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共度余生(第2/4页)

“孤想听你说。”

温以瑾:“……”

殷玄夜:“你想孤纳妃立后?”

温以瑾事事以国为重,会有这种想法,也不稀奇,况且两人关系,本就见不得光,若是他纳了妃,留了后,朝中大臣也不会再在此事上做什么文章。

这样……的确能规避不少麻烦。

可他一想到同旁人做和温以瑾做的那种事,便觉一阵排斥,从前在军营时,都是一群大男人,人人都将就,好些时候,沐浴都是在河边擦拭,他们凑一块,也会讲些荤段子。

那时殷玄夜坐在树下,听到过一二。

比如女子的腰如何如何细,女子的手如何如何软乎,可他从未有过心猿意马之感,从没有过,对温以瑾有的冲动。

他也不想有第三人,介入他们之间。

温以瑾:“陛下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何为真话?何为假话?”殷玄夜问他。

温以瑾:“真话便是不想。”

殷玄夜气息稍顿,不曾想他答的这么果决,抬眸看见了他那双温润而又清透的眸子,瞳孔里有他的剪影。

“至于假话。”温以瑾说,“便是随陛下的意,陛下若想,臣……臣——”

他顿了两下。

“你当如何?”殷玄夜像是发现了有趣的事。

温以瑾轻笑一声,说:“竭尽所能,满足陛下。”

他半垂下来眼帘,掩盖住了眸中神色,定定的看着殷玄夜衣袍的一角,面上神情清冷。

殷玄夜身体往他那边倾斜,呼吸落在他他耳后,他在他耳边暧昧低语道:“摄政王真是,煞费苦心啊。”

“之前,臣便同陛下说过。”温以瑾说,“陛下想要的,臣都会给。”

殷玄夜默了片刻,道:“你往后多说些,说些你心里头的话——”

他后半截嗓音低了些:“你不说,孤心里没底。”

催他选秀的折子一日一日递上来,温以瑾从前的表现总是不温不火的,似在意,又似不在意,因此,他好些时候,都有些摸不准温以瑾是怎么想的。

“即便孤要纳妃,你也要阻止孤,不许孤纳妃。”殷玄夜霸道的说。

温以瑾失笑:“那臣岂不是要被陛下治罪?”

“孤不治你的罪。”殷玄夜说,“孤只会高兴。”

他说“只会高兴”时,看向了温以瑾,温以瑾不知为何,会因这一句话,而抱有着同样轻松的心情。

一个人的情绪,也是能跟另一人息息相关的。

他抬手从胸口摸出一个锦囊,上面绣花绣着两只交颈的红眼白鹤,他嗓子耸动了一下,偏头低咳两声,再开口时,嗓音带了些哑。

“这个给你。”他把锦囊递到了他手中。

殷玄夜低头看了眼锦囊,平平无奇,较为特殊的,也就只有上头绣花的图案了。

“你绣的?”

温以瑾忍不住低笑一声,开玩笑道:“陛下要想要臣亲手绣的,臣也不是不能去学一学。”

殷玄夜上一句问话也只是脱口而出,后也知自己犯了傻,被温以瑾笑的面上发烫,他抚摸着上头精细的纹绣,道:“送孤这个作甚?”

温以瑾:“想送便送了。”

“唔,孤会好好收着的。”他把锦囊挂在了腰间,没骨头般的倚靠在了温以瑾身上,闭眼道,“孤好累。”

温以瑾:“给你按按?”

殷玄夜毫不客气的躺在了他腿上。

……

当天夜间,殷玄夜洗漱完回到寝宫中,换衣时,看见床头的锦囊,想要收进木盒子里,他从床底下的暗格里拿出木盒子,把锦囊放进去时,忽而隔着一层布料,摸到里面似乎有东西。

难不成是温以瑾放进去了什么东西忘了拿出来?

他打开一看,愣住了。

里面是两缕被红绳系在一起的墨发,两撮发丝的发质不一样,殷玄夜替温以瑾束过发,一下便摸出了,有一缕是温以瑾的,而另一缕——是他的。

这是温以瑾送给他的,真正的生辰礼。

殷玄夜看了半响,低头唇边弧度上扬。

他很喜欢。

.

温以瑾原以为镇国公那次寿宴刺他两句也就罢了,没想到,在那五天之后,镇国公给他递了请柬,邀他府上一聚。

当天下午,天色有些阴沉,温以瑾乘坐马车到了镇国公府,他原是做好了鸿门宴的准备,想看看这镇国公卖的什么关子。

镇国公府的下人迎他进去后,给他上了茶,镇国公换了身衣服前来,与他下棋。

“国公好兴致。”温以瑾道。

镇国公:“不如摄政王,这几日摄政王身体如何了?”

“劳国公惦记,一切安好。”

“摄政王年近三十,身体既已无恙,何不考虑娶妻生子,留下一两个后代?”镇国公问。

温以瑾一听,便知他是在旁敲侧击,笑道:“本王这一身沉疴病体,便不连累旁人了。”

“摄政王说笑了。”他话题一转,“还是说,摄政王好男风?”

温以瑾执起一枚棋子落下,闻言睫毛轻颤两下,抬眸看向镇国公,镇国公一双鹰眼锐利,温以瑾温文尔雅一笑,“国公何出此言?”

“朝中已有你与陛下风言风语。”

“那不能证明什么。”他说,“镇国公会找上本王,陛下那儿,应当是没少进言吧,陛下是何性子,旁人能否说动,你比本王更清楚才是。”

镇国公无话可说。

两人不欢而散。

九月一过,到十月份时,天气慢慢的就开始冷了,雨季上书的奏章每日都不少,殷玄夜有时一天到晚都在甘露殿内处理政务。

而温以瑾在他寝宫夜宿的次数也多了,有殷玄夜在,被窝里便不需要汤婆子。

冬日寒风刺骨难熬,十二月份时,下了第一场雪,每年冬日去世的人都不少,病死的、冻死的、饿死的,熬不过这天冷的都有。

冬日温以瑾的身体易感疲乏,有时他坐在殷玄夜身旁,不知不觉便支着脑袋浅眠了过去,殷玄夜注重他身体保养,殿内烧着炭火,暖烘烘的。

窗外一片雪白雪景,殷玄夜批奏章批得眼睛乏了,抬头看向窗外,片刻后,又转头看向一侧支着脑袋闭眼睡着的温以瑾,他屏住呼吸凑上前,感受到他的呼吸浅浅落在自己唇上,弯了弯唇角。

听到外面脚步声传来,他后退了些。

“陛下。”禄喜进来请安。

殷玄夜起身去了外间,才问他:“何事?”

“上次陛下托奴才去办的事,都办妥了,陛下可要现在去看看?”禄喜弯着腰问。

殷玄夜往身后看了眼,“走吧。”

禄喜随着他出了甘露殿。

殿内,炭盆里烧的正旺,上面盖了少许的灰,案桌边上,温以瑾支着脑袋,一点一点的往下磕着,手松了一下,他脑袋差点磕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