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第5/8页)
他们停在了一扇相当不起眼的大门前。“这里面有什么?”詹森问。
她立刻回答道:“就是一个衣橱。”
“霍普,你能撞开它吗?”
“我?”
“当我没说。”詹森说着,退后了两步,他就那么扛着阿兰踹在了门上。它晃了晃,但幅度很小。
“让我来。”霍普说道,现在他相信门后没有哨兵了。没必要觉得会被炸飞。詹森可能是一张饭票,但如果霍普拿不到自己那20%,那保护詹森的人身安全对他来说将会变得毫无意义。廊道很窄,他面朝门对面的墙壁,双手牢牢按在墙上。然后他跳了起来,用手推着墙壁,将双脚狠狠踹在门上。它还没有完全掉下来,不过躺在地上的霍普只要随意再踹一脚就够了。
“精彩,”詹森一边说一边跨过霍普,走进了房间,“作为一个胖子,你真是非常敏捷。”
“将军肚盖住了肌肉,但没有取代它。”霍普说着,站了起来。这“衣橱”是一间非常大的图书室,没有书架的地方全是镜子,包括地板和天花板。但真正吸引人的是书架上的东西——摆满了所有空间的不是录像带,而是真正的纸质书本。霍普不算是个喜欢读书的人,但他能够欣赏任何形式的价值,他悄声嘟囔着:“这女士竟是位学者。”
詹森却不关注这些,他把阿兰扯下来扔到了地板上。她重重地摔在地上。
霍普听到詹森问:“门在哪里?”阿兰摇着头,摔倒时造成的疼痛让她缩了起来。詹森摇晃着她,她哭了起来。霍普憎恨自己,那哭声令他想说:“嘿,詹森,对这女人温和点,行吗?”但是他抑制住了这种冲动。
詹森也一样,不过很难说他有没有感觉到这种仁慈的情绪。相反,他握起拳头,狠狠地击入阿兰的腹部。霍普很确定他听到了一根肋骨的断裂声。她痛得尖叫起来,霍普怀疑这是不是她今晚第一次表露出真实的情绪。
詹森俯下身,把耳朵凑到她的唇边。她竟然还没晕过去,霍普对此惊讶。她显然至少过了一会儿才晕过去,因为詹森站了起来,直接走到一个书架前,抽出了两本书。他伸手到书架后面寻找着什么,一面镜子立刻滑入了地板,后面有一个小房间。詹森走回来,扛起阿兰走进了那个房间,她失去意识的身体显得软绵绵的。霍普决定跟进去。
一走进去,詹森就把阿兰放到了地上。“找到电灯开关。”他说道。但霍普甚至还没来得及往周围扫上一眼,门就滑回了原位,遮蔽了所有光线。
“我猜你没想到要带上一根蜡烛。”詹森说。
“下次我会做得更好。”霍普回答。
“打火机?”
“你知道我没打算毒死自己,我干吗要带一个打火机?”霍普并不是从来没有颓废过,但他很久以前就认为长寿比短暂的欢愉更重要,后者包括抽烟。这个决定有好几个月让他觉得自己像个清教徒。这会儿他又开始对此后悔了。
他们在黑暗中站了一会儿,接着霍普提议要四处摸索一番,看看能凭感觉找到什么。
“一个指头也别动,”詹森说,“这里可能有一些不好对付的惊喜。”
他们又等了一会儿,霍普问:“詹森,已经过去三年了吗,或是两年?”
“过了大概四分钟。给这位女士一个醒来的机会。”
“我想你打断了她的一根肋骨。”
“但愿如此。这贱人断了头也不可惜。”
“但她没断过,是吧。”
“安静,她要醒过来了。”
阿兰呻吟起来,霍普丝毫也不惊讶地听出那呻吟声里隐约带着诱惑。简直不能指望她会有一刻抛掉她的终身积习。
“动作别太大,阿兰,”詹森柔和地说,“你的肋骨断了,而且你在图书馆镜子后面的密室里。”
“你怎么找到门的!”
“你告诉我的。”
“我从来没有……”
詹森掴了她一掌,她哭叫起来。霍普开始对他的饭票的行为方式觉得有点不安了,他坚定地认为残忍应该有理有据。
詹森嘶声对她说:“从我们今晚第一次碰面以来,你每时每刻都在撒谎。你想杀了我,我要知道原因。”
静默,于是又一次掌掴,又一声哭叫。
“见鬼,詹森,快停手!”霍普说。
“我得知道我对抗的是什么,霍普。她有很多事都没有告诉我,比如说她有一位朋友名叫法尔·巴克,那是位内阁部长,由于某些荒谬的原因,他想要我死。”
她倒吸了一口气。
“我并不是一无所知地来参加你的派对,阿兰。现在你可以开始向我们坦白了。例如,你也许可以先告诉我怎么打开这里的灯。”
“就在门边。”她说。
霍普往记忆中门的方向走去,但詹森的喊声划破了黑暗:“别碰它!停住别动,霍普!”霍普立刻停在了原地,他听到阿兰恐惧的呻吟声——不知道詹森做了什么让她不喜欢的事。“聪明的陷阱,阿兰,”詹森说,“但是,如果你不准备合作的话,我就要把你的手指一截一截地塞到你嘴里了。”
阿兰又一次发出了恐惧和疼痛的呻吟声,她嚷道:“停下!快住手——灯在你们进门最右边的角落里,大概膝盖那么高……”
灯打开了。詹森紧紧地握着阿兰的一只手,另一只手正伸到她描述的位置。霍普转身去检查门边。“陷阱在哪里?”他问。
“墙板底下有块金属板,”詹森说,“多少伏特,阿兰?”
“够高了,”阿兰回答,“真希望它烤熟了你。”
“替我揍她一次,”霍普说,“我突然间再也不爱她了。”
“我很乐意帮你这个忙,”詹森说,“只要她不告诉我为什么法尔·巴克想杀我,我立刻就满足你。”
她摇头说:“我从来没听说过法尔·巴克。”
“没人观赏不代表事实没有发生。”詹森说。
“我不知道饮料被下毒了。”她说。詹森狠狠地拍了她一巴掌,就打在胸腔底部那正在蔓延的淤青上。她大叫起来,抬起胳膊想要打他,却因为疼痛而停下了。他又拍了她一掌。她再次痛得哭叫起来,眼泪从她的眼角流下,滴进了她的耳朵和头发。霍普惊讶地发现,这些眼泪倒不是假装的。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虐待我。”她说道,可詹森只是等着。“好吧,”她说,“我认识法尔·巴克,但他并不想要你死。他和这事没有关系……”
又一次拍打,这一次哭喊声更大了,而后她开始轻轻地啜泣。但每一次抽泣都对疼痛造成了不良影响,所以她停止了哭泣,只是呻吟着。“因为,”她痛苦地咕哝着,“因为你参与了阴谋,你这个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