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红鸾之喜一(第2/3页)
众魔看着山顶之上的尊上,突然间发现,他们的魔尊不再暴躁,反而像是一位强大的神明,从前他们可以和尊上打闹嬉笑,最多被尊上一脚踹飞,如今对上那双赤金色的眸子,他们却只觉得敬畏。
燕雪衣如今已经失去了:怒、哀、惧。
于是,也就越来越像是魔神了。
众魔将纷纷安静地退下了。
冉羊想:这是大概是尊上,留给魔族的一条生路。
漫天诸神,恐怕也只有魔神愿意保佑魔族了。
等到众魔都散去了,只留下了一个广平。
广平,算是魔神转世无数次,为数不多算是朋友的人。
自从某个暴雨的夜晚,小魔头敲开了无相谷的门,让广平教他写字开始,这段神奇的友谊就开始了。
虽然魔神时常去烦广平,瞎敲广平的木鱼,但是他们之间,始终有种其他人都不及的默契。
他们一起到了广平的佛斋里。
广平煮了一壶茶:
“尊上,你是不是快要归位,回到九重天去了?”
“是不是天地浩劫要开始了?”
和尚的眼中,透出了一丝的悲意。
魔尊负手道:“是啊。”
他说:“长明山封印的十五年,魔界就交给你了,希望等到我归位,再见面之时,你还活着。”
广平突然间问:“尊上,你的归位,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魔尊许久之后,才开口道:“是啊。”
广平双手合十:
“希望再见面之时,尊上也还活着。”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大魔头和广平喝了一盏茶,悲凉的气氛当中,大魔头努力维持的严肃表情终于控制不住了,嘴角开始疯狂上扬,他突然间道:“本座要有道侣了。”
广平:??
大魔头看了看那木鱼:“这玩意,本座以后不需要敲了。”
广平:???
大魔头平静的语气里,透着着一丝炫耀:
“本座以后也是有家室的人了,和你们不一样了。”
“广平啊,你也年纪不小了。”
广平:可是贫僧是个和尚啊?
大魔头:“你知道有道侣有多幸福么?”
大魔头:“唉,她怎么能这么喜欢我呢?”
……
这一盏茶,从早上喝到了夜里。
广平逐渐面无表情: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广平目送尊上离开,发现尊上路过了孽海的坟前,还停留了一会儿。
广平想:是了,尊上现在肯定看见路边有条狗,都要抓过来炫耀一番他有道侣了。
广平一边觉得这个朋友真烦人,一边产生了淡淡的惆怅。
——希望这个烦人的朋友顺利归来。
——另,有个道侣真的那么好么?
广平:贫僧一定是被洗脑了。
朝今岁要成亲了,但是她本人很闲,红娘和灵韵比她兴奋多了,直接抢走了所有的准备工作,她自己反而闲了下来,就干脆到处打雷。
祖师爷的神识藏在书里,因为比较虚弱,他们决定,非重要的瓶颈,就不会去找祖师爷。
但是她还是需要不停地练习的。
她穿着白色的寝衣坐在小楼的窗前,闭着眼睛,感受着天地间的吐息,实验着她的小烟花,时不时就劈一劈飞霜谷周围的石头木头。
于是飞霜谷外干打雷不下雨,成天乌云密布,搞得水婆婆抱怨,没阳光,菩提神树岂不是长得不好?
她一闭眼就可以将这附近的动静全部尽收眼底。
外面有人带着风霜进来了,他一身寒气地抱住她,像是一只撒娇的大狗狗,于是她睁开了眼睛,果然对上了他的丹凤眼。
大魔头又忍不住问道:“你当真要和我结为道侣?”
她笑了,“你说呢?”
魔头忍不住在她的脖颈间发笑。
其实他们两个人,一开始谁也没有想过结为道侣。魔头只觉得他反正要纠缠她生生世世,这凡世间的俗礼,有与没有又如何呢?她也觉得,反正他就是块甩不掉的牛皮糖。
但是当她发现这一世比想象中过得要快,而他失去七情六欲的速度也更快的时候,她突然间想多宠着他一些。
——毕竟是自己的狗狗,他爱她更多一些,受的委屈吃的苦也多一些。
除了她,世界上也没有别人在乎这把刀的死活了。
她听见他说:“本座好开心。”
他说:“这几万年里,今天最开心了。”
她知道他从前百世轮回,次次不得好死,肯定过得不好,若是别人说,不过是一句感叹,可是他这么说,却是真心的。
她突然间笑了,凑过去说:“乖狗狗,你想不想再开心一点?”
他微微一愣。
然后,他们就来到了上次他暴动时的那个水潭。
这里冷僻幽静,还有他上次留下的结界。
她于是直接把他往水潭里一推,然后直接捧起了那只魔的面颊,吻上了他冰冷的唇。
潭水打湿了他们的身体,白色的寝衣显得玲珑有致,那只魔的气息滚烫灼热,漂亮的丹凤眼开始酝酿一片晦暗,喉结也不受控制地滚动着。他突然间直接将她抱起,抵在了巨石之上,长发上的水就滴滴的流下来,这让他看上去像是一只过于漂亮的魅魔。
然而,他却克制住了自己沸腾的渴望,凑过去问道,声音沙哑又潮湿:“不对劲,你为什么突然间对我这样好?”
——因为燕雪衣是个骗子,他又想偷偷躲起来,独自去面对一切。
但是她没有说出口,而是低下了头,抚摸着他的长发,手指抓住了他残缺的魔角,凑到了这狰狞的邪魔面前,低声道:
“因为我想要你。”
这就像是一个口令,一把恶犬发疯的钥匙。
水潭里,水花四溅。
仿佛是狂风巨浪,在黑色的大海里沉沦。
也不知道是不是即将离开她的缘故,他仿佛恨不得将她拆吃入腹,于是粗鲁又炙热,仿佛恨不得要与她融为一体,像是一生只活一天似的疯狂。
她除了徒劳地抓住他的魔角,就像是在黑海里被狂风暴雨摧折的小舟。
他贪婪地舔舔她的耳垂,残缺的魔角却让他平添一分狰狞,可他眼角的绯红不再像是个嗜杀的邪魔,倒像是索取不歇的魅魔。
她发出了每个声音,都仿佛被鼓励的魅魔更加不知停歇的号角。
于是,巨石之上,她的腿一次次往下掉,又被那魔的大手托了上去。
……
她有些后悔,有点生气地咬了他一口,那只魔就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凑过来亲她,他甚至还特别恶劣地嘲笑她:“每次对本座说开始的,不都是你么?”
她发现恶犬这种东西——就是喜欢得寸进尺,恃宠而骄。
当他发现你的纵容之时,就会变本加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