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第2/3页)

陆谨之怕咬牙会咬到肖倾的舌,只能瞪大眼任由肖倾将酒水喂给自己,一时浑身发寒,大脑嗡嗡作响。

他知道肖倾不可能喂他毒药,可陆谨之无比希望肖倾喂的是毒药,因为只有这样,肖倾才不会去做伤害自己的事。

陆谨之绝望地推开他,身体开始失力,跌坐在地上,他抬头看着肖倾喑哑道:“师叔,你究竟要干嘛啊。”

肖倾蹲身抱着陆谨之,声音放得很轻,显得特别温柔:“以你的修为,这药只会让你睡上三日,三日之后,你来找我,如果找到了,我......我就跟你回来好好过日子。”

知情蛊在动,肖倾最后这一句还是在说谎。

陆谨之满眼都是绝望,拉着肖倾的衣角不肯松手。

他隐约觉得这个套路十分熟悉,使劲掐着手上的伤让自己清醒些,努力去想究竟为什么觉得熟悉,他掐着自己,流了满手的血,在即将明悟的时候,困意势不可挡地袭来。

肖倾在心里默数,数到九十九,陆谨之终于支撑不住,阖上了眼。

只是手里依然握着肖倾的衣角,怎么都不肯松开。

肖倾用剑将衣角割断,把陆谨之抱到床上,盖上被子,最后看了他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

一身嫁衣似火,燃烧着最后的炽烈。

脑海里传来系统的提示音:【读者弹幕已完成,奖励七百点读者满意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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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采桑从半月前接到肖倾的纸鹤传音就赶来了望安城外等着,在大雪纷飞的这晚,终于看到雪地上那一袭火红身影朝他走来,齐采桑坐在轮椅上等他走近,白面人给他撑着伞抵挡风雪。

朔风声中,齐采桑道:“你想通了?”

肖倾脸色有些苍白,捂嘴咳了声,只是道:“快些走吧,三日后他会追上来。”

齐采桑总觉得这事不简单,但既然人已经乖乖落到他手里了,齐采桑觉得以后可以慢慢琢磨这件事,便狐疑地看了肖倾一眼,摆手道:“把他眼睛遮着,带到马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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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谨之比肖倾想象得更早一天醒来,他看到手里那截衣角,气得眼前发黑,挥手扔到火盆里,但下一秒又连忙扑过去将它捡出来,顾不得烫伤的手指护在怀里。

陆谨之先是满殿寻找肖倾无果后,又逮着问府里的人,都说没见到肖倾,不知他去向,陆谨之坐在肖倾的房间内浑浑噩噩地细思了许久,抬眼时看到窗外的木檀花,忽地大怒起来,大步走去连根将木檀拔起。

然后他看到土壤下有一个黑色的东西,陆谨之愣了下,气焰又压了下去,蹲身用手将土壤抛开,拿出埋在里面的石碗。

陆谨之看着那碗愣了好久,一瞬间连自己叫什么都忘了,他几乎是呆滞地又将木檀花埋好,填平土,坐在泥地里,捧着那个碗,大哭了起来。

哭完,陆谨之行尸走肉地找到白茯,问:“肖倾到底让你替他隐瞒了什么?”

白茯看到他双目赤红的模样吓了一跳,嘴唇动了下,陆谨之将剑放在他颈侧,又问了遍:“他让你隐瞒了什么?”

陆谨之这模样,像是入魔之状。

白茯看着脖颈旁的利剑,举手投降:“我只知他去过蛮荒之地,出来后落到雪原里,雪原的光太刺眼导致他暂时性失明而已。”

“其它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利剑贴近了一些,在白茯的脖子上划了一道血痕,陆谨之目光冰冷地看着他道:“你没说完。”

白茯喉结滚动了下,闭着眼将最重要的事抖了出来:“还有......出来后肖门主就,修为尽失了。”

手里的剑蓦地松开跌落在地,发出刺耳的铮声,陆谨之失魂落魄得走了,白茯看着他的背影,想追上去,但陆谨之目前这个状况,一个不慎可是要人命的,迟疑了下后,白茯到底没跟上去,只是叫人将落在地上的剑带给陆谨之。

陆谨之一直往前走,出了盛安城,走在茫茫的天地里,满心都是硝烟过后的狼藉。

他想起了很多一直想不通的事。

为什么肖倾逼他喝迷药的套路这么熟悉?

因为四年前蛮荒之地,有个叫辰的人,也这样逼他喝过迷药。

然而他在蛮荒之地对辰是什么反应?

陆谨之想起曾经那些事,那些小细节,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如同大殿倾倒,他感觉自己的世界都濒临解体,快要轰塌。

师叔啊......

你为什么不说?

不,他其实说过。

“陆谨之,你知道我的过去吗?知道我的未来吗?知道我被控制着唯死可解吗?”

可是他却是这样回答:“你想说的时候我就听,你不想说就算了。”

陆谨之故作不在乎,选择不去探究。

为什么明明没有易容,但肖倾却能变成另一个模样?为什么在蛮荒之地他的声音完全不一样,就连气息都不同?

为什么师叔出来后从没动过修为,剑指向他,一向好战的他却不曾避开......

一早就知道肖子倾善于伪装,也只有他才会在蛮荒时那种情况下一直陪着他啊。

陆谨之一掌轰在雪地上,劲风卷起漫天的雪花,他双目赤红,面容扭曲得癫狂。

“肖子倾,无论你逃到哪里,我也会找到你,问清楚你所有事,我要把你关起来,让你永远也逃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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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之外,肖倾打了个喷嚏,齐采桑抬头看他,问道:“冷?”

“不冷。”

齐采桑扫了一眼他身上的喜服,勾着唇道:“你不是一向讨厌穿红色的衣服,怎么愿意将这喜服一穿就是好几天,都不肯脱下来?”

肖倾冷声道:“不关你的事。”

齐采桑笑了起来,将手里的棋子落下,靠在椅背看着厮杀结束的棋局,淡声道:“我有件事却跟你有关,你要不要听?”

肖倾挑了下眉,道:“你说我就听,你不说我就不听。”

齐采桑酝酿了会,才道:“那你先猜猜,为什么我一介凡人,却有跟斐霖那种战神一战的实力。”

肖倾无情道:“抱歉,我一向不喜欢猜测。”

“行吧。”齐采桑悠悠叹了声,把玩着手里的白子,道:“因为我入魔了,可天劫都没劈死我。”

肖倾没接话,齐采桑便问:“你知道我为什么入魔吗?”

“你既说这事跟我有关,那想必你入魔也是因为我。”

“哈哈哈,肖倾你还是这么聪明。都说祸害遗千年,你看,老天爷都舍不得劈死我。”

肖倾又不接话了,齐采桑只好自娱自乐道:“我在青楼的废墟里一点点搜集我娘骨灰的时候,入魔的。”

“谁不想当大侠,但我之后却是因你当了魔头。”

就算是齐采桑这样的祸害,也曾有过一剑动天下的梦想,年少那会他跟肖倾讲起以后要干嘛时,双眼总是亮晶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