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尾巴”(第2/3页)
这九连环乃铜丝制成九个圆环,一环套一环的套装在片横板上,并贯以环柄。玩耍时,按照一定的程序反复操作,可使九个圆环分别解开,或合而为一。顽这游戏得有耐心与注意力,按照后世数学算法,要全部解开至少得花三百四十一步,再一一套上还得九九八十一步……素日淳哥儿静得下心来,两三日里总能解出一回来。
江春却是无法的,手里乱拨着,将那铜环晃得叮当作响,心内横七竖八想些。一会儿想问问他皇帝如何被刺的,可会与窦家扯上干系,一会儿又想问问他这整个月都哪里去了,可有受伤,当然也想问问窦老夫人如何了,那串钥匙捏手里她终究不踏实,想着还是早日物归原主的好。
“想甚呢?还在赌气?”元芳冷不丁已来到了她身旁。
江春终于肯将眼神放他面上,见他面颊又瘦了点,本是个方正的国字脸,面上肌肉平整,但现在颧骨高突得尤其明显……眼窝倒是与上次差不多,都是一般的深陷,居然还生生折出三眼皮来……可谓疲态尽显了。
江春又不忍心再赌气,心内暗暗给自己打气:江春啊江春,你都多大年纪了,怎还使这小儿女情态,真是愈活愈回去了。
却不知男女无论多大年纪,在喜欢的人面前,总是会有似孩子的一面。
调整了心态,江春望着他眼睛问:“你……你几时回的?”
元芳不回答她问题,只皱着眉望她,眼里带了不满与固执,似乎她犯了个极大的错误,令他忍受不了。
江春睁大眼睛望着他,学着他对淳哥儿一般,以眼神示意:又怎了?
元芳仍不说话,只皱着眉头看了她一眼,见她仍然无知无觉,只睁了同样黑亮的眸子回望着他,她已经是第二次未……
“为何不唤我元芳哥哥了?”
……
江春哭笑不得!
原来他不言不语是在纠结这称呼问题,上次也这般。江春想不透他在意这称呼问题的症结所在,但看着他憔悴得不行,面上仍不屈不挠,只得硬着头皮轻声唤“元芳哥哥”。心内却道:这家伙怕是当长辈当上瘾了,以前是“窦叔父”,现在又要不断强调“元芳哥哥”,总之就是得承认他比她大?
因着她声音实在太小,又是低着头不看他,从他角度看过去,像是在害羞。
大底男人无论多正直,都有女子愈是害羞愈要逗惹的恶趣味。元芳也不例外,见她低着头“害羞”,他就按捺不住想要逗她的想法,故意一本正经问:“嗯?没听清你说甚。”
江春从不怀疑他会故意这般说,只以为是自个儿声音太小了,加大声音又唤了声“元芳哥哥”。
窦元芳心内憋笑,面上仍一本正经“嗯?”了一声。
似是为了证明自己没听清,他又低下头去,将耳朵凑过去道:“你说甚?”
江春就坐在炕上,隔着他才三四步的距离,正常人哪会听不清?心内暗道:戎马在外,刀剑无眼的,不会是伤到耳朵了罢?
想着就急急问他:“元芳哥哥你耳朵怎了?可是伤到了?”
元芳见她着急样子,心里说不出的满足——还会关心人,那就是不生气了。不生气,那就不怕了,他心内那想要与她亲近,想要与她好生说话的想法就愈发强烈了。
他只弯腰低下头去,看她黑亮的眸子,估计是日日提心吊胆的,脸颊又瘦了些,比上次吃鱼时候还明显……上次那腰肢都细得看着心惊了,这回岂不是……才想着,眼神就不由自主的落到她腰腹上去。
但江春整个人是坐在炕上的,冬衣又不修身,哪里瞧得出来?
江春还道他在盯着炕上呢,以为是要找东西,就下意识的挪了挪身子让开……哪晓得不论她往哪儿挪,他视线总跟着她身子去。
“元芳哥哥怎了?要找个甚?淳哥儿这炕上只几样玩耍物件……”怕是没你要找的东西。
元芳“嗯”了一声,经她提醒才想起来她对淳哥儿的照顾,确实是难为她了,也没比淳哥儿大几岁,就要管吃管喝并教养的。
想着就拉了她手,诚恳的说了句:“这段日子辛苦你了。”
本来也是个苦差事,江春未谦虚甚“不辛苦”,更没说“应该的”,这是他窦家事,哪是她应该的,她又未曾嫁与他,照顾淳哥儿只是出于人道主义关怀罢了,况且那孩子本就是与她有缘的……那年她都还是个小屁孩儿呢,就被他喊“娘”,想着想着,就禁不住笑起来。
元芳悄悄摩挲着她细滑的手,晓得自己定是摸不着骨头的,只从手腕摩挲到指尖,将她小手团成一团,包在自己大手中,一会儿紧紧包着,一会儿又放开将每一根手指都细细摩挲一遍……倒是乐此不疲。
江春又被他手上粗糙的掌纹刮到了,依然痒痒的……她有些脸红,身上也觉着热。
下意识的就转过头去望着墙,用剩下那只手在面前自己扇了两下。
“这是热了?”
江春不好意思说是被他捏害羞的,只胡乱点点头。
元芳却是奇怪,外头下着雪的天儿,这炕虽烧热了,但也不至于热啊,她历来只怕冷不怕热的……莫非是出门伤了风了?
疑惑间忙将另一只手放她额上去——“嗯,却是有点热,怕是伤风了。”
江春又“噗嗤”一声笑出来:大哥,你冬天露外面的手肯定比我额头凉啊,要真靠这触感来判断发热与否,那得多出多少发热病人来啊?就像家长看小儿发没发烧,都是以额头触额头的。
她只在心内吐槽,嘴上却不说,他这没头没脑的动作,令她心内微微欢喜,面上就忍不住轻笑,又露出两个小梨涡来,抿着的嘴巴,将那口细牙全遮得严严实实。
元芳瞧着瞧着,心内有股冲动,想要再瞧一眼她的小细牙齿,就瞧一眼,手又不由自主的摸到她左颊去,顺着额头与左半边脸慢慢摩挲。
江春手上刚被他刮擦得痒痒,更何况那细净如白瓷的面颊了,愈发|痒得她想打喷嚏,却又打不出来,只微微侧开脸想要避过去。
但今日的元芳却是有股莫名的执拗,若换了平日,看出她的不适与拒绝,他定就会满眼愧疚的“收手”了,但……怎就有种想要捏捏她的冲动?
嗯,到底是捏哪儿呢?这是个问题。
是就捏她粉颊?还是……诶,个子是矮了点,但脖子倒不短,细细白白的,他从侧面看过去还能见着上头隐隐绰绰的绒毛,不知捏上去软不软?
想到“软不软”的问题,他眼睛又不受控制的顺着玉颈往下滑,到了胸前那片山丘去,即使是隔着冬日衣裳,也能瞧出颇为壮观的景象……他脑海中又闪现出那年在金江瞧过的《玉肉团》来,那对尖尖的大桃儿,四年了,仍在他脑中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