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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儿的人知道我们要去吗?”

“那儿已经没人了,除了这儿之外,哪儿都没人了。快去吧。”说完,他就不见了。

“我们应该听他的,”阿洛说,“我们的处境可能很危险,比刚才的恐龙还危险。”

三人匆匆爬上楼梯,系上了安全带。

“会有点颠簸,”阿洛说,“我们将进入亚轨道。”三声铃响之后,飞船呼啸而起,马特和玛莎被几个G的加速度压在了身后的靠垫上。

阿洛没事人一样地看着身后的两人。“只要几分钟!”她喊道,“然后就能滑行了!”

“怎么回事呀?!”玛莎尖叫道。

“只是换了种飞行模式!”马特喊道,“速度快得多,结束后,我们会失重一阵子。”

“怎么个失重法?”

“你会喜欢的。”——希望如此。他知道有人不喜欢失重,他自己就试过一次,差点把午饭全吐出来。

过了一阵,飞船一下子变安静了,他们漂了起来。

阿洛说:“你们可以松开安全带走动走动,重新进入前再系上就行,时间大约40分钟。”

玛莎“咔塔”一声松开安全带,身子浮了起来。“天呢!”她惊呼,“像荡秋千一样!”

“是啊,一点没错。”马特边说边咽胃液,还好刚才几个小时内都没吃东西。

玛莎闭上眼睛,面带微笑,她抱着自己,全身一阵颤抖。是来高潮了吗?第一次?

她抓住自己的膝盖,身体缓缓转动。“太……太奇妙了,马特。”

“是啊……真好。”马特口渴得要命,不知道水龙头还能不能用。“阿洛,我想喝——”

“冰箱里有瓶装水。”

他翻过加速椅,双脚一蹬,想飞到冰箱那边去,不巧的是,这个动作却让他向后翻滚。滚了两周半后,他终于攀住了厨房的门,朝冰箱飘去。

“给我也带一瓶吧!”玛莎喊道。

“好的。”他扭开一个瓶盖,攀着冰箱的门把手,固定住旋转的身体,然后贪婪地喝了起来,有几滴呛进了鼻子,他打了几个喷嚏,咳嗽几声,又干呕了两下,一个由球状的水、唾液和鼻涕组成的小宇宙朝他周围放射开来。等恶心劲过去后,他蹬了几下腿。双手各拿着一瓶水回到了控制舱。

玛莎试探性地挤了挤瓶子,一串水泡浮到了半空,时而变成扁圆,时而又回复到对称的球形。“你见过这样的水吗?”她问马特。他见过,但是在某人的呕吐袋里见到的。

“别挤太多,”阿洛说,“最后都得掉地板上。”

“哦——当然。”玛莎追上一个水泡,吃了下去。

趁玛莎还在蹦,马特小心翼翼地爬回了座椅。他喝下了一整瓶水,指望在需要小便前重力能够恢复。

估摸着过了40分钟后,阿洛叫玛莎重新系上安全带。

“我们得用大气制动。”话音刚落,他们就撞进了大气层,飞船剧烈震颤,发出叫人担心的吱嘎声,眼前的地球也熔解成了一片明亮的橙色。

飞船飞到了一片密不透风的森林上方,阿洛说:“这里是洛城中心,就是以前的我。”飞船慢了下来,降低高度,盘旋下降。

前方出现了几片直直切人海中的悬崖,“至少该留下什么废墟吧。”她说。

“这可不好说,”马特说,“几千年的时间,就算是金字塔也会倒塌。过了24000年,大概连渣都不剩了吧。”

“肯定有什么东西留下了”阿洛驾着飞船,盘旋着向一块林间空地降去。这样尖啸着从空荡荡的天空中降落,效果想必十分激动人心。

他们在一块松软的草坪上轻轻着陆,阿洛说了声“启动防护”,随着一阵上了油的金属相互碰撞的声音,枪管、激光炮、压迫场发生器纷纷滑出机身。

“你们不必跟来,”她说,“但现在,应该连恐龙都伤不了我们了。”

三人一齐拾级而下,步入了松枝和野花的芳香之中。“我们看起来可不太友善啊。”玛莎看着身后的船说道。

马特说:“或许我们就不该显得友善。按刚才那家伙的说法,这里可能已经没有人类了——那边几个可都是直立的两足动物。”

“它们够聪明的,知道躲开我们,”阿洛说,“我们来瞧瞧它们够不够好奇,会不会再回来。”

几分钟后,其中的一个生物回来了。那是头熊,正从一棵树后面盯着他们。

或者该说,算是头熊吧。它长着能与其他爪子形成合握的拇指,手里提着根金属尖的长矛。它走进空地,腰间露出宽大的皮带,上面挂了一大一小两把刀,另外有把壶,还有个锅。

它转过身,冲躲在暗处的同伴轻轻说了几句——或者说,是嚎了几句。转过身时,三人见到它挎了个皮背包,包上系着个涂了焦油的盛水皮囊。

熊朝他们走了几步,把长矛扎进地面,接着又走了几步,然后站定身子,双臂交叉,面向三人。

“你会说英语吗?”阿洛说。

熊冲它嚎了一声,但声调很温和,口齿清晰,像是在说话。

“能分析吗?”马特问

“不行,没参照。他可能在说‘你们看起来挺可口的’。”

马特把手放在胸前说:“马特。”

熊对他看了一会儿,也把爪子放到了自己胸前,说:“熊。”然后指着马特说“马的”,又指着阿洛和玛莎说“女伦”。

“不算太坏。”马特说,

它又拍了两下胸脯,说:“仆坏,好。”然后冲树林嚷了几声。又有五头熊闻声出现,走到空地上放下了手里的长矛和棒子。

“同澳大拉来?”它问道。

“不,我们是从这儿来的,”阿洛指了指地面,“从洛杉矶,24000年前。”

熊看着飞船,点了点头:“习间旅行则。”它转过身,用熊的语言把这个发现告诉了其他熊。接着,它指着玛莎和马特说了句“活”,又指着阿洛,说了声“死”。

“不完全是,”阿洛说,“可我也不算是活人,和你们的‘活’不一样。”

“你知道时间旅行?”马特问。

“当兰。牛感,死肯多伦,肯多吃的。”他对其他熊说了句很长的话,它们轰然大笑,咆哮和切齿声四起,叫人听了很不安。

“跟我葵去,”熊说,“我们鸟鸟天。”

“我们在时间机里跟你们去吧。”阿洛说。

“不。”熊突然挥掌击出,连动作都看不清楚。但它非但没将阿洛的脑袋割下来,反而被压迫场撞得往后栽了个跟头,动作活像卡通片。它刚刚站定,粗大的压迫枪就咆哮一声,将它拍到地上打得骨断筋折,眼见活不了了。

“你们俩回楼梯上去。”——马特他们已经爬了一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