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第2/3页)

可他不敢犹豫,即刻垂首跪地,镇声谢恩。

“朕有些饿了,备膳罢。”

——

书房的动静折腾到了掌灯时分。

幸而房中早有备水,第四回 用水后,怀里女郎双眸都泛着红肿,玉肩不住发颤。

萧淮止将人捞起,见她颤着藕臂要去勾桌上衣裙,随即按住,难得柔声哄她:

“这衣裳料子不好,孤赔你更好的。”

玉姝累得已经意识都不能回笼,却在他话语坠下之时,猛地颤睫,想起方才他挑开那件鸳鸯交颈的兜//衣时,是如何碾压发狠的。

随即,玉姝忍着干哑的喉咙,急拒道:“不劳大将军了,臣女有衣裳……”

萧淮止目光微沉,紧紧盯着她疲倦湿漉的小脸,半晌道:“这般喜欢孤赠的衣裳?”

“你若喜欢,再堆上一屋子又何妨?”

看着她滴血般的耳垂,萧淮止更是没了顾忌,掐准月要窝,往下扌廷:“反正孤也喜欢你穿这些。”

这般强烈的意有所指,玉姝羞愤地想要将自己盖住。

但此刻,她动弹不得只能任由拿捏。

收尾之时,瞥过她湿淋淋的眼睛,萧淮止喉间微滚,又觉躁意蹿下,怀中一只柔弱无骨的纤手勾住他的腰,似在示好般,抬眸望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处,柔声道:

“大将军,臣女好累。”

柔软如水的嗓音瞬即在他心间荡开层层水波。

萧淮止压着折腾的心,掀手拿过自己的外袍,抽出庞然分身后,将人严丝合缝地过于袍下,只露出她湿漉散乱的发,还那张莹润动情的脸。

见他快速穿戴整齐后,玉姝心底如释重负,扶住他的手臂,眯着沉重眼皮,问他:“要走了么?”

尾音带了几分不舍。

扣上革带的手微顿,萧淮止侧首睨她,心知她试探的心思,还是忍不住入了她的套,沉声答:“今夜还有要犯未审。”

玉姝默然,眨了下睫,又言:“那……会回来么?”

萧淮止眉心一跳,眼穴微痛,盯了她半晌,“不归,但你得老实些。”他眼底沉下,抬手抚着她的脸颊,复而又言:

“孤说过,只要你肯学乖一些,答应你的事,孤自会办到。”

长指忽而攫起她的下颌,逼迫着她抬目而望。

微茫烛焰照下,玉姝眼底似有一泓水波洇开,须臾,她唇角微动,倏然莞尔。

萧淮止手中一顿,饶是见过她含情时最动人的模样,但此刻见她展颜,还是忍不住眸底一闪。

“玉姝会听话的。”

承诺犹如湍流而过,时而回潮卷动心间。

他的目光如灼,炙烤着她,似要从她脸上找出一丝一毫的证据,证明她还存着其他心思,但没有,这是她头一回这般直落的目光看自己。

萧淮止心底顿生异样情绪开始缠绕、攀爬。

他暗吸一口气,俯身去吻住她的唇,不带情意的吻,只带着满腔饥饿,又咬又啃,毫无章法。

良久,最后一盏灯芯都快烧完之时,他才松了口,垂睫去看她莹润的唇。

他声息都重了几分,“江左之事,孤会派霍铮去,你的婢女与家仆都在府中,孤只能留你那个贴身婢女在你身侧伺候着,至于旁的人——都在外院。”

“姝儿觉得如何?”

言讫,玉姝对上他满是阴戾的眼,心底一宕,他不过是通知自己一声,他还是不放心她……

但留在外院,至少能保证崔二他们是安全的。

玉姝凝息一瞬,而后勾上他的脖子,颔首回吻了他冷硬下颌处。

挂在金钩上的罗幔逶迤而垂,最后一抹火光照着幔后影子。

又是几度温存,屋外早已挂上黑幕,廊下行过一道长影抱着怀中包裹严实的女郎走向内院中。

少顷,杏水别院外。

巷中顿响一声长长马鸣,黝黑骏马停于门前,温栋梁翻身从马背而下,面容肃穆地瞥向门外守将。

“主公在何处?”

守将拱拳揖礼,回:“尚未出来。”

温栋梁拧起凶眉,凛声:“府中有事?”

“主公和玉娘子在书房……”守将垂低了眼,小声答。

温栋梁随即默声,顿悉今日萧淮止为何迟迟未曾出发。

待到月上枝头,门内才响起一道由远渐近的沉稳脚步声。

众人见到来人,纷纷揖拳行礼,齐声唤道“主公”。

萧淮止点头,淡声道:“出发。”

杏花巷顿响肃整马蹄声,一列骑兵在长空下宛若一条游龙,瞬时冲破巷子,留下一地摇曳星光。

一刻钟后,京中一隅,枢察院。

骑兵纷纷勒马而停,为首男人长身笔挺,气势磅礴,他自马背翻身而下,动作凛飒,而后将手中缰辔扔于身后立定的温栋梁。

玄色袍角翻飞,他踩着一地月色,踏上眼前石梯,冷目如刃,掠过门外守兵,步履不停地走入大门。

身后响着门外守兵抱拳行礼之声。

浩夜沉沉,正院中摆了几鼎铜炉,炉内焰光熊熊,照得满院一片通明。

萧淮止从廊芜间走来,正厅内燃着烛光,是有人已在候着他了。

猎猎袍角擦过廊柱,身形高阔的男人已走至厅门处。

骨节分明的长指推开这扇紫檀木大门,门后赫然站着一道清瘦挺拔的青袍长影。

青袍循身而转,烛台透过清冷的眼,男子乜了萧淮止一眼,嘴中冷哼,抬手摇了摇折扇,面色略有不虞。

萧淮止凝着他,长眉微厉,冷声:“裴如青。”

裴如青本想故意熬着他,但见他眼生烦躁,也便不情不愿地扯了下嘴角。

他目光稍定,落向萧淮止身上衣袍,默了一瞬,冷嗤答:“风流啊,大将军,这如今外袍都不着了,便要匆匆被唤来枢察院,当真是难为您了!”

被他提及,萧淮止面色渐渐发沉,转了话语问他:“霍铮可在院中?”

“你找他作甚?”裴如青展开扇子,觑他一眼。

“江左之事,还是他去更为合适。”

摇扇的手忽而一定,裴如青紧皱着眉,正面望向萧淮止,默了半晌,才骂声道:“我从前怎么没发觉你这般有病啊?你前头不是把消息递给小皇帝了吗?人家现在都想联合谭居望,还有张从南等人,想要直接将江左摆平了。”

待裴如青骂完,房内陷入一段沉默中。

“他不敢。”萧淮止忽而抬目,淡淡道:“京中去往江左,最快也需三日行程,且是不吃不喝的情形之下,谭居望手下将士并非精兵,吃不了这个苦,但若是玉琳琅的探子先行抵达江左报信,那谭居望这等庸才,定然是打不过的。”

裴如青自也知晓,嗤了一声道:“谭居望不行,你萧清则可以。”

蓦然间,辉煌烛光下刺过一道阴鸷渗人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