻婆豆腐,番茄牛腩浓汤,清炒蕃薯藤……

虽然都是一些家常小炒,但全是谢清呈会喜欢吃的菜。

并不是贺予会喜欢吃的东西。

贺予这人很娇气,海胆要撒丁岛的,生蚝要爱尔兰的,牛肉澳洲的都不吃一定要日本的。而且他不吃辣,不吃麻,也没那么喜欢吃蔬菜。

但以谢清呈对贺予的了解,贺予是不太可能会专门给他去买些加餐的。

这个念头一直坚持着,直到贺予从纸袋里拿出了一罐冰糖梨膏,板着脸推到了他手边。

谢清呈:“……”

贺予:“看什么?我是怕你晚上咳嗽吵到我睡觉。”

谢清呈瞥了他一眼,他这人倒也直接,不喜欢扭扭捏捏,既然贺予确实是专程给他买的,他便磊落地说了句:“谢谢。”

他磊落,贺予却心思不纯,别过头去:“你慢慢吃吧,我去洗漱了。”

农家洗漱的地方也实在简陋,贺予看着就浑身不舒服,勉强凑合着洗了一下,立刻穿上衣服回到了屋内。谢清呈已经把东西收拾干净了,靠在窗边,一边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原野,一边病恹恹地喝着梨膏。

贺予走过去,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很想从后面抱住这个人细瘦的腰,然后吻他的颈后朱砂,颈侧青脉,垂眸顺着他伶仃的下颌,最终吻到他淡薄的嘴唇。

他想吻他,他想要他,千遍万遍。

但贺予知道那不是他该做的事情。

他喜爱谢清呈,却也不想迷失自我,更不想让这种喜爱对谢清呈造成更多的伤害,谢清呈承受的感情已经够多了,贺予觉得随便再在他的身体里灌注些沉重的东西,就会将他压垮,碎到分崩离析。

仿佛感受到他的目光,谢清呈回过头来,轻轻咳嗽,高大强悍和脆弱易碎在他身上竟能奇迹般糅合:“不早了,你睡吧,明天还要接着调查。”

贺予刚想应了,却在看到谢清呈另一只搭在窗棂上的手时,整个人一愣,而后骤然沉了脸色。

——真要命!谢清呈还在抽烟!

而且是一边喝止咳梨膏,一边抽烟!

年轻人喝着枸杞茶蹦迪,更年期老男人更绝,他能在喝着止咳膏同时为国家的烟草业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

贺予着实是被他惊着,也被他气着了。

他走到窗边,劈手把谢清呈的烟给夺了。

“你抽什么?”

“……万宝路。”

“谁问你牌子!我说你抽什么抽!”

贺予把烟径直在墙边嘶啦按灭了,丢到了外面,他嫌弃谢清呈嫌弃得不得了:“你身上都是烟味,难闻死了。不许你再抽了。”

谢清呈也不和他闹,他推开贺予:“不抽就不抽吧。睡了。”

贺予说:“你打地铺干什么,这是张双人床。”

“……”谢清呈觉得现在的小年轻是真的随便。

他为什么打地铺这还用问吗?

他都和贺予上过那么多次床了,之前那些他还没有觉得特别有所谓,要命的是最后一次,那一次他竟然在和贺予的交颈缠绵中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快感,这种“前所未有”是货真价实的,意思是之前他无论和李若秋,还是自己解决,都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