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6章 危楼(第2/4页)

如果是这样的话,一切都说得清了。

苏冶只是个没有背景的艺人,而且淡圈五年,身上本应没有任何能让林河忌惮至此的东西。

但如果林河曾经和杀人案有关联呢?

如果苏冶父亲的死,并不是苏冶的母亲苏韵造成的,而是林河导致的呢?

林河这个人本来就不是个省油的灯,能从席袅口中的那个背景一步一步爬到星立股东的位置,足以证明他是一个狠角色。

席袅的声音变得很快。

“等等,你先别急,如果是我们想的这样,苏冶最开始进星立的时候林河就应该注意到他了,何必非要等到五年后才想办法把苏冶踢出去?”

席玙直接丢掉了被咬的不成样子的烟蒂,一字一句挤出齿缝。

“苏冶改过名字,连着姓氏一起。”

他也是前不久才得知这件事。

苏冶小时候随父姓,姓顾,单字一个治,原名叫顾治。

电话那头,席袅很小声地吸了口凉气。

“顾治...苏冶......”

席玙快速将所有事情都串联到了一起。

不久前,季茹工作室的那位造型师说过,她五年前跟在Oril团内时,做发型意外发现了苏冶脑后有一条疤。

这件事被林河知道后,造型师很快就被开除,并且被业界雪藏了几年之久。

而苏冶几乎也是同一时间被高层约谈,协商劝退苏冶离开Oril,并且五年内不得出现在公众视野里。

五年的雪藏期,对于一个男团出身的艺人来说是致命的,基本已经等同于宣告演艺生涯就此结束。

估计谁也没想到苏冶会盯着如此沉重的压力回来。

“林河多疑,因为那条旧疤起了疑心,然后认出了苏冶。”

席玙还算镇定,快速准确地得出结论。

“一个人只有做了亏心事,才会不断地想掩饰下去。”席袅沉默一瞬,“按你这个猜测,苏冶父亲的死也许压根就和他母亲无关,他母亲是被栽赃陷害的。”

但苏韵的精神不稳定导致苏韵无法为自己作证,恰恰也因为她的精神问题,反倒让“过失杀人”这个说法信服力变得极高。

一个精神不稳定的疯子,在世人眼中无论做出什么事都不奇怪,

席袅和席玙同时想到了一个十分可怖的猜测。

“席玙...”

“我明白。”

席玙感觉自己额头上有根筋在突突直跳,搅得他的头闷痛不已,他甚至握拳锤了两下。

心脏仍旧在快速跳动着,让席玙心里的不安稳感越来越强烈。

他原本是个相对理智的人,冲动亢奋也只会因为苏冶一人而起。

但自从上了楼,席玙后背隐隐的冷汗就没有停过。

“当年这件事的证人,除了那些催债的混混外,一共只有三个人在现场。”

席袅保持着冷静,理性地推导出两个人都隐隐有预感的结论。

“一位是苏冶的母亲,因为患有精神疾病,她的证词不具有效力。”

“一位是苏冶的父亲,已经死于这场冲突,死人无法开口说话。”

“最后一位......席玙...”

席袅的声音已经隐隐带上些担忧和紧张。

席玙接下她的话。

“是苏冶。”

这件已经尘封在十几年前的旧案里,苏冶是唯一一个在现场,或许目击到了什么的人,即便苏冶本人的记忆已经有些混淆。

但对于真凶来说,苏冶的存在无疑是一个充满威胁的不确定因素。

席玙的呼吸开始有些不稳,他握着手机,再次抬眼望向沈萌那边,心跳越来越剧烈。

沈萌那里,原本只有三个人聚在一起,在席玙打电话这短短的两分钟内,不知何时围了许多工作人员过来,焦急和困惑在那些人的脸上不断浮现,映入席玙的眼中。

沈萌抱着的那些零食不见了,小姑娘好像慌得随手扔在了苏冶坐过的那张凳子上,有一些糖没有放稳,咕噜噜滚了一地。

席玙耳旁,席袅的声音仍然在继续,不断提醒着他什么。

“席玙,我希望是我们想错了,如果真的是我们猜的这样的话,小冶他现在的处境非常不妙。林河很圆滑,但已经涉及到关乎个人根本利益的事,你永远都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尽量别让小冶一个人落单,确保他一直在——”

席玙挂掉电话,快速朝人群中走去。

他的视线边缘像跑了形的照片一样,膨胀扭曲,连带着人群的声音也变得模糊不清。

席玙的心脏很猛烈地跳动起来,被一根细细的丝悬着,高高吊起。

“苏冶呢?”

席玙扒开围在一起的人,走到沈萌面前,压着声音开口。

沈萌一抬头,看见席玙的表情,吓得头皮几乎炸开。

席玙的表情非常恐怖。

那张俊美的脸已经沉到了极点,瞳孔紧缩,眼白边缘隐隐发红,额角浮起浅浅的青筋。

不等沈萌开口,席玙已经伸出手,按住她的肩膀。

“苏冶呢?!”

沈萌吓得不行,但另一件事情压在她心上,让她顾不上席玙的表情,快速开口。

她一副马上就要哭出来的样子,“席哥,他们说没看见哥去哪儿了,哥已经十几分钟没有回来了!”

悬住席玙那颗心的细丝断了,席玙的一颗心重重坠了下去。

“你们在场的所有人。”

席玙听见自己开口,声音意外的很冷静,和之前在机场得知苏冶在场的状态完全不一样。

“苏冶拍完戏后都去了哪里,有谁看到他了,立刻想一想。”

说话的同时,席玙快速给苏冶打了个电话。

电话铃声响起,席玙弯腰,从挂在苏冶椅背上的那件羽绒服口袋里摸出苏冶的手机。

席玙的脸色又沉了一分。

沈萌已经急得在抹眼泪了。

“席哥!”走廊另一侧,小杨迅速跑上来,身后跟着气喘吁吁的张总监,手里捏着一张救济楼的平面图。

小杨刚才接到了席袅的电话,听到席袅说苏冶可能有危险时,整个人差点原地爆炸。

“这里有图,苏老师没离开多久,肯定还在附近,哥你别急。”

席玙接过小杨递来的图,尽力压住自己乱跳的心,大声又问了遍刚才的问题。

另一处小跑来一位年轻女生,边举手边开口。

“我我我!席老师,我刚才路过苏老师的时候听见他在问洗手间在哪,然后有个场务领苏老师去了,是往那边走的!”

女生指了个地方。

席玙没再问第二遍,二话不说,抬脚就往那边跑。

...

苏冶跟在那位笑眯眯的场务身后,裹了下身上的厚外套,无孔不入的寒气总算是好了一些。

场务在前面引着路,中途路过一些器材室,有几个在值班的工作人员见到苏冶后还打了声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