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第2/3页)
睿贝子看着心中酸酸的,一直知晓她住的不太好,亲眼看见又是另一种心情,还没有他家下人住的地方大,好在她心里玲珑,布置的干净雅致。
沈星语本人倒是没什么感觉,烹着茶问:“贝子怎么过来了?”
“恰好。”
自然不是真的恰好,余娘子昨晚发现张四跑了之后就慌了,昨日找左邻右舍借钱,王娘子同他传过消息,只是沈星语在书娴那待的晚,不知道这件事,他估摸着今日这边怕是要出事,怕她会受牵连,便想着过来看看。
沈星语:“多亏有你了,否则我今日怕是要吃亏。”
“也不一定,”睿贝子道:“你的气势已经唬住了那恶霸。”
沈星语:“靠唬的,还是没有你这实打实的皇族身份管用。”
“也不一定,”睿贝子道:“以前我就给你唬到过。”
沈星语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以前的事,睿贝子笑道:“你扯大旗唬人还是很有一套的,我当初对你第一眼的印象就是,世上怎么还有这么刁钻的女子。”
沈星语:“……”
睿贝子:“所以我很难想象,那样的琴音居然是你弹出来的,我一直以为,只有褚三娘那种温婉柔美的女子才能弹出那样的琴音。”
靠喝茶缓解尴尬的沈星语一口茶腔到嗓子里,“你这视力可真够差的。”
睿贝子:“我所见过的几次,褚三娘一直都是那种温柔到骨子里的闺秀,从未见过她同人脸红过,且她素来有最善音律的雅名,我以为是她并不奇怪。”
“应该说,宴席上所有的男子都以为是她弹出那样的音律。”
沈星语想到褚三娘在她们面前的跋扈,很难想象,褚三娘在男子面前又是那个样子。
这么一想,她和太子还真的挺登对。
睿贝子想起来那次的事情,问道:“说真话,那一次,到底是她真的划你脸,还是你陷害她?”
“她欺负我在先是真,”沈星语目光坦荡:“我陷害她也是真。”
睿贝子想了一下那画面,噗嗤笑出声,就他是个傻子。
两个女人居然都撒谎了。
睿贝子知道沈星语还有后续的事情要处理,并未坐太久,只让她若是有困难便去找自己,饮了茶便离开,另一边,余娘子也收拾好了屋子,做了早饭端过来。
沈星语边咬着粟米饼子,边了解了整个事情,用了早膳,沈星语写了一份契约。
余娘子拿过来一看,花圃归到沈星语名下,而她的是活契,给她做十年的仆人,包揽沈星语的一切起居杂事,十年之后,这房子便归给她。
十年之后,差不多糯糯也可以说亲事了,那个时候她正好是自由身,糯糯找个殷实的好人家不成问题。
余娘子眼里的泪珠子啪嗒掉下来,胸腔里涌动着感动的热流。
“谢谢。”
“谢谢你的大恩大德,我一定做好这份差事。”
如此,沈星语总算是收了她的第一个忠心的仆从,如今有现成的花圃,她只需要解决花圃上的杂事,就可以将花圃的生意扩张起来。
沈星语正问着花圃上的事物,外头又传来拍门声。
这回是花圃上的工人,还有给花圃供应货物的东家,他们知道张四跑了,东家的房子也被骗了,集体过来要钱的。
余娘子有些羞愧的低下头,自己家的花圃,如今有的全是债务。
沈星语站出来,“这花圃如今已经卖给我了,你们一一将债务说出来,我这边算个账目。”
众人一惊,面面相觑,这不是东家想赖账耍的手段吧?
这一个弱女子买花圃做什么?
“那你给我们结工钱吗?”问话的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已经秋日了,还穿着一件单薄的衫子,梗着脖子,脚上的草鞋破破烂烂。
沈星语道:“我买的是花圃,这些债务是之前东家留下的,按道理,这事我不应该负责。”
众人自然又看向余娘子,沈星语道:“她没钱,如今她这房子连人都卖给我了,你觉得她还有钱给你们吗?”
众人感到一股深深的绝望,尤其是那少年,急的眼睛都红了。
沈星语问:“你们想要钱吗?”
这不是废话!
“想!”
沈星语:“谁想要钱的,跟我去朱府,听我的话,我保证你们能要到工钱,谁敢?”
少年第一个站出来,“我敢!”
沈星语打量了一眼少年,稚嫩的脸上,倒是有一双干净的眼睛,也有一股子生猛的勇气,若是加以培养,以后也能是个好助力,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石头。”
沈星语又问:“还有谁敢?”
“我敢!”
石头带了头,又有人站出来,陆续的,所有人都开口表示自己敢,于是沈星语吩咐他们,将苗圃里的花木都带上,连那种快养死了的都没放过,十几个工人,还有五六个供货商,一共二十多个人,浩浩荡荡的,推着花来到朱府。
沈星语给了朱府守门的一串铜钱做赏钱,守门的立刻跑进府,喊了李管事出来。
李管事一听大门上围了一堆人来找他,这要是惊扰了主子,他这管事被撤职也就是一句话的事,自然也不敢耽搁,屁颠屁颠的跑出来。
一见是陌生的蒙面女子,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你们是?”
沈星语道:“我是长兴苗圃的。”
管事立刻绷着一张森然的脸:“朝廷命官府门前岂容你们放肆,快走,否则我叫府上的家丁来撵人。”
“好呀!你叫啊?”沈星语嚣张道:“我们花圃要活不下去了,工人也要活不下去了,听说朱府的老夫人一直吃斋念佛,最是心善,我倒是要让她评评理,做你们朱府的生意,做的倾家荡产,孤女寡母活不下去了,这是个什么道理?”
管事立刻撇的一干二净:“你们东家被人骗了钱,同我有什么关系?”
沈星语:“我都没说东家是被骗了钱,你怎么知道东家的钱被骗了?”
管事:“……”
意识到自己说漏了,管事立刻找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没有见面之前,沈星语并不确定这个管事知道多少,就在刚刚一瞬间,沈星语非常确定,这个管事和那个张四早就沆瀣一气,给余娘子演了一场戏。
“正常的人,听到长兴苗圃,第一反应应该是问我们找你做什么,第一句的问话才是正常人该有的对话,你若不是心虚,为什么一听到长兴苗圃的名字脸色就变了?”
“你这是血口喷人!你若是觉得我做了什么,你去告官啊,呵,”管事冷笑:“别怪我没提醒你,你一个贱民,我背后是朱府,我倒是要看看,你一个贱民,要怎么污蔑我。”