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想要什么(第2/4页)

“小哥哥,多少钱呀?”其中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问。

“二十一块五。”季时风往她的碗里舀了一勺汤,又往里面放了一串面筋球。

女孩说:“我没点这个呀。”

“这个不要钱。”季时风说。

女孩喜出望外:“小哥哥,你送我的啊?”

路辞吆喝的声音越来越弱,咬了咬下嘴唇,季时风真讨厌,他不想给季时风过生日了。

“嗯,送你,”季时风看了眼坐在小摊前边的路辞,淡淡道,“劳驾把你刚才拍的照片删一删。”

女孩愣住了:“啊?”

季时风笑了笑:“我对象爱吃醋,动不动就要和我冷战,我怕他不高兴。”

路辞皱了皱鼻子,那股微妙的酸溜溜的感觉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心口涌起的阵阵熨帖。

小姑娘也有些尴尬,摸了摸鼻尖说:“你有女朋友了啊……对不起啊,我们不知道,就是拍着玩儿。”

“没事儿,”季时风又往她碗里添了一串海带丝,“麻烦了。”

“小哥哥,你对你女朋友真好!”几个小姑娘也没有不高兴,说说笑笑地走了。

摊子上这会儿没有客人,季时风总算能喘口气了,伸手摇了摇车头的风铃。

路辞装作没听见,后脑勺上一根呆毛晃来晃去。

季时风轻笑一声,这倒霉孩子!

“哎。”季时风喊了一声。

路辞还是充耳不闻,举起扩音器:“串串香!串串香!可以喝汤的串串香喽!”

季时风双手环抱胸前:“路大富——”

路辞立即回头瞪他:“不许喊我原名!”

季时风眉梢轻轻一挑:“冷战结束了没?”

路辞下巴一抬,斜眼看着季时风,撇着嘴,实际上心里美着呢:“看我心情吧。”

“行吧,宝宝。”季时风没什么表情,淡淡道。

路辞双眼就和灯泡似的,“嗖”地发亮了:“季时风,你叫我什么?”

季时风不动声色,朝路辞勾了勾手掌。

路辞傻笑着,抱起小板凳屁颠屁颠地跑到季时风身边,下巴搭着季时风肩膀:“季时风季时风季时风……”

季时风问他:“还冷战吗?”

路辞弯着眼睛摇头:“不冷战了,要亲热。”

“忙着呢,亲热不了。”季时风憋着笑。

“那你再叫我一声。”路辞期期艾艾地说。

季时风说:“再叫一声?”

路辞红着脸:“嗯嗯!”

“宝——”季时风发出一个音节。

路辞扭捏着低下头:“大庭广众的,你干嘛呀……”

“饱和了,”季时风话音一拐,“今天干的太多,工作饱和了,哎我歇会儿,路大富你看着点儿。”

“……”路辞抓狂,“鸟人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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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瞅着季时风的生日一天天近了,到底要怎么给季时风过生日,路辞还是没有一丁点儿头绪。

他成天拿着原来那份计划书琢磨,按他原来的方案,这个生日起码得花个十几二十万,现在他连二百块钱都拿不出来,请季时风吃顿饭都不够的。

他问方牧该怎么给季时风过生日,方牧最近沉迷一部偶像剧叫《一起来看烟花雨》,建议路辞效仿里头的男主角,带季时风去海边坐热气球,然后对着天空、大海呐喊:“季时风!我喜欢你!”

路辞头疼,浪漫是浪漫,但是没钱啊!

方牧于是又建议路辞效仿剧里的男二号,带季时风去服装店试衣服,没钱也不要紧,只试不买,不花钱。

当季时风试衣服的时候,路辞就借机在镜子前抱住季时风,顺便深情表白:“季时风,你看镜子里的这个人,是不是焕然一新了,这都是因为我啊,让我们一起创造新生活吧!”

路辞说他妈的,只试不买,怪不得只能做个男二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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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牧是指望不上了,路辞又去问他哥路易,路易边单手做平板支撑边说so easy,你邀请季时风一块儿晨跑,每天晨跑三千米。

路辞说哥,你确定这样我俩不会分手吗?

路易换了一边手,说健康的身体就是最好的礼物,你督促季时风保持健康,季时风还能和你分手?

路辞欲哭无泪,说他妈的每天跑三千米,他怕他自己受不了先和季时风分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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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这俩人提供的建议一点可行性都没有,路辞又去问有经验的陈放。陈放从小学三年级就开始谈恋爱,在早恋这方面经验非常丰富,他对季时风进行了一通全方位的分析,从季时风平时的穿衣风格,分析到季时风每次的考试成绩,把路辞听得心服口服。最后,陈放得出结论——路儿,给季时风过生日,最重要的是要让他高兴、开心、爽!

路辞说嗯嗯,放儿你说的太对了,那我要怎么做才能让季时风高兴、开心、爽呢?

陈放说这你问我?又不是我和季时风谈恋爱!

路辞给陈放两拳,骂骂咧咧道他妈的,怪不得你每段恋爱处不到一个月就被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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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人都靠不住,路辞只好去求助季时风的发小马一阳,路辞问说季时风有什么特别想要的吗?

按理说,马一阳应该是很了解季时风的,但他想了许久,竟然说不出来季时风有什么想要的。

在马一阳眼中,季时风从小到大好像什么都缺,缺钱、缺玩具、缺新衣服、缺父亲、缺母亲……但季时风又好像对什么都没有特别的渴望。

不知道为什么,听马一阳这么说,路辞心里竟然泛起了一阵阵的心酸。

他想到自己小时候,看见什么都想要,看见别的小朋友有了什么他没有的,他就哭闹着一定也要拥有。

要好看的衣服、要会发光的滑板鞋、要翅膀造型的悠悠球、要最新的游戏卡带……人嘛就是这样,天性里就有着欲望和攀比心。

但季时风好像把天性里的这部分磨平了,路辞想小小的季时风一定是吃了很多很多苦,偷偷掉了很多很多次眼泪,才变成今天这样的季时风。

“要说他有什么特别想要的,还真有一个。”马一阳想了想,说道。

路辞急忙追问:“什么?”

“你啊,”马一阳笑道,“我还没见过他对谁这么上心,就差把你揣口袋里随身带着了。”

路辞心情复杂,一半是开心,一半是苦涩,垂着头咕哝:“我又不能当生日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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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时风生日恰好是周天,他自个儿倒没有过生日的习惯,要不是一大早季博文给他做了碗长寿面,他压根就想不起来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

“十九岁了,”季博文说,“又长大了,面吃干净啊,荷包蛋也吃了。”

季时风笑着说:“行,我都忘了今儿什么日子。”

“别人家的小孩儿都盼着过生日,”季博文摇摇头,说着埋怨的话,实则是心疼孙子,“也就你,心里惦记的不是打工就是打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