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那是谁?(第2/2页)

冯玉贞只觉得脸上倏地发烫,她不好把真正的忧虑拖出,于是福了福身,轻言细语解释道:“家中只我一人,形单影只,空落落的怪害怕的,我身边只有喜安陪着,并非是她不肯,是我离不了她。”

冯玉贞是个寡妇,此事显然在孙夫子的意料之外。女人家自个儿拉扯孩子,含辛茹苦,艰辛不易,反倒显得他方才太过咄咄逼人。

老先生也有些过意不去,挥手同意了这桩事,又瞧着暮色四合,思及孤儿寡母夜间行路,命孙嘉良提灯,如上午一般送他们一段路。

出了书院,喜安便紧紧凑到阿娘身边。冯玉贞有一肚子话想向女儿嘘寒问暖,一旁的孙嘉良偶尔开口解惑,一路上倒没有怎么冷场。

照例走到拱桥边,互道再见,没两步的功夫,孙嘉良又折返回来,走上桥,将手中的提灯递给她。

冯玉贞忙晃了晃手,她往身后,出言婉拒他的好意:“我们再走几步路便要到家了。”

孙嘉良噙笑,灯光在他的眼底和湖面上晃动,执意道:“夜深雾重,夫人与喜安早些回罢。”

“多谢先生!”不等冯玉贞作答,喜安倒是眼疾手快,从他手里将灯笼柄攥住。

不收不成了,冯玉贞也跟着道了一声谢,两个人随即分离。

走下桥,没人在一旁盯看着,冯玉贞这才能拉起女儿的另一只手,脚下加快,不知为何,她骤然觉得有些发冷。

冯玉贞不知道,除了他们三个人之外,还有一个人,正遥遥盯着此处。

男人骑于马上,身着玄青缠纹大氅,衣衫潦草,面容阴霾,脸颊上的伤口已然愈合。

乌沉的眼眸好似箭矢一般咻咻穿过遮挡身形的树丛,径直穿刺到那个男人身上。

他兀自启唇,眼睛一动不动,如同野兽的竖眸一般:“那是谁?”

这几日皇帝送来的密旨,事出紧急,好不容易斩断后面跟的尾巴,火急火燎赶回来见她,却不曾想,看到了这样一出好戏?

一个侍从半跪在地:“回主子,这是启知学院孙夫子的儿子孙嘉良,年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