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第2/3页)

静安哭笑不得,现在等的人其实是她。

她还想再回复一句,手机却被Paige丢回沙发,人则被她不容置喙地拉出门。

不久后手机嗡嗡作响,响了几遍无人接听,也就彻底暗下去。

沈西淮看着手机界面上的消息,隔会儿回:“一周之内,回去后找你。”

回避没用,也不是他一贯的作风。

他往后靠到椅背,静坐了两三分钟才重新抬头,示意会议继续。

音乐软件已经正式立项,名字还没定下来,沈西淮亲自跟进,大小会议都参与,往常有重要项目他也多半如此,但这一次的上心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

陶静安喜欢纯粹,那他就往纯粹里做,上回聊得太少,下回他得多问问她。无论她要跟他说什么,他都得问问她。无论她说什么,他都不是必须要赞同。

公司始终在不断孵化新业务,部分已经计划在Q4拆分IPO。前两天去曼哈顿那一趟也并不是头一回,收购那家知名独立游戏工作室的谈判只差临门一脚,没法掉以轻心。

晚上他给小路打电话,小路不接,他又打两回,这回通了,只是那边上来就阴阳怪气:“哟,这不是前段时间一直不鸟我的沈总么?”

他当没听见,“你人在哪儿?”

小路贫上了,“我在哪儿重要么?您还记得我这号人呢?”

他沉吟几秒,“最近忙。”

“忙着恋爱?”

他不答反问:“你在非洲那边的业务怎么样?”

小路“嘿”一声,暂时决定不跟这位二哥一般见识。

宋家做地产,酒店业跟旅游业占重要一头,业务也不仅限于国内。

小路简单聊了几句,问:“说吧,想干嘛?”

“我发你一份合作方案,你看了再回我。”

宋小路没明白,不过他这位二哥不是占人便宜的主儿,既然是合作方案,那肯定是双赢。

“要什么方案,你直接跟我说多省事儿。”

没成想他那位二哥还真开始说了,逻辑明晰,语言简练,他轻松捕捉到关键词,摩洛哥,山脉冒险旅游,撒哈拉路线……

方案他听明白了,不过他纳闷儿:“我这是要跟谁合作?”

“方案上写了。”

小路无语,开玩笑地问:“我要是不干呢?”

那边似乎丝毫不意外,“我自己来。”

小路继续无语,末了又折回开头:“我可听桐桐说了,说是你高中同学,我想着有没有可能我见过?”

“见过。”

小路吃惊,“真见过?”

沈西淮一时没说话,他最近每晚只睡两三个小时,质量也不高,脑袋总很沉,没什么精神。原本忙到没什么时间想,却像是无时无刻都被困扰,小路再一提,他有片刻的走神。

对面小路没等到回复,意识到时机不对,自觉地换了话题:“跟雨濛姐那边的事儿什么时候落实?”

他回:“快了。”

幽默工作室发出澄清公告的当天,恰逢沈西淮返回淮清,出发前公告刚出,等他落地,Touching上有关“苏津皖工作室澄清”的话题已经挤占前排,舆论方向可以预想,他扫过几眼就作罢。

回公司的路上很堵,他给陶静安发消息,她没回。

他按着太阳穴,到公司开完季度财报会,结束后看手机,认识的几乎都因为网络上的新闻来打招呼,唯独置顶联系人没有消息。

他耐着性子又点开Touching,实时第一仍被幽默工作室的公告占据,再往下扫,他视线忽地一顿。

实时话题5:ZL口红新品广告歧视女性

实时话题7:无口红不女人

不好的预感涌上来,他立即点进话题翻阅,眉头越皱越深。

ZL暂未出公告,却在评论区放了一张打上马赛克的合同照片,图里独独留下广告公司的Logo,显然是在推责。

沈西淮一眼认出,广告公司是微本。

而被顶到前排的一条评论写:小道消息,这次广告的制片本人就是女的,呵呵。

舆论在逐渐发酵。

“恶心营销,从此避雷。”

“这广告词真的是人写出来的吗?”

“别洗了,比男人更厌恶女人的永远是女人。”

“制片人可以主导全局了?难道不是公司自己的问题吗?”

“不管怎样,女制片死全家。”

“一边赚女性的钱,一边侮辱女性,这广告能拍出来就离了个大谱。”

“说了你们可能不信,那个女制片排挤实习生。”

“哪里冒出来的知情人士?是有人在搞事吗?”

“一个歪楼爆料,本人梅雅前职工,之前跟WB合作过两次,一次是大Boss亲自上阵,一次是大Boss儿子,WB有个女制片特好看,天仙那种,你们可以猜发生了什么大drama事件(二十分钟后删)。”

——救命……父子通吃吗…………

——对不起我脏了。

——好恶心啊,广告圈这么乱的吗?

——是同一个女制片吗?如果是的话我对女性要彻底失望了。

手机一暗,沈西淮抄起电话拨给助理,又立即大步去往会议室,不过几分钟,Touching专管部门的员工鱼贯而入,起初闲适自然,进门后往主位上一看,各个跟着一脸肃杀起来。

会议不过二十分钟,一个个又都鱼贯而出,脚步匆匆,半秒钟也不敢懈怠。

剩下主位上的人不动,过会儿拿起手机拨出电话。

没接。

继续打,仍旧没通。

他存了Paige的电话,但直接打去给了陶静安的上司。

座机很快被接通,沈西淮一秒不停,直接自报家门,紧跟着问:“陶静安在公司么?”

那边Demy有片刻的沉默,随后问:“请问你是以什么立场在问?高中同学?”

Demy已经忙得焦头烂额,心情不快到极点,这一通电话更是让他的火蹭蹭往上冒。

但他没有继续去挑衅对方,网上的舆论不堪入目,如果想要以最快最有效的方式阻止舆论发酵,电话那头的人显然是求助的不二之选。

他放低语调,说:“她请假好几天了。”

“是请假还是被停职?”

Demy听出了他话里极力克制住的怒气,语速愈发快:“两者都有,她先请的假,暂时还不知道自己被停职。”

Demy跟陶静安承诺过,这次项目结束一定让她休假,现在她确实休假了,却与计划中的休假有着云泥之别,更是承受了一场她曾经试图阻止过的无妄之灾。

他继续说道:“停职只是暂时的,她现在也没法上班。”

沈西淮心蓦地一沉,就听对面说:“她家人病危,五天前请的假,早上我跟她通过电话,她家人刚脱离危险,转出ICU,我还没告诉她现在的情况,但她很可能已经看见了。”

五天前,沈西淮给她回复消息,告诉她一周内回淮清,在那之后两人没有联系,直到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