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第2/3页)
她回过头,对朋友说:“我收回刚才的话,我他妈好羡慕他!”
孩子们立刻把刚刚社死的尴尬一抛脑后,围了过去。
秦淮领着霍初宵一直逛到顶楼的杂物间,虽然称不上体贴入微,但还算是有问必答。虽然霍初宵啥也没问。
秦淮:“还有哪里不明白么?”
霍初宵摇摇头,淡淡道:“谢谢。”
秦淮:“哦对了,我也是工作室的合伙人之一,虽然只是个挂名的,但严格意义上来讲……我也算是你的上级,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找我。”
霍初宵隐隐听到楼下传来那群高中生闹腾的声音,于是道:“只有一个小问题。”
“请讲。”
“我知道新加入的成员必须要从最基础的教学老师做起,这个过程大概会持续多久?”
秦淮感到意外,又笑了笑,“我看出来了,你是真的不喜欢小孩。”
“只是不喜欢和人打交道。和大人还是小孩没关系。”
秦淮不由得打量了霍初宵一番。
明明看起来是个又乖又安静的人,他第一眼差点错认成了来上课的学生,但霍初宵还真是个意料之外的直脾气,行为举止都透着自我与疏离。
不得不承认,这个反差正中他的好感红心。
“大概一年时间,不会太久的。”
霍初宵了然,顿了顿又说:“那么,我可以和你请假么?”
秦淮:“刚上班就要请假?”
霍初宵:“我后天结婚,要出席婚礼。不过如果你作为领导能给我开一张不准请假单,我也很乐意拿来搪塞我的父母。”
秦淮一怔,说话都有点打磕巴,“啊……这,这样啊。那恭喜了。算你带薪事假,别忘了给我们带回点喜糖。”
霍初宵:“谢谢,你真是个好老板。”
说完,潇洒转头,一个人走了。
秦淮:“……”
面无表情,说话还一点语气起伏都没有,比捧读还捧读……拍马屁能不能走点心!
这绝对是个披着乖巧外皮的冷静型刺头!秦老板心中顿生惆怅。
*
联姻这天,季、霍两家简直忙翻了天。
场地定在近郊某个商业化的古堡,露天白色婚礼,宾客如织,仅仅是来往的豪车就足够办一场展出了,四处可见专业的安保人员。
杜媛不情不愿地跟画室请了假,穿了一身小礼服裙,踩着十分别扭的小高跟,垂头丧气地跟在妈妈身后看一群大人枯燥又市侩地社交。
秦老师的写生课啊……就这么没了。
好在她的闺蜜也参加了这场婚礼。
“嘿,咋了,蔫头耷脑的?”闺蜜撞撞她的肩膀,手里托着一小盘布朗尼吃得正自在,“来大姨妈了?”
“去你的。”
闺蜜鸡贼地冲她笑笑,“说点攒劲儿的?今天的新郎贼帅,还当过兵呢!”
杜媛:“知道,季宗明嘛,你都跟我说了八百遍了。”
闺蜜幽幽叹了口气:“可惜鲜花插在牛粪上上咯,配了个万人嫌。”
发现杜媛用奇怪的眼神看自己发,闺蜜以为她没听懂,解释道:“就是霍家那个老大啊,霍初宵,咱们圈子里的一个大笑话。我头几年不是念叨过要跟你一起学画画去么?我家老爷子还发了好大的火,说学个屁!看看霍家小子,人都学废了!一点儿精英派头都没有,穿着西服跟他妈卖保险的似的,还是业绩垫底的那种!”
闺蜜幸灾乐祸地笑起来,门牙上还沾了一点布朗尼,整个人比她说的话更滑稽。
杜媛翻了个白眼,这话要是以前说,她八成会信,但自从那天看了霍初宵的素描以后,小姑娘已经默默把他当成了自己努力的目标。
新晋偶像被编排,杜媛立刻萌生出战斗意志来!
“什么牛粪?人家长得也超漂亮好不好,我还觉得当兵的糙,配不上他呢。还有,什么卖保险的?你见过哪个画家天天穿正装?他那个水平,随便卖出一幅画去就是别人一年的工资好不!”
闺蜜一瞪眼:“你不信我是不是?行,等一会儿俩人登场了你就懂了。”
俩小姑娘私下较着劲,就听婚礼现场音乐一变,司仪开始主持。
“来了来了!”
*
季宗明不想被人催,所以早早就到达了婚礼现场,礼服是专门去法国请人定制的,一套黑白正装,他穿黑色的那套,顶级的版型衬托顶级的身材,按家里几个妹妹的话说,整个一太平洋宽肩,不像结婚走红毯,像来走T台的。
然而却一直不见霍初宵。
他后妈罗雪旋终于露了面,一身中式旗袍端庄克制,华丽的织锦暗纹更显得她严肃非常,她只戴了一整套水头上好的翡翠首饰,端坐一角,手随意搭在膝盖上,鸽子蛋大小的翡翠戒指着实惹眼,也只有她通身的气派才压得住这样奢华的饰品。
他爸季深站在一旁,被对比得跟个点头哈腰的管家似的。
罗雪旋轻轻扭头瞥季宗明一眼,整个人仪态万千,连耳环都没动一下。
“霍家那个孩子呢?”她说话时嘴部的动作也很小,但吐字却非常清晰。
季宗明是唯一敢在她面前随意站着的人,也回敬她一个蔑视的斜眼,道:“不知道。”
罗雪旋柔柔地皱了皱眉,细声道:“真没规矩……”
季深在一旁道:“小霍挺懂事的,应该是有什么事情耽误了……”
罗雪旋冷笑:“还有什么事比结婚更大?”言外之意,是觉着霍初宵不把季家当回事。
季宗明知道她这是恨屋及乌,因为自己,连带和自己结婚的人也一并厌恶上。
霍家那边早就乱作一团,齐碧容气急败坏地让身边人给霍初宵打电话,却一个接通的都没有。而他们谁也不知道霍初宵现在住哪里,整个家族除了霍初鸿每周会定期和哥哥联络,了解对方过得好不好外没人关系他。
霍初鸿:“哥哥肯定会来的,证都扯了……”
齐碧容冷哼:“关键时刻掉链子,永远都扶不上墙的东西!愣着干什么?接着找人啊,急死了……”
霍初鸿还想再安慰安慰母亲,却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来了。”
他猛地回头,果然看到了霍初宵,下一秒却愣住。
同时愣住的还有季宗明。
霍初宵是穿着那身礼服来的,纯白色,标准的三件套。这次发型终于不再像之前那样小鸟窝似的,而是打理得服服帖帖,留了个逗号刘海,露出精致的眉眼和圆润的额头。
他仍是面无表情,整个人看起来清冷疏离,带着生人勿进的冷感。
一直沉默的霍远山咳了一声,严肃道:“怎么现在才来!家里人都急坏了,你到底有没有时间观念?”
霍初宵看他一眼。
“反正主角也不是我,有没有我很重要?假婚礼搞这么大阵仗,父亲,您这早就是司马昭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