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第2/3页)

“……就是因为不想被家里人找到,所以我决定和他一起去浪迹天涯。”

“姐姐,这是我做过最勇敢也最浪漫的事,祝福我吧,也希望遥远的你们平安健康。”

时葵一向乖巧,时蔓没想到她居然做出这么离经叛道的事情。

她气得把那封信揉碎了又展开,时葵写下的每一个字她都仔细看了一遍又一遍,盯着上面的内容直皱眉。

现在时葵的快乐幸福的确溢于纸上,可时蔓不得不为妹妹的未来深深担忧。

明明上次发现时葵的不对劲后,时蔓都已经严防死守了。

她让保姆注意时葵每天会和哪些人来往,也经常去学校看时葵。

可是完全不知道时葵居然能寄去门卫大爷那儿的信件和人来往,简直防不胜防。

她和那个男人是怎么认识的?又是怎么在一起的?她们现在能去哪里?

时蔓心里很多的问号,找不到答案。

但是她很了解自己的妹妹,以时葵的性格,如果不想被找到的话,她肯定已经不在桐城了,不会撒谎寄信来骗她。

时蔓叹了一口气,踢了一脚脚底的小石头。

她忽然想起来,梦境里时葵也和人私奔过,只是时间不吻合,那是在时葵二十几岁的时候,也不是和一个诗人。

……难道梦境里的有些事情注定会成真?无法避免?

时蔓不由皱紧眉头,那其他事呢?

好像有不少注定的劫难,的确是无法逃过的,比如汪冬云被坏男人伤透了心,以及凌振受伤骨折的事情。

那她该怎么办呢?其他的事情也注定会发生吗?

……所以她和凌振最后一定会离婚吗?

即便她现在已经不想和他离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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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振知道时葵的这个消息后,也很沉默。

他皱眉沉思,得出了和时蔓同样的结论。

尽管两人并没有交流,却发现有些事情是注定会发生的。

比如汪冬云注定要被男人骗,比如那次在林家沟受伤骨折。

这些事都让凌振的心里感到很不安。

他害怕上辈子的事情重新发生。

怕时蔓和他离婚,更怕时蔓……去世。

他不希望她死。

是的,时蔓上辈子在和凌振离婚后,过了几年,就去世了。

凌振收到她死讯的那天,天降大雪,他赤着脚走进冰天雪地里,竟然不觉得冷。

他赶去火车站,第一次没顾上军容仪表,连鞋都来不及穿。

等到了京南城,他的手仍在颤抖,没停止过。

比痛彻心扉更动容的,原来是麻木。

他没有想到时蔓和他离婚后会跑去这么远的地方,难怪他一直没有找到她。

这也是他害怕时蔓去那里读大学的原因,他对这个地方有着天然的阴影。

即便时蔓死亡的时间比现在晚了十年,但他也担心她会因为不同的原因在那里丧命,逃不开注定死亡的结局。

凌振上辈子经常要出任务,即便有心,也没办法把离婚后的时蔓拴在身边,所以才酿成了那样的悲剧。

但是这辈子,他想情况总是不一样了。

他和她结了婚,两人感情稳定,没有再闹离婚。

而且时蔓也比上辈子变得更耀眼更优秀,有些地方仿佛完全变了一个人。

更重要的是,他们这辈子的家人都好好的,家庭温馨和睦。

既然时蔓的父母可以逃开死亡结局的话,那时蔓应该也可以。

因此,凌振下定决心,要陪时蔓去京南城。

既然他无法阻止她去,那他就默默在她身边守护她。

于是凌振也加上加入了备战高考的队伍。

凌振和时蔓都只能在闲暇的时候复习功课,比如在部队里的办公室或者是晚上回家后。

但蒲杉月不一样,她现在没有工作,也不用上学,每天都可以去图书馆复习。

虽然她孤身一人,但学习的热情高涨,而且在这里结合了不少志同道合的朋友。

其中有一个男孩子就和蒲杉月走得特别近一些。

那个男孩子长得很出挑,高高瘦瘦的,说起话来特别温柔,好像总能说到人的心坎里。

或许是学习的时候总想找一个并肩作战的队友,也或许是每天看着哥哥嫂嫂蜜里调油的婚姻生活,让蒲杉月对爱情充满了向往与憧憬。

所以,蒲杉月一看到那个男孩子,就渐渐开始小鹿乱撞。

她懵懂地意识到,自己好像喜欢他。

男孩子似乎对她也有意思。

他对她总是特别照顾,见她衣服穿的少,便会温柔的数落她,然后把他自己的外套借给他。

两人学习闲暇时,会约好一起去附近的饭店吃饭,他会细心地给她递餐具布菜。

那天,蒲杉月学得头昏脑胀,正揉着泛酸的脖颈,忽然看到同桌的他递过来一包奶糖,温柔地冲她笑,像春日那样和煦,他说了声“杉月,生日快乐。”

蒲杉月愣了愣,她发现都把自己的生日忘了,他却只是见过一次她的证件就记住了。

并且细心的在奶糖的每一个包装纸上都写上了一句祝福的话,都是希望她能够成功考上大学的殷切话语。

蒲杉月感动得一塌糊涂,她发现自己很幸运,终于找到了像两个哥哥一样好的男人。

原来时刻被人记挂着,欣赏着,是这样的满足。

原来和喜欢的人互相喜欢,是这样的甜蜜。

于是,蒲杉月偷偷恋爱了。

因为才刚开始,她没有告诉家里任何人,自己每天轻飘飘地泡在恋爱的蜜罐子里,和对象每天一起学习,一起散步,充实又快乐。

就这样,在各自紧张的高考复习中,日历一天天地撕掉。

京北城也悄然发生了很多变化。

比如,全国第一家新式电影院在京北城诞生了。

这新式电影院可了不得,光是一场电影的座位就有一千多个,放映座机是东风牌的,银幕又宽又大。

人们都赶时髦看起了电影,即便座位很多,也依旧场场满座,一票难求。

相应的,文工团的演出减少了。

时蔓她们忽然变得很清闲,除了学习,似乎也没什么其他好忙的事情。

凌振见大伙儿都去看电影,想起上辈子时蔓总嫌他不够浪漫体贴,电影院都开好几年了也没有带她去看过一场电影。

于是这次,电影院刚开没多久,他就想办法弄到了两张票,约时蔓礼拜日去看电影。

时蔓深知学习也要劳逸结合的道理,何况她从梦境里醒来后,已经很久没再进过电影院了。

梦境很真实,那里面的电影院和现实一模一样。

时蔓她们到门口的时候,不少人正挫败地站在那儿,望着售票窗口那张“全满”的牌子,遗憾叹气。

远处,有戴着帽子的人穿着宽大外套,手放在里面的兜里,随时准备掏东西出来,神色紧张的小声询问,“要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