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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朱巴尔提醒自己)还有一个问题:迈克仍然不会笑出声来。人家开玩笑时他也能微笑,有时还不必要求对方解释。迈克挺快活,甚至算得上兴高采烈——但他从没笑出声来。
朱巴尔觉得这没什么好紧张的。病人精神正常、身体健康——而且具备人性。仅仅几周之前,朱巴尔还以为治愈的希望微乎其微呢。他很谦卑,知道自己不该居功,功劳属于姑娘们——或者应该说「那个姑娘」?
从迈克来的第一星期起,朱巴尔几乎每天都会说这样的话:这里永远欢迎迈克,但只要他感到自己有能力应付,就应该出去看看世界。所以,这一天,迈克在早餐桌边宣布自己就要离开时,朱巴尔本来不该觉得吃惊。但他的确很吃惊。而且,让他自己更加大吃一惊的是,还很伤心。
他毫无必要地用餐巾擦了擦嘴,掩饰自己的情绪。「哦?什么时候?」
「我们今天就走。」
「嗯。复数。拉里、杜克和我是不是必须自己做饭了?」
「这个问题我们商量过。」迈克回答道,「我需要有人陪我,朱巴尔;我还不知道人们是怎么做事的,我会犯错误。陪我的应该是吉尔,因为她想继续学说火星语。但如果你任何一个姑娘都离不开,杜克或者拉里陪我也行。」
「我也能投上一票吗?」
「朱巴尔,做决定的是你。这我们都清楚。」
(孩子,这大概是你头一回撒谎吧。要是你真下了决心,我恐怕连杜克都留不住。)「我想还是吉尔最合适。不过,听着,孩子们——这里是你们的家。」
「我们知道——我们会回来的,并且再次分享生命之水。」
「会的,孩子。」
「是的,父亲。」
「呃?」
「朱巴尔,火星语里没有『父亲』这个词。但我最近灵悟到,你就是我的父亲,也是吉尔的父亲。」
朱巴尔瞥了吉尔一眼。「呣,我灵悟了。照顾好自己。」
「好的。来吧,吉尔。」没等朱巴尔离开餐桌,他们已经走了。
①瑜珈的一种姿势。
②Short,矮小、浅薄之意。作者用这个名字,也许有所寓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