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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收起那张旧钞票,走向浓缩咖啡机。“我觉得我现在什么都不明白了。”她推开咖啡杯和装牛奶的玻璃杯,“贾默俱乐部出了什么事情?你是他的朋友?你认识杰姬?”

“当然。”特纳说。

“今天大清早她带着一个市郊威尔森过来。我猜他们还在上面……”

“哪儿?”

“贾默俱乐部呗,然后怪事就开始了。”

“比如?”

“巴瑞城的各色怪人,油脂球和白鞋子,大摇大摆像主人似的走进来。而且这会儿真的成了主人,占据了最顶上两层楼。然后开始花钱让大家离开他们的货摊。底下几层楼有很多人打包就走。太奇怪了……”

“来了多少人?”

机器冒出团团蒸汽。“大概百来个吧。今天一天吓得我提心吊胆,但我联系不上老板。不过再过半小时我也关门了。白班的姑娘没露面,要么就是走进来一看气氛不对就溜了……”她拿起冒着蒸汽的小杯子,放在安琪面前。“亲爱的,你没事吧?”

安琪点点头。

“知道那些人打算干什么吗?”特纳问。

女人已经回到机器前,机器又开始轰鸣。“我认为他们在等人,”她平静地说,给特纳端上一杯浓缩咖啡,“等的不是企图离开贾默俱乐部的,就是企图闯进去的……”

特纳看着咖啡上的棕色泡沫漩涡,“没人报警?”

“报警?先生,这里是超级市场。谁也不会报警……”

安琪的咖啡杯在大理石柜台上砸碎。

“直接上去,雇佣枪手,”那个声音低声说,“你认得路。走吧。”

女招待张开嘴。“天哪,”她说,“她肯定吸了很多……”她冷冰冰地盯着特纳,“是你给她的?”

“不是,”特纳说,“她有病。会好的。”他喝掉苦涩的黑咖啡。有一瞬间,他似乎能感觉到整个蔓城在呼吸——衰落、病弱、疲惫——从波士顿到亚特兰大的每一个车站都在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