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第2/2页)

他放开了她的手,“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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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星期天,梁今月还要上班,S大的学生大多选择在今天返校,学校里里外外都有不少车。

梁今月在八点准时到达办公室,微信工作群里收到一则通知,星期一是植树节,学校决定以学院和处室为单位,组织全体教职工开展植树节特别活动。

所谓特别活动,就是一群人到分配的义务植树地点,挖坑种树。

这则通知一出,办公室众人都在讨论今年的地点在哪儿。

梁今月之前没有参加过此类活动,问了句,“会去很远吗?”

“不会啊,当天来回的。”

有过来人教导她,“下班前会分好地点的,最好自己开车过去,学校安排的那个大巴车,不敢恭维,特别闷,气味还难闻。”

午休时间,他们收到了地点分配安排,和数计学院一块儿,在市郊的一个小村庄,开车大约两个多小时。

有人不满,“这个地方不太好玩啊,隔壁财务处和科技产业处在小溪村,那里都能算得上是度假村了。”

“希望明天天气能好一点。”

……

大家七嘴八舌地又讨论起来。

翌日如大家所盼是个大晴天,梁今月自己开了车过去,她开车的速度比较快,到的时候大部队还没到。

她把车停在农庄,随后一个人到处走了走,这里其实不算荒芜,冬小麦在返青期,路边还种着白梅,含苞待放,很有意境。

她对着拍了几张照,本来想发ins,但想起上个月她的□□已经到期了,于是随手发给了江序。

一张图,什么话都没说。

过十来分钟,才收到他的回复:?

梁今月打字回他:我到了,路边有梅花。

他回过来一句:好好工作。

昨晚他得知她要去参加植树节活动,问了一句这也是你工作的一部分吗?

她回答他,只要是领导交办的任务,都是她工作的一部分。

梁今月刚想回他一串句号,又收到一条新的回复:花不错。

她弯了弯唇,关了手机。

差不多转到快十一点,大部队才姗姗来迟。

有几个人下了车晕得不行,蹲在路边呕吐。于是有人提议先去吃饭的地方稍作休息,再开始植树。

商量了一阵,大家一致决定先去原定吃午饭的农家乐。

那家餐馆主打原材料绿色、新鲜,环境也弄得很幽静雅致,这个时节没有花草,也弄来假花假草陪衬,搞得郁郁葱葱。

众人用完餐,约着在旁边拍照。

集体活动就是这点不好,必须等着大家的一起行动,磨磨蹭蹭到下午两点,大家才上了山开始植树活动。

数计学院男人多,在这种体力活上力量也更大,大家没搞□□摆拍那一套,挥揪挖坑,栽种树苗,两个多小时,大家就把带来的绿苗一一栽好了。

梁今月自己也栽好了一棵树,给她的小树苗拍了一张照。

这场活动最后还是需要形式,大家拉着横幅拍了一张大合照,留作纪念。

最后返程,坐学校大巴的坐大巴,自驾的自驾,纷纷作鸟兽散。

梁今月开车回家时已过五点,车里放着歌,一路跟着导航走,不知不觉把她导去了一个田野小道上,和来时路不一样,仔细一看是导成了绕路的方向,智能推荐路线特别不智能,她对这经常出现的现象已经有些习以为常了。

往窗外一瞥,却看到北方难得一见的大片水田,有水鸽子时不时飞过,远远看着,像画一样。

她停了车,还没到春耕时期,人烟稀少,水面如镜,静谧美好。

她没太看见过水田,看过的田野都是旱田居多,想过去拍张照。

想要拍近点,需要下到田边,有一个陡坡,没有现成的路可以走,她原本是有些犹豫的,但最终还是想拍下这一刻的景色。

她一小步一小步,小心翼翼地下了坡,开始一切都很顺利,到了半路最陡的地方,她不防踩了一个小石子,整个人往前倾,抓在手里的手机飞了出去。

她狠狠地摔了一跤,手撑了一下地,才没有滚下去。

第一时间感受到的是手掌心火辣辣的疼,再然后是脚踝钻心的疼。

她还来不及去管,强撑着爬起来,去捡被摔出去的手机。

屏幕已经碎成了一片蜘蛛网,还能亮,但已经在掉玻璃块,手机铃声在响,屏幕触摸已经不良,看不到是谁的电话,也接不了。

她从前看过一些野外求生的纪录片,但自己面对这样的场景时,她才知道,心情会有多焦虑。

特别是,她的脚疼得无法安全开车。

手机坏了,也无法找人求助。

荒郊野岭,天色将暗,她的心越来越绝望,一时有些恨自己,为什么要下来拍照。

手机在被频繁接到电话后已经没电自动关机,彻底变成了一块废砖。

天色渐渐压下来,这里没有霓虹闪烁,只有远处有一盏似乎是年久失修的路灯,灯光微弱得可以忽略不计。

她没有坐以待毙,咬着牙一瘸一拐地去寻找这村里的住户,有田就一定有人住在这里。

不知道走了多久,越走心越凉,在她快要放弃时,终于遇到一个骑三轮车的中年女人。

她拦下这人,三言两语描述了她的状况,问能不能借手机给她打一个电话,这人很和善,没多问就从兜里掏出手机拿给她。

她此刻无比感谢自己之前记过江序的电话号码,但电话拨出去后,一直正在通话中。

不知道他是不是不接陌生号码的电话。

一遍遍地拨,然后一盆盆凉水泼在她的心上。

所幸中年女人并没有催她,只是提醒她:“妹子,你可以换个电话打啊。”

梁今月怔了下,才发现她现在能打的求助电话除了他,只有宋姿和父母。

她没抱希望地再打了一个,如果还没有打通,她只好打给宋姿了。

滴声响了一会儿,提示正在通话中的女声消失,电话居然被接起,那边声音隐隐有些不耐,“哪位?”

她怕他挂掉,急忙道:“是我,你快来救救我。”

声音里已经有哭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