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第2/3页)

“嗯。”这也是工藤新一的观点。

否则侦探社的异能开业许可证早就该被回收了。

但这并不代表织田先生就毫无犯罪嫌疑——事实上,从口供来看,织田先生才是嫌疑最大的那位……

更何况,高洁之人的堕落又不是什么不曾听闻过的事……

这个时候,宿醉的藤崎一信先生也醒了过来:两天前的晚上,他去酒吧买醉,结果喝醉了回来民宿的路上一不小心摔进了河里。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为此他的酒也醒了大半,没有酿成和死者同宿河底的惨剧。

“那位安达响先生是因为什么才去的河岸边?”小八问。

“哦,他啊,是为了取景拍摄夜晚的河岸,第一天去的时候不熟悉河岸边情况,一脚踩在泥地上滑进了河里,还为此报废了一架单反——手臂上的伤口就是那个时候留下的。所以之后两天他都没有带摄像器材过去,而是先行寻找合适的视角和效果,好等新的器材到了再……”工藤新一说着说着没声了,他对上异瞳女孩的眼睛,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自己怔然的模样。

“你也觉得奇怪吧,这点?”

工藤新一反应过来:“如果是这样的话,凶器……”

“只会在那里吧?”小八接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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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问题都弄清楚了,问题是,动机呢?

两个人一起陷入头秃思考。

“陌生人的话,没这种恨意吧?”小八小声嘀咕了一句。

她倒是想“场外求助”来着的,可看那位死者先生面对包括了杀他凶手在内的三人都毫无反应、一派迷茫的模样,不用问,小八就知道,他肯定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绝大多数情况下,死去的魂魄很少能有清醒思考的机会,大部分都浑浑噩噩重复着临死前那一刹那间的情绪(如路边那个因车祸而死哀泣的魂魄),直到地狱接引科来人将他们带走。除非生前有极大怨气或者恨意能让他们保持自我意识,否则的话,只有在猫又之类特殊妖怪身边的磁场影响下,曾经只是普通人的他们才能短暂地获得一些理性思考的能力。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就能清晰地回忆起生前的一切来。

别的不说,哪怕是活着的人,不也每天都在忘东忘西么,这怎么还能指望死后能记得清楚呢……

“所以,他们肯定认识!”工藤新一斩钉截铁道,“而且看凶手下手时的狠劲,那绝对不是什么小事造成的过节!”

“狠劲?”小八一愣,像是想到了什么,“警方的尸检结果出来了吗?”

因为怕自己在尸体上留下太多痕迹会导致警方判断失误,所以在找到尸体之后,小八只是绕着看了一圈,最多碰了一下尸体的手作为“想把塑料模特带上去”的证据,除此之外她就没碰过尸体了。

水下环境的视野实在不怎么好,还有水波扰乱,因此小八除了知道死者是溺毙的以外,就不清楚还有其他什么细节了。

现在工藤新一提到“凶手下手时的狠劲”,难道尸体上还留有其他指向性明确的线索?

“嗯,尸检结果显示,虽然造成死者死亡的主因是窒息溺毙——他的肺泡和食道里充满了大量的河水——但除此之外,死者身上还有数处外伤。”工藤新一回忆着尸检简报,说道,“后脑勺的打击伤,胸肋骨骨折,双臂的粉碎性骨折……法医尸检结果显示,除了后脑勺的打击伤是生前造成的,其他都是死后出现的。”

这都快够得上虐尸标准了。

不是连环杀人案或者什么标志性犯罪手法,只是才认识不久的陌生人的话,根本不会有这么大恨意。

为了什么才这么做?

是为了……

……发泄。

“他在发泄什么……”小八喃喃自语道,“即使杀了对手也难消心头的……怨恨,所以在死尸身上制造出这些伤口来……”

死者身上伤口的指向性——

“——凶手,就是你,安达响先生。”高中生侦探直指茫然中带着惊恐的旅行摄影师,不等他辩解,工藤新一就继续说了下去,“两天前的夜晚你在河边架设三脚架的时候偶遇了死者,产生冲突,用摄影器材直接打晕了死者,然后将他拖到河边溺毙。由于死者用力挣扎,导致你的衣服也被打湿。当确认死者已经死去的时候,你依然不满足,愤恨地用三脚架支架打断了死者的双臂手骨,又在他胸膛上重锤,之后才将他抛至河床之中。

“做完这一切你清醒过来,产生后怕,连忙将用于打晕死者的摄影器材连同单反一并扔进了河里,之后匆匆忙忙跑回了民宿。

“第二天你醒过来之后想起这些,害怕被发现那具尸体,还有被你一同仍入水里的凶器,于是在第二个夜晚,你又去了河边,想把摄影器材和单反都找回来。但由于晚上河底难以看清,你没有找到摄影器材和单反,退而求其次,你将尸体挪到了百米外的下游河床处,希望万一被人发现尸体时,警方不至于连带找到凶器。”

所以,那么平缓的河流里的尸体才会在短短两天里移动了百多米距离。

“你、你胡说!”安达响惊慌失措地大声辩解,“我、我只是在拍摄夜景的时候失足掉进水里而已!”

“真的吗?”介于少女和儿童之间的清亮女声响起,黑发的女孩倚靠着门栏,望过来的异色双瞳里沉静而冷淡,通透得像清亮的宝石:“在拍摄开始之前,最先需要做的是安放好三角支架,保证摄影画面不会因为不稳出现动摇,那种河岸边的泥地,根本无法支撑起三脚架来,有点门道的摄影师都不会把三脚架支在那——《涉日环游》月刊特邀摄影师,安达响先生,您对此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安达响的脸色一片苍白,却还在抵死挣扎:“不……我、我根本不认识他!我为什么要……”

“甲子园。”

这个词让安达响还想辨认的话一下子消失了。

“十二年前,作为最有希望进入甲子园的信腾高中击球手安达响,因为一场交通事故,导致右手骨折,后来虽然右手恢复过来了,却再也无法达到受伤前那神乎其神的击球水平,不得不从此放弃棒球。”工藤新一静静地看着他,轻声道,“那个时候的你,肯定想不到,时隔十二年,你再次摆出击球姿势,却是为了重创当初那场交通事故的肇事者。”

“死者早已忘记那一场交通事故了,毕竟对他来说,当年他并没有撞死人,加上当时他尚未年满20周岁,所以司法没有对他做出任何处罚。在你刻意提起那场事故时,得到死者茫然的忘记了的回答时,你就再也无法抑制住自己心中那么多年一来的怨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