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冰释前嫌(第3/4页)
他会带她走出这个肮脏的地方,他没有丢下她。
所有的难过与气愤,全都在这瞬间烟消云散,柳梢鼻子一酸,突然捂住脸大哭。
“唉,又怎么了?”陆离忙坐起来。
“是我害你的,我想让你输!”柳梢哭得羞愧,心疼得眼泪簌簌地掉,“我不知道这些,你怎么不早说呀!”
“哎呀,柳梢儿真是良心发现了呢,”陆离叹气,“我说出来,你哪里会信?”
“我怎么不信了!”柳梢用袖子将脸一抹,暴躁,“你就是想说我任性,还当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任性了!是你不信我!”
陆离道:“没有,你最懂事了,谁说你任性的?”
这回柳梢自己也听不下去了,涨红脸:“假话!最讨厌你这样!”
“乖,”陆离笑着用手替她擦眼泪,“时候快了,我不能让你继续留在武道,侯爷很快就会召见你,无论他吩咐什么,你且照做。”
只要能离开这鬼地方,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柳梢连连点头,跳下床捡起药瓶继续抹药,完了又前前后后体贴照顾他好一阵,眼看到半夜,陆离催促好几次,她才回去了。
紫水晶在夜色中闪烁,屋顶一道身影伫立。
“太无耻了。”
“蓝叱,你说得太严重。”
“不该这样利用人类的感情。”
“感情是人类的弱点,了解对方的弱点并加以利用,是六界常见的计策,既然是计策,就不存在高尚与无耻。”
“男人欺骗女人,还是很无耻。”
“她只是个小孩而已。”
……
“蓝叱?”
“欺骗小孩更无耻,主人。”
。
柳梢并不知道有这两位旁观者,自从得知可以去仙门,她就变得规规矩矩的,收敛性子不再惹事,连白凤她们三番两次挑衅也忍了,每天只为一件事担忧——万一武扬侯真不同意怎么办?柳梢一直对仙门充满向往,不时又记起善良的小世子苏信,不知道他现在怎样,还记不记得她……
柳梢就这么患得患失地过了半个月,侯府终于来人了,传唤她入府。
武扬侯府的密室内,方卫长低声问:“侯爷决定了?”
武扬侯坐在椅子上颔首:“食心魔近年屡现行踪,取走数百人命,仙门十分重视,信儿是个实心眼的孩子,我怕他也要跟着去斩妖除魔守护什么苍生,委实不放心。”
方卫长皱眉道:“入了仙门,即与尘世再无关系,商宫主不会同意吧。”
武扬侯笑道:“武道派高手助他们追查食心魔的下落,有何不妥?”
“侯爷好主意,”方卫长恍然,“如此一来,他们便没理由拒绝了,只是侯爷当真放心陆离?”
武扬侯低哼了声,待要再说什么,一名侍卫就进来报“柳梢带到”,武扬侯便止住话题,吩咐让她进来。
接到武扬侯的召令,柳梢便知陆离的话应验了,既激动又不安,低头走进去单膝跪下。
武扬侯看着她半晌,淡淡地道:“你自己清楚,本侯留下你,是让你看住陆离,你只要乖乖听话办事,本侯不会亏待。”
柳梢忙点头答“是”。
武扬侯示意方卫长将药丸递给她。
柳梢脸一白,惊恐地望着两人。
武扬侯见状反而温和了些:“放心,只要陆离对本侯忠心耿耿,你就不会有事。”
柳梢明白过来,松了口气,手心已有汗意。
早知道他不会轻易放人,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让自己服药,好让陆离一心一意地保护苏信。柳梢知道反抗亦是无用,想起陆离的吩咐,便听话地接过药丸吞了。
武扬侯果然很满意:“他日食心魔之祸结束,我自会给你解药,去吧。”
柳梢谨慎地退出门。
“听说烟城发现卢笙的行踪,侯爷要不要派人……”方卫长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听到这个名字,柳梢心头一震,忍不住问侍卫:“卢笙是谁?”
。
昔日六界灵流引发仙魔大战,魔败,魔界一蹶不振,妖族分离出去,魔族残余势力形同散沙,为躲避仙门追杀而潜入人间,直到天罚之后,仙门急速衰落,魔尊徵月现世,重辟虚天魔宫,众魔方才有了容身之地,重新聚集起来。
魔尊徵月身边有天地护法与左右圣使,卢笙便是右圣使,名气不如前几位大,六界却也无人敢小瞧。
卢笙是魔,此事柳梢早有预感,卢笙是魔的话,那月又是谁?他与魔尊徵月有没有关系?世人皆知妖魔凶残,她真的与魔做了交易?
烟城外河边,柳梢东张西望,心神不宁。
“你在找我?”沙哑的声音传来。
柳梢忙转身。
来人穿着暗黄宽袍,瘦高身材,眉眼锐利,果然是卢笙。
知道了他的身份,柳梢越看那张脸越感到危险,尽管早有准备,她还是情不自禁地退了步:“你是魔。”
“是。”答得简短。
见他态度比上次温和,柳梢便壮着胆子问:“月呢,他也是魔?”
“也许吧。”
“你不知道?”
“不知道。”
柳梢意外不已,同时松了口气。
卢笙是魔宫右圣使,他不认识月,说明月有可能不是魔,也对,月的确不像是魔。
柳梢好奇地问:“那你怎么认识他的?难道你们也有交易?”
卢笙语气一淡:“是啊,他不是让我当你的部下么。”
柳梢被盯得毛骨悚然,又退了步:“我并没想当你的……我也没那个本事啊。”
“本事么……”卢笙盯着她半晌,突然道,“你若有需要,我也可以提供一些帮助。”
柳梢警惕:“我帮不了你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卢笙却转了态度:“放心,我不会对你提任何条件。”
“有这么好?”柳梢怀疑。
“这是我与他的约定。”
他这么说,柳梢倒信了几分,试探:“那你帮我个忙。”
。
掌灯时分,各家院子上空都冒着炊烟。
这次比试陆离吃了亏,杜明冲和王简则更惨,陆离伤重七分,他二人便各伤十分,杜明冲此刻躺在床上动不得,他素来不会忍耐,破口大骂拿人出气,服侍他的几个少女都战战兢兢地不敢靠近,脸上更不敢表露半分不满。
“站那么远做什么!”杜明冲勉强撑起身,拍着床板喝道,“过来!”
那名少女害怕,慢慢地挪到床前。
没等她开口,杜明冲便狠狠地揪住她的头发拖到怀里抽了个耳光,骂道:“我还没死,一个个躲什么!看老子受伤,不能收拾你们了是不是?”
少女疼得双手护着头发,哀声讨饶。
“杜明冲,你不是很有本事吗,拿女人出气算什么。”
杜明冲倏地侧脸看,只见柳梢倚在门上嗤笑,身着轻便的黑色劲装,颈上肌肤映着黑领口,更加雪白细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