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第2/2页)

月亮悬在空中,像深蓝海水里一只金色的鱼。

沈西淮进屋先去看阳台上的花,太久没照料,几盆秋海棠已经衰败,他答应给她养,但并没有养好。后院还空着,他想过把凌霄路的果树移植过来,可果子已经结好,只能等到明年。

时间慢,久站后不过二十分钟。

上车前他又忍不住吸烟,随后一脚油门开回凌霄路8号。

进屋后怎么也睡不着,手边那本《绝对笑喷》没心思继续读,他找出根据这书改编的英剧来看,名字可真有趣,《疼痛难免》。

画面里一闪而过的街道让他想起在LSE的那三年,他过得尤其糟糕,无时无刻不想回来,但回来只让他更难受。

他减少使用社交软件的时间,有几回直接卸载删除,然后不断地给自己找事做。中国学生很难申到奖学金,他试着去申,拿到后又报名参加建模大赛。钓鱼可以让人心静,他就加入钓鱼俱乐部。每天沿着泰晤士河跑步,偶尔开车漫无目的地在街道上来回打转。他会去踢球,喜欢曼联,但仍然开车三小时去利物浦看球赛,披头士的雕像只是顺道拍的。西桐和小路他们打来电话抱怨他不回消息,如果不是他们催问,他不会把社交软件下载回来。

LSE除了被叫做“伦敦金融技校”和“投行人才市场”,还有另一个别称是“伦敦女校”。学校男女比例严重失衡,这使得他经常需要拉黑一些频繁给他打电话的号码,收件箱里的图片偶尔过于露骨,为此他注销过很多次邮箱。

陶静安并不是第一个提出想要跟他睡觉的人,这显得他愈发可笑。

电视剧播了一夜,他几乎没合眼,也几乎没看进去,又继续放起《海上钢琴师》。

天彻底亮了,他抓紧时间眯上眼,脑袋里1625的招牌一晃而过。

十一月,陶静安的生日快到了,即使她不愿意,他也要跟她一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