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新年快乐(第2/3页)

她看题的目光逐渐呆滞,

多就算了,居然还这么难,做一道数学大题,就花了她整整一小时。

关键的是,她居然做不出来。

死撑了大半天,越见织默默下载了“某猿搜题”,摆正姿势拍了半天,结果那答案不是错的,就是漏的。

楼下越先儒已回到家,喊她下去吃完饭,越见织揉着肿胀的太阳穴,吃完饭回来,心里还是又烦又乱。

她下意识点开微信,目光落在那个熟悉的头像上。

......要不要问问他?

两人的对话仍停留在昨晚他发的晚安,越见织手指开始不安分地摩挲。

上学期每次历史课前小崔老师总会给她讲题,但如今是寒假,哪个脑袋秀逗的会喜欢在本该玩的时候做题?

如果问的话......

会不会太打扰他了?

越见织心里的兔子被翻来覆去地锤打,她泄气把手机丢到一边,认命般地和难题鏖战。

学习是一个人的斗争,没什么大不了的。

半小时后,

头晕眼花的越见织再度拿起手机,被数学折磨的痛苦给予了她非凡的勇气。

她点开对话框,按了发送,

moony:【在吗?】

她看着那两个字,感觉自己像是个骚扰良家美男。

默默等了一分钟,对面还是没有反应,

难道是在做正事?

她抿抿唇,把手机放到一边,眼睛垂下,继续琢磨手底下的这道题,

大概十多分钟后,手机嗡了一声,然后又是一声,越见织立马拿到手里,

熟悉的头像边多了两个红点,

崔同学:【刚刚在洗澡。】

崔同学:【怎么了?】

越见织目光在洗澡二字上漂移,脑袋里不知想到什么,脸有些发烫,

moony:【同桌......能帮忙看看一道题吗?】

这是她第一次故意叫他同桌,算是拉近关系的小小手段,但总有些不好意思,连指腹都开始发烫。

那边顿了两秒,

崔同学:【我看看。】

越见织瞬间开心起来,她小心翼翼稳着手,把这道数学题拍过后发了过去。

崔同学:【稍等。】

十分钟后,

他发了张照片过来,

越见织点开后放大,

很明显是现写的,熟悉的字体,纸面还有几滴水渍,像是从他头发上坠落下来的。

......他是没吹头发吗?

越见织默默地移着图片,开始一步一步看起来,但看到一半就有些迷糊了。

崔同学他......他写的太简略了,中间省略了好多步骤,她没弄懂。

越见织咬着笔帽,纠结了一下,还是在图片上画了个圈,发给他:【这步到这步,是怎么得出来的呀(可怜jpg.)(图片)】

对面很快发来了消息,

崔同学:【越见织】

......怎么突然这样叫她,

他以前还没连名带姓叫过她,

越见织的心不自觉揪起,

手机又嗡了一下,

崔同学:【方便接电话吗?】

越见织做贼心虚般反锁了门,又拉上窗帘,只开了一盏小小的台灯,

端端正正坐在桌前,翻开那道题,摆正所有的草稿纸,才深呼了一口气,

拨通语音,铃声没响两秒就被接通,

越见织:“能......能听得到吗?”

那边传来点动静,隔了手机,就像隔了江南的雨雾一样,虽清浅,却模糊到听不真切。

直到他开口,这种薄雾感才渐渐消散,

他半开玩笑:“越同学,这句话该由我问你。”

“我,我听得到的。”她慌慌忙忙地,语调还在颤。

对面好像知道她的无措与慌乱,倒没再说其他,只提起刚刚问的那道题。

越见织开了免提,把手机放在了支架上,

“......根据前面那个式子,t1=1/x1,t3=1/x3,所以t1>1/a,t3<1/e,把最左边的(x*2-2)移到右边,然后对这个整体进行求导......”

他的声音与平时好像不太一样,也不知道是因为多了手机这层阻碍,还是因为才洗完澡,总含着点水汽的潮湿感,

越见织听着听着,不免有些愣神,

“越同学,”小崔老师讲到一半,话意陡转,像是上课时忽然点名开小差的小朋友,“听懂了吗?”

诚实的小孩子越见织不善于撒谎,

她单手揪了揪兔兔笔,另一只手下意识把手机贴紧到耳边,声音小小的:“对,对不起,老师,我刚刚走神了......”

......好丢脸,第一次听就走神了。

等等,她怎么会叫他老师,

手机里传来一声轻笑,随着手机略微震动痒到她的耳廓,仿佛就在耳边响起,

“没事,小朋友,”他一字一句,“老师慢慢教你。”

热心的小崔老师一连教了她不少题目,直到很晚要睡觉了,他才亲口对自己说了晚jsg安。

越见织还有些舍不得,她犹豫着问:“那之后还可以......”

剩下的字被吞进肚子里,

会不会太贪得无厌了?

他却回了两个字:“可以。”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填上了所有未尽的语意和空白,越见织心里的气泡一颗一颗膨胀。

他对自己这么好。

真的不能怪她多想吧。

*

林冉在医院待的第三天,别墅区到处都是喜气洋洋的红色,越见织在底下拿着越先儒自制的米糊糊,看他一点一点把对联贴上。

那对联还是越老越爱练书法的他自己写的。

又在家包了一下午的饺子和肉丸,父女俩才拎着做好的吃食上了小赵的车。

越见织开了车窗,伏在边框上,看着一路的景致。

家家户户门前都挂了灯笼,有一些是古朴的镂刻样式,一些则滴溜溜转动浮着光影,有的门前挂着电子炮,越见织还看见一家挂上老式鞭炮。

她想起小时候和表姐在老家那边捡鞭炮玩,老式爆竹燃完,噼里啪啦像撒花瓣般碎了一地,满空气都是硫磺燃烧后的味道,

红彤彤的地面上,有完全碎的,红色外皮都破破烂烂;有半碎的,就淌着半截尸体,黑糊糊的黑炭粉碾成尘土。也有完整的,完整的全被她们捡了去,

可惜前几年姨夫和他们家一起做生意,牵扯到钱和利益,林冉当场气疯了说再也不给他们货源,自那以后两家关系就不大好。

两年前外公去世后,她和表姐就再没见过面了。

大人的世界,和小孩的也算相关。

车子在医院外停下,越见织和越先儒到病房的时候,林冉正给丑弟弟喂奶,喂得满脸扭曲,边喂边骂。

越见织吓坏了:“喂奶这么痛吗?”

“你小时候也这样,”越先儒看起来有些心疼,“牙口劲大得很,你妈妈每次给你喂奶都鬼哭狼嚎,有的时候还喂出血来。我就说让你妈妈断奶,你妈妈偏不让。一方面心疼那奶粉钱,一方面她觉得母乳好。歪理,她生你时营养也没现在好,母乳好,奶粉也不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