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变奏(第26/32页)
「你说的『但不总是』真是太对了。有的习俗允许第一代表亲之间结婚——这从遗传学上来讲是很危险的却禁止一个男人和他兄弟留下的寡妇结婚,尽管这样的婚姻并不比他兄弟的第一次婚姻更危险。当我还是个年轻人的时候,你可以在某个州发现一条规定,然后跨越一条看不见的分界线,在五十英尺以外就能找到一条与之恰恰相反的规定。在某些时候、某些地方,上面所说的两种结合情况都是要强制执行、或是被禁止的。关于乱伦有无穷无尽的规则和定义,其中很少有逻辑性在里面。密涅娃,根据我的回忆,霍华德家族是历史上唯一一个拒绝用法律规定、而是根据遗传危险性来定义乱伦的家族。」
「这和我这里的记录是一致的。」密涅娃赞同道,「霍华德的遗传学家可能会反对两个没有已知的共同祖先的人结婚,同时却不反对兄妹或姐弟之间的婚姻。基因图谱的分析结果决定一切。」
「是的,的确是这样。现在让我们先不管基因问题,来谈谈社会禁忌。乱伦可以有种种形式,但最常见的情形发生在兄妹或姐弟之间、或是父母和子女之间。丽塔和乔是一个很特别的例子,按照社会习俗是兄妹,但从基因角度来说,却是完全没有关系的两个人,或者说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并不比两个陌生人更密切。
「现在又出现了第二代的问题。兰德弗是禁止兄妹或姐弟结合的,所以我向丽塔和乔强调,绝对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他们把对方当作『哥哥』和『妹妹』。
「到目前为止,一切部很顺利。他们照我说的做了,没有人产生怀疑。然后就到了那个我们计划开办梅森·龙的晚上。我的教子那时十三岁了,已经开始对性感兴趣了,他的妹妹十一岁,开始吸引人了。亲兄妹结婚不仅从遗传学上来讲是危险的,也违背了社会禁忌。任何养过小狗或是多个孩子的人都知道,一个男孩对他的妹妹也能产生性冲动,就像对街上其他女孩一样,而他的妹妹更容易得手。
「而小利比是一个红头发的小天使,十一岁的时候就性感动人,即使是我都能感受到。很快就会有追求者对她蠢蠢欲动了。
「如果一个人推动了大石头,他就不能忽视由此带来的雪崩。十四年前,我解放了两个奴隶——因为他们其中一个所戴的贞节带冲击了我有关人类尊严的信念。难道我必须找到什么方法给这个奴隶的女儿再戴上贞节带吗?我们又回到了起点!密涅娃,我的责任是什么?是我推动了第一块大石头。」
「拉撒路,我是一台机器。」
「哼!你是说人类关于道德责任的概念和机器的不一样。亲爱的,我真希望你是个女孩,长着一个大屁股可以让我拍一拍——我会拍的!你的记忆里储存了很多可以用于判断事物的经验,比真正的人要多得多。别再躲了。」
「拉撒路,没有人能够承担无限的责任,否则他会因为无法承受无尽的内疚感而发疯的。你可以给利比的父母一些建议。但你的责任没有大到那个程度。」
「嗯。你是对的,亲爱的——以通常的标准来判断。但我是个不可救药的爱多管闲事的人。十四年前我对那两个孩子的行为不管不顾,可以这么说,没有造成悲剧只是因为运气好,而不是计划得好。现在我们又面临同样的问题,其结果可能是灾难性的。我并非出于社会『道德』——这只是我的一个原则,不想在无意中伤害什么人。我才不在乎这些孩子们是不是会玩『扮演医生』、『制造孩子』之类的游戏,或是其他什么用于称呼他们实验的字眼;我只是不想让我的教子给小利比带来一个有缺陷的孩子。
「所以我插手了这件事,请他们的父母考虑这个问题。我补充一点,丽塔和乔对遗传学的了解程度就像一头猪对政治的了解程度一样。在『利比号』上的时候,我只是自己一个人担心,后来也从来没有和他们讨论过这件事。丽塔和乔作为自由人在社会上竞争,获得了非凡的成功,但除此以外,他们仍是很无知的。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我只教了他们读、写、算,以及其他一些用得着的本事。自从到了兰德弗,他们一直在不停地工作,没有时间弥补自己在教育上的缺失。
「更糟糕的是,他们是移民,在成长过程中没有接受当地乱伦禁忌的教育。他们知道这个,只是因为我警告过他们——但不是从小就形成的根深蒂固的观念。布莱斯德同样有乱伦的禁忌,只是和兰德弗稍有些不同,但在那个星球,这种禁忌并不造用于家养的牲畜,也就是奴隶。奴隶是别人吩咐他们怎么繁殖,他们就怎么繁殖。在主人的安排之外,他们之间想和谁睡就和谁睡,只要别被主人逮住就行。具体到我这两个孩子,最有权威的人——就是他们的母亲和牧师——告诉他们,他们是『用来配种的一对』……所以他们没有错,既没有触犯禁忌,也没有任何罪孽。
「但这种事在兰德弗绝对不能声张,兰德弗的人对这种事敏感极了。
「我应该早些考虑的。没错,完全应该!但是,密涅娃,我借口自己有其他责任,逃避了。这些年来,我不能一直待在他们身边,扮演守护天使的角色。我自己也有妻子和几个孩子,有几千公顷的农场和面积是农场两倍的黄檀林——而且我住得很远,即使是乘坐高轨道的小飞船,来往也不方便。伊师塔、哈玛德娅德,在某种程度上说也包括格拉海德,他们好像都把我看成一个超人,只是因为我活了很长的时间。但我不是;像任何有血有肉的人一样,我也有做不到的事。这些年来,我在忙我的事,丽塔和乔在忙他们的事。斯凯海文不是凭空掉下来的馅饼。
「谈完开饭店的事,我拿出劳拉给他们孩子准备的礼物,然后欣赏了孩子们最近的照片,也给他们看了劳拉和我孩子的照片,诸如此类的仪式,全是历史悠久的老传统。这以后,我才开始认真考虑那些东西。我是指那些照片。那个高个男孩J.A.,从头到脚都不再是我记忆中上次看到的那个小男孩了。利比大约比劳拉最大的孩子小一岁,而J.A的年龄——这么说吧,大约一千年前我和一个姑娘在教堂钟楼里约会、差点被别人抓住时,我和他的年纪差不多大。
「我的教子不再是个孩子了;他已经进入青春期,性器官也不仅仅是装饰品了。如果他还没有用过它,那他肯定自慰过,想过那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