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第2/3页)

“有,要几副?”

“拿个三副吧。”

白蔹抱着红纸,径直去了青山书院里。

这当儿正是上课的时间,书院里读书声朗朗,尤其是年纪小的学生声音格外洪亮。

白蔹一溜烟儿轻车熟路的跑到了院长室里,宁慕衍还在上课,这会儿没在屋里。

他铺开手头上的对联纸,四处逛瞧了一番屋子,同他头一回来又多了好些文章和卷宗,这些日子宁院长不单忙着成亲的事情,还忙着在书院做事。

白蔹帮忙收拾了一下微有点凌乱的桌案,就听见沉稳的脚步声传来。

“什么时候过来的?”

宁慕衍拿着一卷书,原是面色严肃,见到屋里的白蔹顿时便有了笑,他放下书上前牵住白蔹的手,轻轻搓了搓:“来了些时候了?手这么冷。”

白蔹道:“刚来,方才在路上买了些对联纸前来,想跟院长求一副墨宝。”

宁慕衍拉着他到书案前:“这有何难,待写完我亲自送到医馆。”

“如此可就深谢院长了。”

白蔹拾起旁头的墨研磨,宁慕衍提起笔给白蔹,旋即握着他的手正要落笔,屋外却传来敲门的声。

“院长,昨日的文章已经收齐了,给您送来。”

白蔹闻言赶忙从宁慕衍的臂弯下钻了出去,他睁大眸子小声道:“我躲桌底下吗?”

“不必。”宁慕衍笑了一声,对着外头道:“进来吧。”

书生闻言开文进来,到门口看见屋里是两个人,脚下一顿,尴尬把怀里抱着的一叠文章小心放在了桌上,一脸歉意:“打搅了。”

白蔹遇见人习惯性的要躲,可细下一想也已经过了明路,倒也不必再如此偷偷摸摸,只肖表现的大方得体就好了。

想着就要成这群读书人的师母,而今头朝见人怎么也得端出点儿款来,也不能丢了院长的端方自持的形象脸面。

他正准备端坐到椅子上,瞧见进来的人,白蔹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

书生匆匆忙忙想走,临到门口又想起有事没说,又硬着头皮转回来:“院长,覃泽说他肚子不舒服,下午想请假看大夫。”

宁慕衍眉心一动:“你去让他在课室待着,我这里有现成的大夫。”

“噢,好。”

书生同宁慕衍鞠了个躬,又给白蔹鞠了一下这才退了出去,还小心把门给拉上了。

听着脚步声走远了,白蔹想着在自己面前一晃而过的脸,眼角有颗痣,眼熟的厉害,他立马扑到宁慕衍身上,惊恐道:“方才那书生好面熟,我记着好似像有日在湖边被你惊到的小鸳鸯。”

宁慕衍点了点头:“正是。”

白蔹小脸儿绯红:“你也不怕他说出去毁了你一世英名,还让他进出院长室,到时候都说你表面端方,背地里尽干些让人不耻的勾当。”

宁慕衍笑出声:“且不说那番状况碰见以各有把柄,谁也不好开口再提当日事。其次我也快私会转正了,还怕这个。”

白蔹抿了抿嘴,嘀咕了句奸诈狡猾。

“好了,你同我去看看覃泽,这小子是富商之子,颇有些纨绔,心思在斗鸡走狗上,总想着告假。”

白蔹整了整衣衫:“好吧,那你可得注意些分寸,咱们还没成亲呢,到时候传出去不好听。”

“好。”

白蔹随着宁慕衍去东院的课室,原本宁慕衍只带举子,但是书院里没有两个举子,为此又带了一个课室的秀才。

这当儿过了晨课,书生都在课室里闲散,唠嗑的唠嗑,说写文章的在说写,不知谁人一声:“院长来了!”

诸人慌忙回到位置上,端正坐姿同宁慕衍问好,见着跟在宁慕衍的身后还有个小尾巴,又都暗搓搓的偏着脑袋去瞧。

正想着这哥儿是谁,如何同院长走在了一块儿,就见着宁慕衍敲了敲桌子。

正趴桌上的书生懒洋洋的道了一句:“于和,你同院长说清楚了没,我这肚子是真……”

书生仰头模糊着看见自己身前竟然站着个眉清目秀的小哥儿,他当自己睡着了还在做梦,拧了一把大腿疼的牙一龇。

白蔹未开口,径直抓过书生的手腕摸了一把脉才道:“你哪里不舒服?”

覃泽咽了口唾沫:“就,肚子不太舒坦。”

白蔹放开书生的手,又抬手两指张开了书生的眼睛看了看,徐声道:“你这是吃多了被撑着了。”

旁头看热闹的书生闻言忍不住发笑,覃泽脸也微红,正想嚷嚷两句,就见着旁头负手立着的宁慕衍冷声道:“下回再拿此般理由做告假,我可就不客气了。”

覃泽脖子一缩:“知道了院长。”

白蔹道:“待会儿我让药童给你拿点消食药吃了就好了。”

覃泽赶忙起身给白蔹做了个礼:“多谢医师。”

随后又给宁慕衍行礼道:“谢院长关切请医师前来。”

“罢了,自行书写文章吧。”

宁慕衍甩袖而去,众人看着白蔹随之离开,看着人走远了,课室里的书生笑出声来:“覃泽,下回告假可记得别装病了,咱们书院旁头就是医馆呢。”

覃泽一反常态没有理会诸人戏谑,一把拽住于和:“诶,方才来的医师就是书院外头医馆的?”

于和应了一声:“许是吧,不然怎么会来的那么快。”

覃泽摸了摸下巴,望着白蔹离开的方向:“没想到还有这么年轻的医师。”

于和偏头瞧见覃泽面上的回味的神色,他凝起眉头:“你小子不会又看上医师了吧?”

“你不觉得方才的医师眉目清和,况且还会医术,必定是温柔体贴之人。”覃泽露出个痴痴的笑容:“我睁眼看见他的那一刹那,恍然若梦。”

于和想着这事儿要是让宁慕衍知道了的话……他连忙哆嗦打了个冷战。

“你觉得院长是个好说话的人吗?”

覃泽眉头一紧:“好端端的说他作何,要是个好说话的我今日能被人笑话?”

于和抿唇拍了拍覃泽的肩膀:“你既知道院长不是个好相与的,那便还是老实些吧。”

覃泽自是没有领略到于和的意思,心下不满,人不风流枉少年,院长管的再宽也不至管人钦慕谁吧。

不过这话他还是没说出来,只对于和道:“得了,我心里有数。”

白蔹回医馆开了些消食药,让药童送去课室里,药童想着课室里没地儿熬药,消食药又是当尽快吃的,新来的药童便把药拿去煮了,送去书院书生就能直接喝。

白蔹同宁慕衍道:“想必是这学生教导起来也不轻松,不比自己科考下场容易吧。”

“少年意气自是不好管教,不过所幸只是懒怠不用心读书而已,目前还没有闹些让人头疼上火的事儿来。”

白蔹笑道:“无妨,我随时给你备着降火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